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鯨國北方那廣袤無垠且風沙肆虐的邊疆土地上,狂風仿若癲狂的巨獸,呼嘯著席卷過連綿起伏的沙丘,所到之處,沙礫如暗器橫飛,天地間被昏黃的沙幕所籠罩,一片混沌。靖徐慕風一襲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似一麵黑色的戰旗。他身姿挺拔如蒼鬆,麵容冷峻若寒星,深邃的眼眸中透著堅毅與警覺,仿若能洞察這風沙背後的一切陰謀。胯下那匹矯健的烏騅馬四蹄刨地,焦躁地打著響鼻,載著他緩緩前行。


    行至一處偏僻的村落,眼前盡是斷壁殘垣,仿若被巨獸踐踏過的廢墟。焦黑的屋梁還冒著縷縷青煙,似在訴說著昨夜的慘禍。一位老者衣衫襤褸,滿臉皺紋如刻痕般深邃,歲月與苦難在他臉上刻下了無盡的滄桑。他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疲憊,仿若失魂的木偶,正蹲在廢墟旁默默哭泣。靖徐慕風翻身下馬,動作利落而輕盈,上前輕聲問道:“老人家,這是怎麽回事?”老者顫抖著聲音哭訴道:“大人啊,昨夜那幫惡賊又來襲擾,如惡狼般撲進村子,搶了糧食,還放火燒了屋子,大家都嚇得不輕,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靖徐慕風緊握著拳頭,指節泛白,咬著牙說道:“這些惡徒,實在可惡!”他抬眼望向遠方,那目光似能穿透這昏黃的風沙,看見那些隱藏在荒漠深處的殘餘勢力。此時,他的隨從顧阿忠說道:“公子,這地方的敵人太狡猾了,他們總是趁著夜色,像鬼魅一樣突然出現,打完就跑,我們的邊疆守軍將領褚健時梁將軍雖奮力抵抗,卻也難以防範啊。”靖徐慕風眉頭緊皺,仿若能夾死蒼蠅,沉聲道:“不管他們有多難對付,我定要和褚健將軍一起讓這片邊疆恢複太平,讓百姓們不再擔驚受怕,流離失所。”


    為首的是一位魁梧的大漢,名叫阿進趙猛,他手持一把厚重的長刀,刀身寒光閃爍,似在渴望飲血。他肌肉緊繃,仿若鋼鐵鑄就,雙眼怒視著來犯之敵,眼中怒火熊熊燃燒。他心中想著:“這些年,我們受夠了你們的欺淩,今天就是清算之日!” 高聲喊道:“兄弟們,鄉親們,這些賊人平日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今日便是我們反擊之時!我們的家園不容他們踐踏!”眾人齊聲呐喊,吼聲在風沙中回蕩,仿若雷霆乍驚。


    婦女們也毫不示弱,她們雖身形柔弱,但眼神堅定如磐石。其中一位名叫阿進山秀的女子,她是阿進趙猛的親妹妹,手握一根鋒利的長矛,從小就跟著哥哥拜師學習武藝。她雖是女子之身,武藝卻爐火純青,一點不比哥哥的武功差。她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們再傷害我的家人。” 與身旁的姐妹們相互鼓勵:“我們不能再害怕,為了孩子,為了親人,拚了!”


    當殘餘勢力騎著駿馬良駒衝進小鎮,馬蹄聲如雷轟鳴,雙方即刻陷入混戰。阿進趙猛揮舞長刀,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仿若開天辟地,砍向敵人。“呔!賊子,拿命來!”他在怒吼的同時,心裏默默念叨著一定要守護住身後的一切。隻見阿進山秀則身形如鬼魅一般,在激烈的戰鬥中左閃右避、遊刃有餘。她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戰場局勢,不放過任何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突然間,她發現了敵人的一處防禦破綻,毫不猶豫地飛身向前衝去。手中那柄鋒利無比的長矛如同閃電般迅速刺出,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敵人戰馬的腿部。隻聽得一聲淒厲的嘶鳴響起,那匹戰馬吃痛之下前蹄高高揚起,將背上的騎手狠狠地甩了出去,頓時人仰馬翻。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阿進山秀則並沒有因為眼前的混亂而有絲毫遲疑,她緊咬牙關,強忍著從受傷戰馬身上迸發出的濃烈血腥味以及周圍馬上的戰士散發出來的刺鼻汗臭味。隻見她動作幹淨利落,手起矛落,正中那賊人的後心,瞬間就了結了那個剛剛落馬、尚未來得及起身反抗的敵人的性命。


