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人,有時候很缺乏想象力。”


    王豐一邊研究鏡子的功效,一邊對夏晨說道。


    “隻要是有特殊功能的鏡子,也不管到底是什麽來曆,肯定起名叫八尺鏡,就不能動動腦子,換個名字嗎?”


    “這鏡子跟八尺或者八咫,哪裏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


    夏晨笑問道:“研究一晚上加半上午了,有什麽新發現嗎?”


    王豐掂了掂手裏的鏡子,遞給夏晨。


    這是一麵鏽跡斑斑的青銅鏡。


    鏡子背麵的花紋古拙模糊,看不出具體的形象。


    鏡子正麵也糊滿厚厚的銅鏽,早就什麽都照不出來。


    隻在鏡麵的一個角落,顯出非常小的一片黯淡的青光。


    這片青光,就是王豐這半天的成果了。


    王豐說道:“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這群霓虹人在霓虹國本土的異能者爭鬥中失敗了,糾結起最後的數百人逃到了海上。”


    “他們想效仿幾百年前的祖先,越過大海登陸我們的國家進行劫掠,而且差一點就真的成功了。”


    “這麵八尺鏡,就是他們在逃亡之前偷到的寶物。”


    說話間,一隻普通喪屍被王豐釋放出來,這是他昨天研究鏡子時,去外麵隨意找了個喪屍群抓來的。


    普通喪屍放出來後,立刻被置換到二十米開外,但在這裏隻有王豐和夏晨兩個活人,喪屍發現兩人後,根本意識不到巨大的實力差距,隻管嗷嗷叫著撲了過來。


    夏晨這時正拿著鏡子,見喪屍衝上來,便往鏡子裏稍微輸了些異能。


    異能輸進鏡子,夏晨和王豐都感覺不到任何變化,但那隻正撲上來的喪屍卻突然停下了動作,不再試圖靠近兩人,而是遠遠躲開,隻在附近轉悠起來。


    王豐這才繼續說道:“這麵鏡子的功能,就是驅趕周圍的喪屍,讓喪屍不再對持有者和身邊的人發起攻擊。”


    “那幫霓虹人所招認的,和你現在展示出來的效果是一樣的。”


    “它們就是靠這麵鏡子,在最初和魔都異能者的爭鬥中立於不敗之地。因為隻要有喪屍的地方,就相當於他們的半個主場,打不過的時候直接逃到喪屍群後麵就安全了。”


    “甚至操作得好的時候,還能借助鏡子驅趕喪屍進行反殺。”


    “等它們靠著鏡子輕鬆殺掉大量異能喪屍,整體實力上了一個台階以後,魔都的異能者們就更抵擋不住了。”


    夏晨指著鏡麵上的那一小塊青光說道:“我記得昨天看這鏡子時,整個鏡麵都是鏽斑,沒有這塊青色。”


    王豐點點頭,說道,“我對著鏡子輸了大概半天時間的異能,結果就是這點變化。”


    “其實在這之前,鏡麵也不是完全鏽蝕的,上麵有一道細小的青色縫隙,很不顯眼,也難怪你之前沒有注意到。”


    王豐的語氣略有變化,“我懷疑,這也是一件上個時代沉寂的異寶,現在正處在緩慢的複蘇期。”


    “而且。”


    “這很可能是一件空間係的異寶。”


    夏晨吃驚道:“空間!?那不是和你的異能正好對應?”


    “沒錯。所以隻有我才能隻用這半天時間,就讓鏡子上的鏽跡消散,青光的範圍擴大了這麽多。”


    王豐稍微抬起手,仿佛在虛空裏摸索什麽,“而且,我隱約可以感覺到,這青光的後麵,是一片與現實世界不同的空間。”


    “隻是現在還做不到精確的感知。”


    “我在推測,也許正是那個空間裏有什麽喪屍不喜歡的東西,能夠透過縫隙來到現實世界。我們人類感知不到,喪屍卻可以,所以才會對鏡子避之不及。”


    夏晨有些興奮地把鏡子遞還給王豐,“哥,這可是寶貝啊!你趕緊努力把青光繼續擴大。”


    “說不定就能更好地感應鏡子裏的空間,讓你能徹底操控鏡子。就算不行,也應該能擴大驅離喪屍的範圍!”


    王豐卻把鏡子收了起來。


    “按昨天和今天的進度,我要把鏡麵完全‘點亮’,就算別的事情什麽都不幹,可能也需要兩三百天。”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多,沒這麽多時間浪費。”


    王豐把夏晨摟了過來,輕撫她有些散碎的長發,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做的事情,你做好心理建設了嗎?”


    夏晨不太確定地點了點頭。


    王豐見狀,掏出平板電腦翻找了一下,找出來一組照片。


    有一個衣不蔽體,正坐在廢墟邊嚎啕大哭的幼童。


    有一個更小的嬰兒,被刺刀高高挑起在半空,握刺刀的是一個正在獰笑的霓虹士兵。


    又有捆紮起來跪倒成一排被砍掉腦袋的國人,身後的霓虹人高高揮起的屠刀剛剛落下。


    後麵還有萬人坑……毒氣室……


    王豐的聲音響起:“如果動手的時候感到心軟的話,就想一想這些圖片。”


    “這還隻是我偶爾存下來的極小一部分。金陵的紀念館裏,類似的還有很多很多。”


    “這些是百年前的屈辱,它們尚且沒有為此付出足夠的代價。”


    “現在區區幾十個人,又膽敢來到我們這裏製造罪孽。”


    “僅僅殺光這幾十人是絕對不夠的。”


    “我們這次過去,隻是給那百年屈辱中死掉的幾千萬同胞收取一點微不足道的利息,離真正的複仇還差得遠。”


    “所以千萬不要放不開手腳。”


    夏晨的目光隨著王豐劃動照片而移動,呼吸漸漸急促,又歸於平靜,最後露出一個清甜的微笑。


    “它們還搞過殺人競賽呢!”


    “那我們也得搞回來。等我好好想想規則,一定要贏過你!”


    王豐想了想說道:“我幫你想一條,就是我殺十個,結算時隻算一個。要是你最後還能贏,我保證,給你一個大大的獎勵。”


    “好,一言為定!”


    在夏晨銀鈴般的笑聲中,王豐衝天而起,朝著東方瞬移遠去。


    從魔都往東大約飛上六百公裏,就是霓虹的本土!


    就算是再飛去人口最為密集的都城江戶,也不過再翻一倍多的距離。


    以王豐現在的瞬移速度,十分鍾綽綽有餘。


    此刻兩人已經遠離陸地,海風凜冽,怒濤洶湧。


    下方,有巨大的海魚掀起波浪,從大海中高高躍起。


    看那體型,似乎已經接近了以往海洋中最大的動物藍鯨,但那更加矯健的體貌特征和一口森然巨齒,證明那絕對不是性情溫順的藍鯨。


    王豐對此視而不見,隻是鼓足了勁往東邊飛去。


    也許在未來某天,海洋也是需要征服的對象。但現在還請稍微等上一等。


    就連黑金長刀也在王豐背上微微顫鳴,仿佛興奮不已,正渴望著飽飲鮮血。


    很快,透過稀薄的雲霧,一串狹長的島嶼出現在下方。


    王豐也不挑剔,看見一個規模比較大的沿海城市,就帶著夏晨瞬移降落下去。


    “哥!這是哪兒啊?”靠近下落的過程中,夏晨大聲問道。


    “誰知道呢,”王豐無所謂道,“哪兒都一樣。總歸都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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