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組建還是需要時間的。


    楊定也就是嘴快了一點,但轉過頭來又頭疼了。


    那就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用誰?


    這是個問題。


    按照明朝的慣例,錦衣衛使用的都是勳爵,或者跟著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們。


    隻是這個情況在靖國是行不通的。


    首先朱元璋讓錦衣衛正式放出獠牙之前,是經曆過好幾次調整的。


    錦衣衛一開始叫做拱衛司,其實就是朱元璋身邊的親軍,早早的就匯聚了一批人馬。


    加上明朝的軍事製度是屬於世兵製,所以錦衣衛的出現,在極大的程度上保證了朱元璋對國家和地方的掌控能力。


    但靖國的國情不同,軍隊是百姓上升的通道。


    錦衣衛也是一窮二白,因而不管為了以後還是未來,都不能讓在職軍兵成為世襲。


    否則不久堵死了百姓上升的通道?


    等到階級固化,百姓看不到升遷的希望,還不得把自己掀翻了。


    再說了,世兵製的壞處明朝就已經體現出來了。


    中後期衛所崩壞,底層士兵淪為農奴,甚至比農奴還不如。


    渾渾噩噩不可終日。


    這也是楊定要下令給錦衣衛,進行二十年一次清賬的原因。


    世襲的弊端,在有明一代的錦衣衛內部也是嚴重的問題。


    不僅機構臃腫,效率低下,還被皇帝用各種理由萌蔭官員子弟,使之成為錦衣衛的負擔,每年支出的米糧也是國家的負擔。


    這也讓錦衣衛到了中後期都沒幾次高光時刻,全被東廠或者文官押著暴打,馴服的服服帖帖。


    故而吸取以上的教訓,第一任錦衣衛都指揮使必須要找對人。


    用世家,則世家掌權,他睡不安穩。


    用軍人,則新貴崛起,他更睡不安穩。


    勳戚的話更是抓瞎,這個真皇帝的楊定九代單傳,兩個姑婆姐妹都沒有,就連他母親一方,早早就都去了。


    真楊定的母親是個難逃的商人女兒,原先有一個老父親,結果在清江畔病故,隨後她為了安葬父親,來了一出賣身葬父,然後就被老鴇買走養了起來。


    十五歲那年出閣,被先帝看中,結果先帝拿不出錢來,被老鴇叫人趕了出去。


    正好當天夜裏起事,先帝也是夠橫,直接帶兵搶走了姑娘。


    等生真楊定的時候,難產走了。


    而先帝忙於統一南疆的大業,導致真楊定疏於管教,以致於被陳政玩弄在股掌之間。


    所以遍觀朝野,楊定發現,居然連一個合適的人選都沒有。


    這叫什麽事兒?


    徘徊多時,陳安都快被楊定繞暈了,趕緊悄悄上前來說:“陛下,既然朝中無人,那就從皇室內選擇。”


    “皇室也無人啊!”


    楊定頓覺頭疼,他都是孤身一個,舉目無親。


    不要說他了,就連真楊定也是一個樣兒,讓誰來?


    “長公主啊!”陳安提醒了一下楊定,“長公主的身份地位正好合適,百官也不能反對,加之錦衣衛既然歸禦書房統轄,並且是世襲,那麽長公主代表了皇室統領錦衣衛,正好合適。


    再說長公主年歲並不大,也未曾出閣,哪懂錦衣衛事?


    但這個都市指揮使必須掛在皇室名下,至於主事就交給同知管,並且多設幾個同知,權勢分散了,也能用來拉攏百官和勳爵們。”


    楊萌麽?


    楊定聽罷頓了頓腳,仔細一品,完全沒問題啊!


    而且這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畢竟都指揮使可以不掌權,掛個名而已。


    這樣皇帝還方便直接管理了!


    “不錯!不錯!這次你提得很好!記你一功!”


    楊定大喜,現在主官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排排坐,分果果了。


    都指揮使同知多設幾個,讓各方勢力都參與進來,進行一個平衡。


    隻要效率足夠,基本上錦衣衛的發展就不是問題。


    而且還能有三教九流,各色渠道可以用。


    沒理由拒絕這個兩全其美的設計。


    陳安在一次聽到楊定誇獎,也是笑著說:“奴婢隻是為了陛下分憂,不敢言功。”


    “有功就賞,朕是那種昧功的昏聵君主嗎?”


    楊定揮了揮手渾然不在意,唯有陳安嚇得臉色發白。


    這話怎麽都像是說給他聽的,難道楊定發現自己知道他是假了嗎?


    不過陳安的心理素質不錯,細細看楊定沒有其他過多的反應,頓時心頭稍鬆。


    “咚!咚!咚!”


    旗艦外,清江上,沃隆口畔,都傳來了轟鳴鼓聲。


    楊定聽到聲音疑惑問道:“好端端怎麽開打了?難道鎮南關有新兵來了?”


    自從他來到沃隆口搭建營寨,鐵鎖橫江的江麵,導致了沃隆口上遊停了百十艘船,下遊也有百十艘,兩方經常巡弋,然後相互朝對方吐口水。


    十分難得的默契。


    而沃隆口往北二十裏就是昆山東岸防線,那裏的大軍經常性的向北發起衝鋒,然後等到快要進入一箭之地了,又賤兮兮的退回來。


    如此反複橫跳,弄得城上的士兵無比的疲憊,加上大軍全被何靜帶走南下了,他們隻能煩不勝煩的忍著。


    幾乎精神奔潰的那種。


    但其實雙方都在等著。


    等著決戰的契機。


    “陛下。”楊定剛出甲板,沃隆口鐵索北側的船隻正在朝著北麵撤離,看得楊定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是打仗嗎?撤離的話為什麽要用鼓聲?


    “陛下快看!水泛黃了!”


    陳安站在一側看到了北麵江心出現了黃色,臉色頓時大變:“難道是辰國用了什麽藥物想要害人?”


    楊定望著江麵,突然看到了些比較巨大的枝幹,心頭一顫。


    難道是……


    信使和馮裕這時匆匆而來:“不好了!陛下,清江發洪水了!”


    “……”


    楊定暗道一聲果然,但回憶起自己看過的靖國全國各地的縣誌,奏疏,上一次清江發洪水,都是八十年前了!


    為什麽現在會突然爆發?


    今年的雨時下時停,理論上不該有大洪水啊!


    “陛下!還請北上移駕昆山。不然接下來的洪峰,會將危險!”


    馮裕不敢拿楊定的安危開玩笑,上一次楊定在黑水府遇刺就無比凶險了,現在要是打個仗遭了洪水,那非得嚇死個人不成。


    他年紀大了,經不起驚嚇啊!


    “知道了。”楊定也不會用自己小命開玩笑,“太師,你立刻派人順流而下,讓江畔各府準備好防洪工作。陳安,你去告訴白蔥,讓他盡快查明洪水的來曆。清江向來以溫馴出名,沒理由這時候發洪水,這裏頭可能有問題。”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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