隻見他放在兩側的雙手都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他戴著麵具,古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已經感受到周圍的冷空氣正在不要錢的嗖嗖的往外放。


    她麵具下一臉的喜悅,偷偷的瞄了他一眼,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就是感覺她已經看到了他黑著一張臉的表情。


    然後一不小心“噗嗤”的一聲笑了出去。


    “……”


    她突然對上莫寒霖的死亡視線。


    她看著他,還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沒想到這廝居然輕飄飄的轉移了視線。


    “……”


    也就是說,她等了半天,等了一個寂寞。


    人家壓根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古菱立馬把頭扭回來,餘光忍不住的偷偷往旁邊瞅過去。


    “……”


    沒想到,這會兒他也在盯著她。


    她這餘光一掃過去,正好對上。


    古菱鎮定自若的朝他點了一個頭,然後禮貌的收回視線。


    “……”


    可她沒想到,莫寒霖那廝居然也禮貌的回應了一下她。


    但他眼神看她的時候,並沒有絲毫的起伏,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古菱一時間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失落。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新娘子和新郎官已經拜完了堂,正準備送入洞房。


    古菱輕輕的往後退了幾步,正好把一對新人和莫寒霖看在眼裏。


    這邊新娘子已經開始走了,她見莫寒霖的背影似乎沒有任何動作,隻有他的頭微微看了過去。


    她站在他的後麵,看不清他的眼神,內心深處一時間有些沮喪。


    她明明告訴他今日大婚的是她,他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


    她剛剛還有些愉快的心情瞬間跌倒低穀,眼神變得有些黯淡。


    這一段時間以來,莫寒霖對她都是禮貌有加,從未有過任何親昵的動作。


    除了他有一次嘲諷了她一句之外,其他時候對她就如同對待客人一般。


    更甚至就連兩個人單獨遊船,他都是和自己有著一段距離,怕自己占他便宜。


    要不是看到他見到她未婚夫給她送東西時他的那番表情,還有他那令人誤會的動作。


    她也不會繼續實行這個計劃。


    所以一時間她完全摸不透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當初發生了那件事後,他們真的再也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


    古菱看著新娘子逐漸消失在視線裏,眼眶逐漸變紅。


    突然,手被人握住,她的視線雖然變得有些模糊,但這並不影響她看清眼前這個人。


    一時間,她有些說不出話,就隻能憑靠直覺呆呆的看著他。


    此時兩人的肩膀是緊緊的挨在一起的。


    莫寒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的身高,再低頭往下了然的看了看。


    “……”


    古菱感覺到他打量的眼神,忍不住,有些尷尬。


    他的眼神依舊還是淡淡的,看著她漫不經心的開口,


    “怎麽,新娘子沒選中你這個假新郎官,你看起來很傷心。”


    “……”


    古菱都被他這一番操作給整蒙了,不知道他是認出她來了還是沒認出來。


    下一秒她直接被他給整石化了。


    “要不咱倆劫個親試試?雖然他們都拜過堂了,但這不是還沒洞房嗎?雖然這新娘子不是嫁給你的,但至少人是你的!”


    他一本正經的湊到她的耳朵邊,給她出謀劃策。


    “……”


    古菱感覺她的三觀都要被他給震碎了。


    什麽叫雖然人家都拜過堂了,但還沒洞房。


    她下意識的偏過頭來看他,沒想到這廝目前還保留著剛才的動作。


    她這一側頭,他戴著麵具的嘴巴就在她帶著麵具的側臉上蹭了一下。


    “……”


    古菱立馬離他遠點。


    莫寒霖慢慢的站直了身體,剛剛垂下的眼眸閃過一絲的笑意。


    古幽兒正拉著宮冥夜全方位無死角的看戲。


    所以莫寒霖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已經全部落入古幽兒的眼中。


    但除了剛剛提醒古菱說莫寒霖已經混入到新郎官中之外。


    其他時候,她愣是一個字都沒有傳遞出去。


    因為她發現了,一旦她這裏剛剛開始準備傳消息,就會有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人“不經意”攔住了她。


    最後,她索性放棄了,然後她就發現看戲的視野開闊了許多。


    古菱,對不起啦!小妹我道行太淺,無能為力啊!


    所以你自我發揮吧!


    “大婚遊戲”剛開始的時候,宮冥夜有事出去了,直到現在才回來。


    然後,他就被古幽兒直接拉了過來當觀眾。


    她一邊仔細觀看,一邊還時不時的分享一下自己的觀點,


    “小夜子,我給你說,這廝肯定認出來了。你剛剛是沒看到……”


    她把自己沒有機會通風報信的事從頭到尾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沒你說的這麽誇張吧?”


