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嘛,總是任性又嬌縱的,既然自己還未長大,那便安心的等待長大的一天。胡玉人得了陳落雪的答案之後,便已是意興闌珊,似乎什麽都提不起興致一般,隻是終究還是要給些交代的,就這麽不了了之,縱是驕縱如玉人,也知曉過分失禮。目光停留著在阿九身上,見她唇角笑意始終不減,仿佛她才是看戲的那個,心間感受不免更顯微妙。


    看著阿九的眸中帶光,隻是神情倨傲的點著頭:“屆時我給你發帖子,陸嘉琰,既然你要來,最好把你的排場收一收,我不喜歡。”


    阿九無奈地歪頭,看著胡玉人宛如驕傲的孔雀一般,大搖大擺的說著色厲內荏的話。是的,色厲內荏,這便是阿九對玉人的評價。阿九能夠明白胡玉人到底想些什麽,想做些什麽,隻是一直以來阿九也沒有什麽興趣哄孩子,畢竟她現在才是真正的孩子啊!哪有小孩子哄大孩子的道理?


    想到此處,阿九輕輕地搖了頭,看著胡玉人苦笑:“胡姐姐這話便不應該了,阿九何時有過什麽排場?素來出門身邊也隻跟兩個小丫頭,若這也算得排場......”說到此處,阿九稍稍停了片刻,見胡玉人麵色微微泛紅,阿九這才笑著說道:“那姐姐身邊的人,我也不喜歡。不若往後,姐姐出門也少帶些人?”


    “小丫頭好大的膽子,你懂我什麽意思,陸嘉琰,別想著繞彎子。”胡玉人顯然不上當,雖然阿九言語溫和,但是眼眸之中的挑釁也是不加收斂,胡玉人不想被這麽個小姑娘算計,但是有些話她亦不願自己說出口。雖然她不在意這些見風使舵的所謂閨秀,甚至被她們圍著自己隻覺得厭煩,但是胡玉人理所當然的認定,自己可以不要她們,但是她們不能選擇背叛。


    這些話,都是胡玉人別扭的內心,她不願說出口,也放不下身段和大家玩在一處,隻能以格外強硬的手段來找到源頭,想著從源頭上解決。阿九明白胡玉人的心思,但是這些也不是她能夠控製的。若是可以,阿九巴不得她們離自己遠遠的呢,這種被包圍的感覺,1阿九甚至都能感受到窒息。


    但是胡玉人就是這樣,明明她自己也不喜,但是比起自己的不喜,她還是更加享受被視作焦點的感覺。也是因為這一點,阿九雖然極喜歡胡玉人的行事風格,但是卻也堅決地不願與她走得太近。個性分明的人,遠遠地欣賞著便好了,無需湊上前去。因為他們的鋒利,終究會傷到自己。


    阿九明白,所以她即便明白胡玉人即便如此看不上自己,但是心底也是期盼著自己能夠向她走進的。畢竟自己再如何掩蓋,眼睛卻是騙不了人,胡玉人自然也能夠看出來阿九是少有的懂得她心思之人。雖然年紀差了許多,但是胡玉人的孤單,阿九能夠體會,也是因為阿九年紀小,胡玉人才別扭的不肯主動與之交往,隻想著或許她會自己上前。


    隻是等來等去,都不見阿九的動作,胡玉人這才處處與阿九為難。阿九明白這個小姑娘的舉動為何,是以並不與她置氣。但是比起拯救旁人,阿九必然是更愛自己的,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就該開開心心地度過。是以,即便有一天胡玉人放下了自己的別扭,阿九還是不願與她深交,畢竟喜怒無常瞬息萬變的公主,她終究是伺候不起。


    盡管胡玉人不是公主,也沒有公主的尊貴,但是在尋常人眼中,她與公主又有何異呢?都是那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阿九沒有虧待自己的想法,所以雖然看著是個軟性子的小姑娘,但是膝蓋卻是比尋常男兒都硬了許多。


    “胡姐姐莫要生氣,玩笑而已!”阿九看著胡玉人輕笑,知曉自己這一句多少帶了些鋒利,不由又溫和了幾分,笑:“隻是讓姐姐知曉這樣玩笑,以後真的要少說。聽的人啊,心中是真的會不舒服的呀!”


    雖然說著是玩笑,到底阿九還是忍不住在笑言之中傳遞些建議,小姑娘看著也是個聰慧的,應該能明白的罷!


    見胡玉人愣愣,阿九知曉這是聽進去了,微微勾唇,阿九這才側身看著汪明芩:“明芩姐姐帶我去人少的地方坐坐吧,這裏......”阿九順勢看了看一眾望著自己與胡玉人對話眸中暗含期盼,還時不時低語的各家閨秀,稍稍加重了語氣:“這裏真的吵鬧得過分了,縱然有人提醒叫她們散去也是無益,那合該我出去躲一躲清淨。明芩姐姐可願幫忙?”


    少見阿九如此不給人留情麵的模樣,便是汪明芩都有些愣了神,直到明蕊用力地拉了拉衣袖,明芩這才喜不自勝的點頭稱是。一般笑著為阿九領路,一邊在心底盤算著阿九到底會站在誰這一邊。明芩並非傻子,阿九今日來看自己的眼神,與往常決然不同,往常都是視若無物的自己這回竟在阿九的眼中留了痕跡,顯然不會是阿九突然轉了性變得喜歡自己了。


    若非明芩堅信母親與自己的人將明蕊看得緊,明芩幾乎要斷定是明蕊將自己的心事提前泄露給了阿九。隻是沒有這樣的可能,畢竟連出恭,都有人盯著的明蕊,實在沒有成功的可能。既然並非明蕊告知,那是不是代表著陸夫人那便鬆動了?


    畢竟織造府裏就隻有陸夫人與其身邊的人知曉,明芩並不懷疑陸夫人想要隱瞞此事的決心。畢竟都這麽些年了,自己心悅陸家嘉瑜一事,依舊還是隻有那麽些人知曉。然而此刻阿九的反應,明芩很難不多想,雖然在前方帶著路,但是阿九與落雪的身影卻是不住閃現。


    看來這近水樓台,也並不代表一切。畢竟阿九方才晾著陳落雪久久不曾出言解圍的神情,再想想她方才同自己說話時的溫和,擔驚受怕了半日的明芩,唇角終是一抹放鬆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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