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等的便是這一句,再看看陳太太迅速朝著自己眨了眨眼,知曉她是明白了自己想要撮合二哥與表姐的意思。見到自家這位表姐母親都同意了,阿九自然是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行動。阿九到底還是記掛著父母之命的,眼下有了母親的應允,想必自家表姐也能夠更加名正言順一些。


    隻是阿九卻不曾想,因為自己的介入,使得原本不敢肖想自家哥哥們的陳太太,心中佳婿瞬間換了人。當然,便是阿九知曉想必也是沒有什麽意見的,畢竟在她心目中嘉瑜嘉瑾都是哥哥,喜歡的姐姐嫁給誰都是好事。隻是因為明白表姐的心意,會有些糾結罷了。但是終歸糾結也不會許久,畢竟還是要以表姐的意願為主的。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阿九眼下到底還是不知的,隻是得了陳太太的首肯,心中更加歡愉。轉眸看向陳落雪,見她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躍躍欲試,唇角不免翹起了些得意的弧度。想著陳落雪方才所說,阿九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隻是還要逗弄陳落雪,不免還是強行壓了笑意,看著陳落雪不無惋惜地說道:“既如此,表姐便隻能自己在家裏了。”


    陳落雪聞言心中不免著急,隻是礙於臉麵又不好直接說自己又想出去了,是以臉色越發的紅了許多。就在阿九欣賞陳落雪著急模樣的時候,院子裏傳來了鈴娘與楊媽媽說話的聲音:“高大夫來了?這倒是巧了,正好遇上,安西你們走的哪條路,咱們居然沒有遇上。”


    “你們是去領衣裳月銀,我是接高大夫進後院,本就是不同路的。”楊媽媽聞言不免好笑,想著近日阿九的情況看著也十分的好,不免又多了幾分笑意:“還是說,你領著杜仲白術走了近路?”


    外麵再說些什麽,阿九便聽不真切了,畢竟耳畔是陳落雪含羞帶怯的聲音:“若是表妹今日當真情況大好,表姐再如何不願出門,也是應該陪著表妹出去走走的。不過能不能出門,吹不吹得那風滿樓上的風,卻也還是要問過了大夫之後才能知曉的。表妹還是多謝耐心,也不差這一日兩日的。”


    說完這話,陳落雪便立刻從與阿九對坐的美人榻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陳太太身邊挨著她坐下,這才小心翼翼地朝著門口看去。這兩日單隻是與鈴娘或是楊媽媽共處一室就叫陳落雪有些軟了腳,這會兒兩個人同時出現,陳落雪自問還是不敢在她們前皮子底下與阿九靠得太近,是以便立刻靠在了陳太太身邊。是安慰,也是依靠,陳落雪終歸還是在行動間露了怯。


    杜若白芷見狀不免對視一眼,見阿九並不十分放在心上,便也隻是相視一笑,隨後一個出了門另一個到了阿九身後站定。其實阿九並非沒有注意,隻是自己有些時候對上楊媽媽鈴娘直直地看著自己的眼睛,心中不免也是虛得慌。表姐初來乍到,會怕她們實在正常,過些時日習慣了適應了便好了。


    因為白芷說了裏麵還有內宅婦人與花季少女,楊媽媽輕輕地點了頭,走到內室門口之時,並不像往日那般直接掀簾而入。在門前站定,隨即朗聲提醒:“給陳太太請安,我帶著高大夫進來給姑娘看診了。”


    陳太太聞言微微有些愣了片刻,還是阿九笑著提醒:“小姨帶著阿宛表姐先去屏風後坐一會兒吧,高大夫年紀輕,如今不過二十五,尚未娶親呢,怕是不好與小姨和表姐直接對上的。”


    聽了阿九的介紹,陳太太這才立刻站起身來,臊紅了一張臉,隨即不無尷尬地朝著屏風而去。雖然都說不知者不怪,但是陳太太卻像是自己犯了什麽錯一般,倉促的腳步與尷尬的神色,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了。


    看著陳家母女在屏風後坐好了,杜若這才一聲低笑,隨即快步跑到了內室門邊,輕輕地挑起了門簾笑著說道:“高大夫您請,媽媽回來了,您也快些進來吧!姑娘都想著出門玩耍了呢,都不顧媽媽和鈴娘知曉了會不會斥責姑娘玩心太重了。”


    “陸姑娘在房裏憋了二十一天了,會想出去也屬正常。”高大夫善解人意,知曉杜若這是在替自家主子問話呢,笑著看了一眼滿含期待的阿九,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柔聲肯定:“瞧著陸姑娘情況大好,想必就要得償所願了。”注意到阿九眼中幾乎掩飾不住的歡喜,高大夫不免搖頭一笑,看了看自己腰間的藥囊,溫柔出聲:“不過還是要等到診脈過後,才能確認的,姑娘還是稍作忍耐罷!”


    看著高大夫閉目含笑著,將纖長有力的手指搭上了阿九的手腕,不過片刻便驀地從胡椅之上起身。長手長腿的成年男子這麽一站,整個屋子都顯得逼仄了許多。高大夫唇角還帶著微笑,兩步便走到了窗邊,伸手一推,窗戶洞開。轉過身來,大開的窗戶攜著初夏的清風呼嘯而來,黑發白袍都隨著清風起舞。


    阿九輕輕眯眼,這位高大夫生得就雋秀,偏偏還因為自幼泡在醫書藥材之中長大,整個人都帶著股藥材書卷的清香,這麽一眼看去,倒是憑空便叫人心止不住地為他跳動。高大夫自己偏偏還渾然不覺自己的魅力,隻是笑看阿九,溫和地說道:“陸姑娘這是徹底大好了,再不必拘在這屋子裏,想去哪裏都可以。”


    因為此時風正起,高大夫分明還是如常說話,但是因為風吹起了阿九的書卷,並著賬前的珠簾,窗內的風鈴與高大夫翻飛的袍子,一時間種種聲音揉在一起,倒莫名地多了些鏗鏘之因。


    阿九杜若雖然年紀小,卻是看著看著便紅了臉頰,亂了心跳。成熟男子的魅力,的確少有人能夠抵擋,其實莫說是阿九與杜若這些沒怎麽見過男子的,便是阿九身邊的楊媽媽,正要跨門而入的鈴娘與屏風後不由自主便笑了的陳太太,眼角眉梢都不約而同的多了些許溫柔。


    “阿九這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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