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蒼梨急道,“那是臣妾在說謊,所有的都是謊話!”


    “你應該這樣想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這並沒有錯,那才是你該擁有的生活。”湛溪閉上眼平靜地說。


    “如果沒有你,那被稱為生活的東西究竟還有什麽意義?皇上以為,你真的可以放下嗎?不會的。你跟臣妾一樣,我們都沒可能停止這份愛。如果你硬要舍棄,還不如就讓臣妾死在徐嬪手上,倒也一了百了!”蒼梨咬牙說道。


    “你胡說什麽?”湛溪低吼道,轉過身來瞪著她。這句話真正戳中了他的神經,讓他感覺到一陣刺痛。“你給朕聽清楚:你的命現在是朕給的,沒有朕的允許,你敢死試試看!”


    蒼梨立馬勾住他的脖子撲進他懷裏,幾乎破涕為笑。他著急發狠的樣子,卻好像一股春風吹進她心裏。她知道他還是在乎她,這是沒有辦法掩飾的,就算他嘴上說想放棄,也是不可能的。“你若是陪著臣妾,臣妾怎麽舍得死?那個時候,就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想要遠離皇上。可是臣妾並不是為自己擔憂,臣妾是怕如果臣妾就這樣死掉,因為皇上的寵愛而成為後宮鬥爭的犧牲品,那時候剩下皇上一個人懷著愧疚和痛苦地活著,該怎麽辦?可是當那天被徐嬪抓住的時候,死是那麽近在咫尺的事情,臣妾才明白,死是不能逃避的。生命中有那麽多意外,就算不是身在後宮,若閻王要索命,那也是不能抗拒的事情。可怕的是,在死之前,卻因為怕死而放棄了原本可以擁有的幸福。因為害怕回憶中留下痛苦,所以連快樂也一起拒絕了。其實能夠一起擁有的時間,遠比痛苦多得多,這才是我們應該珍惜的,不是嗎?”


    “你……真是這樣想的?”湛溪遲疑地問。“你拒絕朕,是因為……因為你怕……”


    “臣妾現在隻怕不能在皇上身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蒼梨將頭埋在湛溪懷裏,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湛溪低頭輕聲問道:“你當真不再後悔?”


    “蒼梨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永不後悔。”蒼梨篤定地說。


    湛溪用力抱住她,說:“朕不會讓你死。相信朕,終有一天,我們之間所有的障礙都會消失。”。等到那一天,你才是朕唯一的皇後。湛溪在心裏默念了最後一句話。


    “恐怕那時候臣妾早已人老珠黃,皇上身邊又不知有多少鶯鶯燕燕了。”蒼梨嘟嘴說。


    湛溪劍眉一揚,道:“怎麽,現在就對自己這麽沒自信了?”


    “‘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就連尋常百姓家的男子亦是如此,何況皇上乃當朝天子,最不缺的便是後宮佳麗三千……”蒼梨說著低下頭。她雖知湛溪並不流連於後宮,可是想到徐嬪等一幹舊人,最後無一落得好下場,即便是皇後亦或蘭妃,也不曾得到過一個女人本該擁有的幸福,心裏就悵然若失。此刻她所擁有的寵愛,讓她愧疚和不安。她一人受寵,便不知有多少女子在高牆下獨自垂淚。她也怕有一天,愛去如落葉隨風,不見蹤影。


    “縱有弱水三千,朕也隻取你這一瓢。”湛溪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篤定地說道。


    蒼梨微微一笑,嘟囔說:“臣妾才不相信!”


    “朕是金口玉言,你也敢不相信?是不是想被治罪?”湛溪佯裝生氣地說。


    “就是不信。皇上能怎麽治臣妾的罪?”蒼梨挑釁說。


    “那就罰你一輩子呆在朕身邊。”話音剛落,湛溪就低頭親吻她的唇。


    蒼梨閉眼感受著他濕涼的雙唇,就好像一隻蝴蝶停靠在她的嘴上,輕輕扇動著翅膀。夏天,一點一點的在她的嘴唇上盛開,陽光這般美好,溫暖安詳。


    湛溪忽然停下來,看著她的臉,貌似認真地說:“剛才是誰說,朕不能在書房裏與女子親密?”


    蒼梨想到,臉頰微微泛紅,像極了初秋漸漸染色的楓葉。她羞澀地別開目光小聲說:“現在這裏不是書房,是刑房。”


    湛溪“噗哧”笑出來,將她緊擁在懷裏,比上一次更用心地吻她的紅唇,就像將一顆飽滿甜美的櫻桃含在嘴裏。他用靈活的舌尖嫻熟地撬開她的貝齒,與她小蛇一般的粉舌交纏在一起,吮吸她口齒間的清香。如同飛蛾撲火的一瞬間,被燭火點燃的翅膀,慢慢燃燒起來,變成一團熾熱的火焰。整個書房都被烘得炎熱幹燥。湛溪將蒼梨的身子壓向後麵的臥榻,一隻手被她枕著,一隻手解開她的腰帶伸向那平坦光滑的小腹,觸及她敏感的神經。蒼梨在他的身下顫抖著,喉嚨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好像被夏天烤得融掉的空氣,纏綿在他耳邊。


    案頭的杜鵑花輕輕搖曳,隱沒在紗簾蕩起的陽光後。


    這時,小順子進門來想要通報什麽事。“皇。”他抬頭一見眼前這一幕,立馬打住了話頭,快速退出房內,順手拉上了門。他旁若無人地捂著嘴笑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還侯在一邊的安王,便說道:“皇上現在有要事處理,安王爺若不是有十萬火急的事,不如晚些時候再來?”