    站在後麵的古澤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的開口。


    宮冥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立馬就緊緊的閉上嘴巴,還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古幽兒樂嗬嗬的看著他,手心向上一翻,一顆黑乎乎的毒丸子躍然入目,甚至還用囂張至極的眼神挑釁他。


    “……”


    古澤聞著這味道,他都已經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開始疼了。


    暗暗下定決心,他下一次一定要離這對蛇蠍夫婦遠一點,不然他肯定一不小心就要逝去了。


    古澤在心裏大罵特罵,麵上卻笑的一臉討好。


    古幽兒好笑的看著他,一臉好心的開口,“你確定不要?”


    看她笑的像個人販子一樣,古澤迅速搖頭。


    見他恨不得把頭搖掉,古幽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隨手給宮冥夜喂了下去。


    “……”


    古澤表情瞬間就呆住了。


    媽媽呀!這是有啥深仇大恨?至於用這麽毒的藥?


    他憑著氣味,就不難猜出這其中的成分。他就算是再怎麽喜歡吃毒藥,那這他也不敢吃啊!


    別的毒藥他有本事吃,是因為他有本事解啊!


    古澤一臉同情的看著宮冥夜。


    兄弟,雖然你經常為了古幽兒威脅本殿主,本殿主一看見你也是一直有種莫名的恐懼感。


    但本殿主是真心不想你死掉啊!


    下輩子,記得把眼睛擦亮點。找個賢妻良母好好過日子。


    大概是他眼睛裏的悲傷太過於明顯,宮冥夜倒是沒有反應,古幽兒早就已經下手給了他幾針。


    還一臉笑眯眯的看著他。


    “你給爺好好清醒一下!“”


    “嗷!嗷!嗷!……”


    古澤直接疼的跳了起來,頭也不回的馬不停蹄的往外狂奔。


    反正也沒他什麽事,他就先走一步。


    宮冥夜把古幽兒的手重新放進手心,滿眼寵溺的看著她,緩緩啟唇:“幽兒,我相信你!”


    古幽兒看著他一臉憤憤不平的點頭開口,


    “嗯,小夜子,你可別學那個沒見識的膽小鬼,這麽好的藥我才舍不得給他!


    沒想到他這麽不經嚇就算了,你瞧瞧剛剛他看你那眼神!


    就差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毒婦,謀害親夫了!


    要不是他跑得快,你看我……”


    古幽兒越說越氣,一股腦的倒出十幾枚丹藥當糖豆吃。


    要是古澤在這兒,肯定會哭的捶手頓足撕心裂肺,大喊:“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見古菱和莫寒霖被穀主帶走後,他們這些穀外人也不好在場,所以古幽兒和宮冥夜就早早的回去了。


    沒過多久,宮冥夜就收到了左護法傳來的密信,抬眸擔憂的看著她,


    “幽兒,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估計那假冒的古灝天已經察覺到了,


    我們在這裏停留的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


    看著他神色越來越凝重,還有那眼底藏不住的擔憂,古幽兒示意他安心,伸出手不在意的擺了擺。


    “安啦!安啦!古菱和莫寒霖的事今晚就會解決。”


    宮冥夜揉了揉她的秀發,漆黑的眸底微微一閃,看著她的笑顏,一時間沒有多說什麽。


    此時穀主府還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大家裏三圈外三圈的包圍著,隻不過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視線全部集中在正中間。


    此時,正中間正站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新郎官,穀主一臉威嚴地站在他們的麵前,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抬頭朝著他們怒吼道:


    “怎麽?還要本大爺幫你們把麵具摘下來?”


    古菱慢慢的把麵具摘下來,看了一眼旁邊的那人。


    隨後那人也把麵具摘了下來。


    古菱看著他,突然笑了。


    他們被穀主同時帶來之前,她突然明白了,本來應該很早就應該猜到他已經認出來了她,但她一直忽略這個猜測。


    看著她那明晃晃的笑容,莫寒霖立馬就被她眼底的愉悅給感染,嘴角忍不住的輕輕上揚。


    穀主見此大喝一聲:


    “怎麽?當本穀主不存在?還含情脈脈的相視一笑!我這裏是給你們搭戲台子,給你們兩個演情情愛愛的啊?”


