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宋氏已經被江春榮駁的說不上話來,朱氏急了,這宋氏不是一直挺厲害的,咋對這江春榮也沒招兒了。


    著急的時候就看到宋氏的大兒媳趙氏走了過來,朱氏眼珠子一轉,趕緊拉住趙氏。


    “你趕緊去吧,你婆母已經被欺負的說不出話來了。”


    趙氏笑了一聲,似乎有些嫌棄朱氏多管閑事。


    朱氏暗暗抽氣,倒是忘了,這趙氏也不是啥好玩意,跟她婆母宋氏簡直是一路貨色。


    不過趙氏這種人可是最唯利是圖的。


    於是她想了想,又道,“江春榮不僅要把你婆母搶去給你的精米奪走還給張氏,還要讓你們家背負買米的錢。”


    “什麽?還有這回事。”趙氏一聽立即火冒三丈,一把撇開朱氏就擼起袖子衝上去,走的太急了,沒注意腳下,踩到什麽東西。


    直到聽到一聲哎呦,才低下頭,就看到自己踩的軟乎乎的東西竟然是婆母的手。


    “娘,你咋坐在地上。還不趕緊起來。”


    “兒媳,你來的正好,江春榮,她欺負我,還打我,你可得為我出氣。”


    宋氏磋磨小兒媳張氏,可是卻害怕大兒媳趙氏。


    趙氏長的膀大腰圓的,比矮胖的宋氏還要高一個頭,宋氏一看到趙氏就有些雙腿打顫。


    不過這個時候,她卻必須要跟趙氏站在一邊兒,因為她恨不得要扒掉江春榮的皮,而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成的,所以得借助趙氏的力量。


    趙氏才不會管宋氏被欺負,她的眼在牛棚屋子裏轉了一圈,很快就盯在了張氏懷裏的米袋子上,然後問宋氏,“娘,那些米是不是咱家的?”


    “嗯。”宋氏愣了一下,才又回答,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好嘞。”趙氏一聽也不廢話,直接就要去奪。


    嚇得張氏瑟縮著身子,抱緊手裏的米,唯恐被奪走。


    身形小巧的她可不是妯娌趙氏的對手啊。


    江春榮看著這又來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心道這張氏啥命啊,咋就落到這拆狼窩裏了,能在這豺狼窩裏活了這麽多年也是挺不容易的。


    “江春榮,你什麽意思?你要奪我家的米?”趙氏叉腰看著江春榮,她比江春榮要高半個頭,一點都不害怕江春榮。


    “趙氏,你想清楚,這米是我家的,上麵還寫著我家的名字,你要是拿了,那就得還錢。”江春榮麵帶冷笑。


    “我管你誰家的,誰買的你管誰要,我隻知道這是張氏孝敬我婆婆的,我婆婆又送給我家讓我補身子了,難道這送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不成?”趙氏打算把蠻橫不講理進行到底。


    “嗬嗬,你可真不愧是你婆母的兒媳婦,這不講理都聚堆兒了,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你說你不管是誰買的,那我也不管是誰給你的,反正我沒有收到錢,那這米就還是我家的,當時張氏從我家拿走多少米,就給我還回來。


    少一兩都不成。對了,你們還沒分家是不,那這少了的就由你們大房補齊,這樣說,沒問題吧?”


    江春榮一邊說一邊給了張氏一個安撫的眼神,意思是她這麽說隻是權宜之計。


    唉,她也看出來了,就算她無償給張氏米,張氏也不能保全。


    她得想個法子讓張氏能吃上一口熱乎飯才成啊。


    其實這張氏還年輕,帶著倆孩子改嫁也不是什麽難事。


    而且村裏之前也有人稀罕張氏,可張氏是個死心眼的人,早早就打算為她死去的丈夫守身如玉養大倆孩子了。


    張氏一直都覺得丈夫的死是她的錯,她受苦就是在還債。


    可是江春榮卻知道張氏丈夫的死根本就是宋氏的錯,要不是宋氏總是把二房的東西拿去給大房,導致懷孕的張氏吃不飽穿不暖,張氏的丈夫也不會大冬天出去找活兒做,更不會凍死在外麵。


    說到底都是宋氏的錯。


    可是這罪魁禍首卻一點都沒有良心不安,反倒是還把一切都怪罪到張氏身上。


    可笑。


    隻是這古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宋氏又pua張氏多年,就算她說再多的大道理給張氏聽,張氏短時間內也是不會理解的。


    所以必須得想個法子才成啊。


    “憑什麽我們補齊,我不補,精米我不要了,誰吃了誰補齊。”趙氏見江春榮一副不罷休的架勢,剛才她想著教訓一個江春榮,可是卻發現這江春榮雖然沒她個兒高,可是力氣卻不小,趙氏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就別貪便宜了。


    說著便退到了一旁。


    不貪便宜,不代表她不能看好戲。


    而且她覺得她那個貪心的婆婆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等她婆婆弄到手,她再從她婆婆手裏弄。這樣不就可以了。


    趙氏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甚至還把她婆婆一下子從地上提溜起來,往江春榮跟前推了一把,意思是你快去打吧,打完了她好早點扛著米回家。


    宋氏原還指望著趙氏給自己撐腰,沒想到趙氏這麽不頂用,竟然又把自己推了出去。


    可是趕鴨子上架也必須得上啊!