    安王看出小順子的反應有些不對勁,瞥了一眼房門,露出疑惑的神情。不過小順子是什麽樣的人,安王心知肚明,所以也沒有懷疑什麽,點點頭說:“也罷。等皇兄空了,你就告訴他,答應他的事,本王來交差了。”


    這次輪到小順子不解。主子的事,他又不敢多問,隻好躬身答道:“是,王爺。”


    輕雲轉身離開書房門,走到了禦花園。夏末的景色寧靜致遠,已經微微有了初秋的味道,連蟬也不再叫個不停。湖麵上波平如鏡,襯托著此刻的安詳。輕雲停住腳步,遠遠地看著那個被遺忘的安靜角落。他還記得蒼梨撫琴的指尖,還有她恬淡如水的笑顏,像無聲盛開的梨花,卻開在他不可高攀的枝頭。原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癡心錯付。如果當初自己不曾離開帝都,如果代表北朝去南朝談判的是他,那麽他和她之間,是不是會不一樣?輕雲從腰間解下剩下的那一枚蝴蝶玉佩,看著它輕輕地歎了口氣。本來想用它做定情信物,誰知差點害他們兩人栽了個大跟頭,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大抵是如此。


    就在輕雲感歎之際,兩雙繡花鞋也向著這邊走來。


    “小姐,你看那是……”夕蓮壓低聲音叫道。


    玉梅停下腳步向夕蓮說的方向看去,便是一愣,臉頰上即刻飛起一抹紅暈,轉身急急要走。


    “誒,小姐!”夕蓮沒料玉梅是這樣的反應,冷不丁高聲叫道。


    輕雲回過頭來,輕蹙眉頭喚道:“杜小姐?”


    玉梅有些尷尬地停住,好半天才轉過來向輕雲福了福身。“安王爺。”


    輕雲將玉佩收起,走到玉梅跟前,微微笑道:“咱們又見麵了。”


    “是啊。”玉梅低著頭說。


    “看來我們倆是冥冥之中有緣分,宮裏宮外都能碰頭。”輕雲調侃似的說。算起來,他和杜玉梅的幾次相見,都不是在什麽正常的場景之下。


    玉梅麵色一囧,誤會了輕雲的意思,不由嗔道:“誰跟你有緣分了?不害臊!”


    輕雲“噗哧”笑了一聲,說:“好歹本王也算是你的堂兄。杜二小姐也不用對本王如此冷麵相向吧?”


    “玉梅福薄,不敢高攀安王爺這樣的親戚。”玉梅別過臉說,硬是裝出一副不屑的模樣,胸口卻跟打鼓似的。


    “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本王的母親,是你的姑媽,你對本王用‘高攀’這個詞,不就是在諷刺太後嗎?”輕雲威脅說。


    玉梅瞪著他,跺腳說:“強詞奪理!你要是再這麽無禮,我就要向姑媽告狀了!”


    “挑撥別人家的母子關係,可不是淑女所為。”輕雲挑眉說。


    “我可從未說過我是淑女。”玉梅揚了揚下巴。“你別以為我跟我姐一樣好欺負。要是把本小姐惹毛了,管你是大爺還是王爺,照揍不誤!”


    輕雲看她那傲氣的模樣,不由好笑。


    那樣俊朗的眉眼之間,飄逸的英氣若隱若現。


    玉梅有些入神,回過神來又不免懊惱,甩著袖子說:“有什麽好笑的?本小姐還有事,你就自個兒在這兒偷著樂吧!夕蓮,我們走!”說罷她急忙走開,生怕被人看出一點破綻。


    安王看著她的背影,呼了一口氣。上次蝴蝶玉佩一事,用了她來做開脫之辭,總覺有些不妥,今日也算蒙混過關,看來並無什麽大礙,他也就稍微能寬心一些。隻是卻不知如何開口向她討要那一枚玉佩,這次也隻好作罷。他轉過身站在湖邊,一襲長衫隨風舞動,仿若化作了一葉扁舟,隨時飄然而去。


    豈料在林深不見人之處,皇後不知何時在此靜靜觀望著剛才在湖邊發生的一幕。她聽不見那兩人的對話,可是那副“你一言我一語”的俏皮模樣,竟讓她妒火中燒。她的手掌慢慢握成拳頭,如果玉梅此刻在她的掌心裏,定是要被捏成肉泥了!


    這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絕不能讓他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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