    穀主氣的胡子直飛。


    眾人就靜悄悄的看,紛紛不敢開口。


    穀主平時裏待他們極其溫柔,他一般不發火,但突然間發起火來,大家恨不得回家閉門不出,誰也不想撞他槍頭上。


    他能把你念叨的神經衰弱。


    古菱和莫寒霖早就領悟過了,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兩人依舊麵容如初,嘴角都帶著同步的微笑。


    “行!行!行!”


    穀主指著他們連說了三個行,氣的有些站不穩,連忙喝口茶緩緩。


    “穀爺爺。”


    古菱看著他比十幾年前蒼老了許多,眼眸立馬垂了下去,直直的朝著他跪了下去。


    緊接著莫寒霖以同樣的方式跪了下去,隻不過他沒喊那一聲“穀爺爺”。


    連發出咚咚的兩聲,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了大家的心上。


    大家心裏一緊,眉毛緊緊的揪在一起,其實當初那事雖然怪濫用職權給他們帶來了傷害。


    但這十幾年來作為使者都已經補償的差不多了,大家心裏麵的氣也散的差不多了。


    他們兩個已經分開了十幾年,這懲罰對於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已經夠重了。


    穀主坐在位置上把頭扭過去,不看跪著的兩個人。


    剛剛這膝蓋砸地的聲音何嚐不是在砸他這個老頭的心啊!


    這丫頭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她父母在遠遊前把這丫頭和她弟弟交給我這個老頭子,可沒想到這丫頭會不顧全穀人的的安危,把那個狗東西放出去,這不是造孽嗎?


    突然,大家全都散開了,徒留穀主和地上跪著的兩人。


    三人一同沉默,氣氛一時間凝固住。


    兩炷香過後,大家又紛紛回來了。


    當初看見莫寒霖拆紅布小樹妖,先是左右看了看,見大家紛紛點頭,捏著拳頭,鼓住勇氣,上前大膽開口:


    “穀爺爺,您是我們的穀主,更是我們大家的爺爺,


    當初我還小,不知道這件事,不過,大家剛剛都已經告訴我和像我一樣不知道這事的小輩了,


    對於這件事,我們大家集體都商議了一番,


    古使者當初的行為對於我們穀裏所有的妖來說罪不可赦,


    因為它已經深深的危害到淩澤穀的存亡。”


    古菱一聽,身子不受控製的晃動了一下,臉色立馬變得蒼白起來,長長的指甲立馬掐進手心,但她卻感受不到一絲的痛意。


    她正準備離開,打退堂鼓,立馬就有兩道視線牢牢的鎖住她,不讓她退縮。


    一道來自座位上的穀主,一道來自身旁的人,她彎下去的腰板立馬就挺直了,緊緊的盯著前方。


    雖然她的臉色依舊還是蒼白,但她眼眸裏現在隻剩下了堅定。


    旁邊的人把一隻手緊緊的貼著她的掌心。


    感受到她的掌心有些濕潤,鼻息間浮過淡淡的血腥味,眼眸一暗,眸底充滿了憐惜,不顧眾人直接抬著她的手給她包紮起來。


    小樹妖明顯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立馬接著開口,


    “但是,古姐姐這十幾年來做出的事已經很好的挽救回了淩澤穀,


    雖然和最初相比,不可能是毫無痕跡,但我們是一家人,我們都選擇原諒她的,


    並且表示歡迎古姐姐帶著姐夫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話音剛落,大家紛紛鼓掌歡呼起來。


    穀主站起來看著大家歡聲笑語一片,一時間淚水聚集在眼眶裏。


    躲在大家背後的新郎官古域也抬手擦了擦眼淚。


    新娘子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笑道:“這麽大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


    他回過頭來看著她,新娘子的眼睛同樣也是紅通通的,她都這樣了還在這安慰他。


    他一把抱住她。


    新娘子輕輕的給他拍了拍背,輕聲細語解釋:


    “當初穀裏大亂,當時大家都已經自顧不暇,再加上大家一時間也難以接受姐姐的行為。


    現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大家早就不氣了,說不一定,要是姐夫早回來幾年,這事就早幾年解決了,


    而且大家早就原諒姐姐了,也有人私底下想找姐姐說一說,


    但姐姐她除了維護淩淩穀時會出現,其他時候都是閉門謝客,


    其實這事最主要的是姐姐不肯原諒自己,今天她主動走出這一步,大家怎麽可能不配合。”


    “哼!他還不是我們的姐夫呢!”


    古域抱著自己的新娘子一臉傲嬌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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