    “我就吃了怎麽著,有本事你把我的肚子給拋開取出去。”宋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也不去打聽打聽她宋氏是什麽人,當年她們家占了人家一分地,被人家找上門,她硬是把那男人撲倒,然後訛詐他耍流氓,最後不僅白占了那一分地,還訛詐了不少的錢。


    哼,江春榮再能耐難道還能把自己的肚子給刨開。


    江春榮眯眼打量著宋氏,從她油膩臭烘烘的嘴一直看到她圓鼓鼓的肚子。


    然後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宋氏看她這般嚇了一跳,後背一陣發寒,暗道,這江春榮不會真的?


    不過她很快就自己安慰自己,別嚇唬自己,江春榮要是刨開自己的肚子,那自己指定死了,還能活。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過呢,你得受點皮肉苦。”江春榮道。


    “放你娘的屁,你把我肚子刨開我就死了,江春榮為了一點米殺人,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宋氏道。


    看熱鬧的人也不禁開始勸道。


    “春榮啊,宋氏不講理是出了名的,你就認栽吧,再說,張寡婦這條件,你就算是讓她給你錢也白給,算了,實在不行,我給你湊點。這件事就算了吧。”


    江春榮抬頭看了那大爺一眼,那大爺家裏也不好,不過這大爺心善是個難得的好人。


    可是她江春榮也不是差那些錢的人。


    “大爺,話不能這麽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這米是張寡婦吃的,那我就認張寡婦,我不管她怎麽還什麽時候還,她認我也認,可是現在這米不是張寡婦吃的,那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而且你放心吧,我跟著許大夫行醫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還沒有刨開過人的肚子,但是這豬的可是刨開不少了,沒事的,最多就是把腸子掉出來,沒關係,我到時候再給塞進去,然後縫好不就成了。”江春榮笑著道,手裏還比劃著動作。


    宋氏的臉有些發白了。


    尤其是聽人說,“我想起來了,我昨個兒回娘家還聽說俺們村子請許大夫和許大夫的女徒弟去給豬做的手術,說是豬懷崽兒太多生不下來,後來是女徒弟把豬的肚子給刨開,才把豬崽子給救活了,敢情這女徒弟就是江春榮啊。”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之前好像鎮子北邊的村子有個人的媳婦難產一屍兩命,後來據說也是一個女大夫把肚子給刨開然後把孩子給拿了出來,哎呦,真沒想到江春榮還有這辦事呢。”


    眾人的話匣子就跟這亂風一樣,一旦發現什麽新奇的事兒就開始一個勁兒的吹起來。


    絲毫沒有發現一開始是看宋氏打兒媳張氏,後來還數落江春榮為富不仁惹下這禍事,可是江春榮一來就開始莫名其妙的跟著江春榮討要那糧食欠債。


    現在更是開始談論起來江春榮行醫的那些事情。


    鄉下人哪裏見過什麽新奇事情,越說越上頭,越說越熱鬧。


    他們倒是熱鬧了,可是宋氏的臉卻白了,尤其江春榮還在那比劃著。


    她趕忙捂住肚子,然後咬牙道,“好,我不就吃了一碗,我給。可是她那些,我可不給。”


    “那就拿錢去吧,對了,別忘了把剩下的一起拿回來。”江春榮笑道,絲毫不擔心宋氏走了就不回來。


    宋氏什麽時候受過這氣,心裏都要憋悶死了,卻不得不去把沒吃完的米和一些銀錢拿來給了江春榮。


    江春榮拿了錢,又拿了米,然後連帶張寡婦手裏的拿了回來。


    張寡婦有些怔愣,不過也認命的閉上眼。


    算了。


    大概是老天不給她們娘幾個留活路。


    豈料卻聽到江春榮道,“張寡婦,我是看清楚了,這米啊,就算是留在你這兒,你和孩子也未必能吃得上,要不,還是我拿回去,這樣,我看你這兒也沒法住人,正好我家要蓋新房子了,老房子就不能住人了,就借給你住,你現在收拾一下就搬過去吧。”


    張寡婦怔愣著,不敢置信的看著江春榮,猩紅的眼眶裏滾動著淚珠,寫滿了疑惑。


    江春榮沒有多說話,隻是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後對她點了點頭。


    “你是個勤快的,蓋房子得請人吃飯,需要有人幫襯我,你去了給我幫忙,我管你和孩子吃飯。”說著看了一眼這破舊的牛棚,覺得似乎也沒有什麽收拾的必要了。


    看著縮在破舊的已經沒有多少棉絮的被子裏隻露出兩個眼睛的孩子,江春榮笑著衝他們招手,又招呼陸嬌抱孩子,然後就示意張寡婦趕緊跟上。


    宋氏和趙氏傻眼了。


    張氏走了,那以後家裏砍柴做飯挖野菜的活誰做。


    不過想著張氏一走,那二房的房子以後就沒有張氏的份兒了,這婆媳倆似乎又覺得這走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於是都沒有吭聲。


    朱氏站在人群裏可是氣壞了。


    這宋氏和趙氏也太不頂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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