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躲不開啊。”母親緩緩把雙手移開憔悴的臉龐,清美的容顏已被愁苦的歲月劃上了細細的皺紋,在此刻竟顯得格外明顯。一種神態在她臉上改變,從茫然的焦慮,緩緩的恢複成了平靜。“關於你的父親,若水,在你的麵前,我已經無法再隱瞞什麽了。”


    “隱瞞?”若水詫異的問。


    “本想在兩個女兒麵前再也不提起他的,將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全部甩開不再翻起,本來天真的想著自己完全可以取代他的,然而我錯了,有些事情,再隱瞞也瞞不過去。”母親平靜的回答。


    “是有關爸爸的事嗎?”若水再問。


    “是的,若水,你已經長大懂事了,有些事,我真的不該再瞞你。”母親輕縷愁眉間蕩下的發絲,舒了口氣,說:“若水,也許真的如你所說,若冰心理異常的根源,就是你爸”


    “為什麽?”若水更為驚異的問道,她沒有想到,對於這一切,母親心中居然早就有數。


    “因為你爸的精神狀態,比若冰更糟啊!”


    “什麽!?”若水驚得說不出話。父親曾經給她留下的每一個美好回憶又一次閃電劃過她的腦海,而母親的話音落下那一刻,她卻如同身處一個迷朦夢境,自己一遍遍重複的問著自己:“難道若冰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爸爸是瘋子?”若水的聲帶仿佛突然被卡住,過了良久,竟吐出一個極奇生硬的疑問。


    “不,你爸不是瘋子,他很理智!正因為理智,他才選擇悄然離開我們。”母親糾正了若水的誤解,她靜靜的看著若水,帶著溫柔的關切:“隻不過,他的理智,隻是他人格的一麵而已”


    “什麽意思?!”麵對著母親的回答,若水幾乎無法展開正常的思緒來思索她說的一切。


    “他,可能有多重人格!”母親從口中清晰的吐出一個一個字,如同一道道轟鳴的列車迅速軋過若水的心底,震顫久久未絕。


    “多重人格!?”若水感覺如同被閃電擊中一般,意識空白失去思路。


    “也就是說你的爸爸,很可能有兩種人格如果說生活是一場戲,那麽他在這場戲裏就扮演著兩個截然不同的角色!”


    寂靜的空間,母女沉重的喘息聲,可以清晰入耳。外界的天網半球全開,奇異的光茫全然將城市籠罩。透過窗,光線隱約的照在兩人身上,淡淡的,如同鋪下了奇異色彩的薄紗。


    漸漸的,若水的神色在轉變,從茫然的驚愕轉為了一種恍然,緩緩,這種恍然的神色鋪滿了整張憂愁的小臉蛋。


    “從小到大從小到大爸爸一直對你那麽好,但是對我,就像個瘋了的野獸!”“爸爸他是個瘋子!是個瘋子!”


    記憶裏,若冰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如同狂瀾如同巨浪,一聲聲卷過她的心海。這一刻,若冰的痛苦,竟深刻的如同發生在她自己的身上一樣。


    “現在想來,與若冰一樣,他左手的手臂上,也被他自己劃上很多的刀痕,當時我就看出他的精神狀態正在越變越壞,他一直偷偷的用右手不斷的傷害自己的左手,似乎得到這樣的痛苦感,他才可以抵消內心中湧起的罪惡感。我不斷從網絡上書籍上尋找他這種異常的症狀,但是,當時卻隻能推測出他壓抑的根源來自他的左手,也應該是,根植於他的過去。但是,每當我向他問起他的過去時,他總是逃避或者用一些平常的理由來搪塞。因為這樣,我們還爭吵過很多次,還好那時,你和若冰還很小。”


    若水埋著頭,沉沉的喘息著,靜靜的聽母親說著過去。


    “其實在我知曉他人格分裂的時候,是在他已經離開之後。他離開的時候,留下了一封信。也好,若水,也應該給你看看的!”


    說完,母親立起身,她獨自了臥室。一分鍾之後,她又來到了若水的身前,將一張白色的信紙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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