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個上班族在上班後都會懷念上學期間肆無忌憚的青春。原因是你除了不能逃班後,還得時時刻刻麵對著老板刻薄的臉色外加公司同事小心翼翼的心思。於是對工作的熱情日漸消退,甚至開始厭煩。記得一個閨蜜曾經說過:這是中國人的通病。


    我在上班第一天原本滿心歡喜就被楊耀安的突然出現打擊的體無完膚。但是公司老板顯然壓根兒沒準備給我舒緩接受這個噩耗的時間。


    我們公司老板姓鍾,穿西裝踩皮鞋,油頭粉麵,挺著肚子怎麽看都一腐敗相。可還別低估了丫實力,一雙眼睛賊的跟猴兒精似得,瞅著誰都恨不得從身上剝削點東西,愣是把公司搞的有模有樣的。平時還挺會收買人心,公司上上下下雖然對他有些風言風語,可總體來說多少還是很敬重的。


    我和楊耀安還有好幾個大學生都是被分配過來實習的,打著鍛煉我們的口號把我們一個個累的半死,我每天抬頭瞅著楊耀安微微泛青的眼圈還有桌子上大杯大杯的咖啡我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抽搐。我都忘記了自己有多少天沒敢對著鏡子瞅瞅自己憔悴的小臉。


    晚上照常加班,我被一堆資料弄的心煩意亂,倆眼睛都快直了。身邊同事不斷收拾著東西和我告別,我越整理越亂,恰巧晚上還沒來得及吃過東西,胃裏一陣陣的抽搐著疼。我捂著胃,俯身趴在桌上小憩一會兒。


    大概實在是太累了,原本想著小憩一會兒,沒成想居然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隻覺得有個溫熱的東西順著我的脖頸往下滑,朝著我胸口探去。辦公室裏悶熱,我隻穿著低領的雪紡襯衫。隱約覺得實在是不舒服,便微微的側過了身子。


    我這麽一動彈,已經滑過我鎖骨的溫熱的東西似乎受到了驚嚇,猛地縮了回去。我被這猛然的動作一嚇,倒是突然驚醒了。


    辦公室裏不知什麽時候所有同事都已經走了,因此燈光有些昏暗。饒是如此,我也明顯的看清了自己辦公桌前坐著的男人。想到自己方才從脖頸傳至鎖骨的酥麻感覺,我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抄起還抓著的一堆資料報表尖叫著衝著眼前的男人砸了過去。


    我狼狽的後退幾步,捂著胸口死死的盯著眼前不遠處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剛才本來就離的我極近,又沒想到我會扔東西砸了過去。因此被一堆資料砸了個正行。資料砸在男子身上,隨之又散落了一地。男人起身,尷尬的輕咳了數聲。


    我一怔,盡管我方才驚嚇之餘沒看清男子的長相,可現在聽聲音,明顯就是我們老板。


    果然,男人起身順勢打開按下牆壁上燈,辦公室內立馬燈火通明,我一時有些不適應,半眯著眼睛打量著老板。剛才我抄起的資料裏夾雜著鉛筆,大概用力過猛,尖銳的筆芯劃至老板臉上,從額角到眼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老板皺著眉頭伸手去擦著額頭上的血漬,剛剛觸及,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嘖嘖。小林,下手夠狠的啊。”


    我依然心有餘悸,瞅著我們老板語氣也好不到哪裏:


    “鍾sir。您不下班在這兒幹嗎啊?”


    老板瞅我一眼:“過來視察工作。”


    我聽著我們老板語氣也不善,也是,換哪個老板過來拭擦工作還被誤傷,語氣大概都好不到哪裏去。先不說別的,臉上留那麽長個印子,回去也沒法跟自己媳婦交代不是。


    可我這餓著肚子加班,小憩一會兒還被驚嚇的不輕,我自己還沒法跟我自己交代呢。我撇撇嘴:“您視察工作離著我那麽近幹嗎啊。”


    我們老板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也不管自己腦袋上的血痕了,過來繞著我嘖嘖轉了倆圈:


    “還是我不對了。那不說別的,你先說說我額頭上這血印子怎麽處理?”


    這話說的,劃破就劃破了唄,那不也是您自找的?我能怎麽處理啊。還能給你補點血還原呢?再說我給補血也得等日子啊。


    當然,這些話我哪兒敢掛在嘴邊,頂多心底嘀咕幾句。可這心裏一嘀咕,嘴上少不了順著說幾句。我這麽一得啵,老板站在我身前不動,俯身瞅著我:


    “說什麽呢說出來我也聽聽?”


    我翻個白眼,這話我要真說出來丫還不得當場吐血身亡。這也就是我,換成顧奕嘉不一定怎麽說您呢。


    估計瞅著我囧著一張臉就是不吭聲,老板急眼了往前蹭了倆步,繼續壓低了身子問我:


    “怎麽不敢說話了?嗯?”


    本來倆個人距離就挨的極近,我想要後退,可剛才睡夢中被嚇到時,出於本能已經退到了牆角。老板這麽一逼近,再俯下身子,幾乎是快要貼近了我的臉。我甚至可以感覺的溫熱的氣息噴薄在我臉上微微泛癢,最後一句反問語氣已經帶上了些許調戲的味道,倆個人之間暗湧的曖昧不言而喻。


    我微微皺眉,抬手擱在胸前,擋住倆個人越靠越近的距離,有些不悅的開口道:


    “鍾sir。我要下班了。”


    老板低頭,伸出那雙我瞧著就惡心的爪子抓著我擋著倆人距離的手,壓低的聲音開口道:


    “正好,我開車送你回去。”


    盡管我沒親眼見過,可每天各種新聞報紙包括小說裏的潛規則,我幾乎可以猜著下一句台詞了。強忍著心頭湧上的惡心,默念著善戰善哉,使勁兒抽出自己的手,語氣疏離的開口道:


    “不用。我住公司的公寓樓,出門就是。”


    大概看著我實在是有些不開竅,老板也懶得在和我雲裏來霧裏去的打啞謎,後退幾步冷冷的瞅著我:


    “你今年大四了吧。也就是你們學校將你分配在這兒了,要不然你畢業後你以為你能找著這麽好的公司?你別不服氣,也用不著你大學裏學來的那一堆道理來跟我講。像你這樣自視清高以為自己念了一個優秀的大學就了不得的姑娘多了去了。我實話告訴去,你這樣的姑娘北京天橋上扔一板磚下去一砸一大堆。現在的姑娘你拿錢往死裏砸都不帶喊救命的。我現在肯主動找你,你就沒事偷著樂吧。等你畢業了知道這個社會有多現實了,哭著來求我,你都得先去排會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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