    盡管百姓們的武器簡陋,戰鬥也異常慘烈,但他們心中的怒火與保衛家園的決心讓他們頑強抵抗。一時間,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仿若一場死亡的交響樂,鮮血染紅了小鎮的土地。


    蘭窗之下,阿進蓉菱靜靜地坐在雕花的木椅上,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在她素淨的裙擺上,仿若為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捏著哥哥和妹妹從邊疆寄來的信件,那信紙微微顫抖著,仿佛承載著千斤的重量。


    “蓉菱,自你離鄉嫁至國都,歲月悠悠,家中一切安好,勿念。然近來邊疆局勢突變,賊寇屢屢犯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村莊不再安寧,昔日的祥和已被硝煙彌漫。我們雖奮力抵抗,卻也難敵其狡詐凶殘……” 蓉菱的目光在信上的文字間遊走,她的眉頭漸漸緊鎖,仿若鎖住了無盡的憂愁,眼神中滿是憂慮。


    她的心中暗自思忖:“我離開家鄉已然許久,本以為家中一切順遂,怎料到如今竟遭此大難。我在這國都之中,雖身處富貴之地,卻如被囚於金絲籠中的鳥兒一般,無法脫身。” 她想起兒時與哥哥妹妹在邊疆草原上策馬奔騰的歡樂時光,那湛藍的天空、無垠的草地仿佛就在眼前,而如今,家鄉卻在戰火中飽受煎熬。


    蓉菱微微抬起頭,望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國都景色。國都城內,看似繁華依舊,實則暗潮洶湧。街頭巷尾,不同黨派的勢力明爭暗鬥,仿若看不見硝煙的戰場。皇宮之中,眾大臣為了爭權奪利,拉幫結派,相互傾軋,仿若餓狼爭食。就在前幾日,聽聞朝堂上因為一項與邊疆戰事相關的撥款議案,兩位重臣竟在朝堂之上公然爭吵,甚至險些動起手來。而民間,由於物資分配不均,富商巨賈囤積居奇,窮苦百姓怨聲載道,時常有暴動的跡象。城中的守衛軍,本該維護治安,卻被各方勢力拉攏,軍心渙散,有些士兵甚至參與到搶奪百姓財物的惡行之中。


    蓉菱喃喃自語:“我該如何是好?國都家中亦是紛爭不斷,我連自身都難保,又怎能去援助家鄉?” 這時,身旁的丫鬟輕聲問道:“夫人,您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適?” 蓉菱輕輕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我沒事,隻是心中有些煩悶罷了。”


    她的目光又落回信紙上,仿佛能透過那些字跡看到哥哥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身影,看到妹妹在慌亂中照顧受傷百姓的情景。“哥哥,妹妹,我多希望能與你們並肩作戰,可我卻被困於此。”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信紙上,暈開了一小片墨跡,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小弟拜見嫂嫂。”阿進蓉菱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明亮的呼喚。那聲音仿若一道光,穿透了屋內沉悶的空氣。她緩緩轉過身,隻見一位少年卓然而立,衣著華貴非凡,錦緞之上繡著精致的紋路,在光影交錯間閃爍著微光。他麵若春風,雙眸明亮有神,恰似星子落入清泉,泛起靈動的漣漪,年少的朝氣與貴氣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來人正是阿進蓉菱丈夫的弟弟徐京真卿。原來,皇帝前幾日下旨要派京中要員前往北國邊疆主持政事。誰能想到,這關乎邊疆穩定與民生福祉的千鈞重擔,竟會落到這麽一個少不經事的少年肩頭。阿進蓉菱心中暗自詫異與擔憂,思緒紛擾間,又不禁想起家中的種種狀況。家中老夫人已然仙逝,歲月的長河帶走了她的慈愛與威望。如今,家中一切事務皆由蓉菱操持打理。蓉菱丈夫的父親年事已高,往昔的精明強幹已漸漸被歲月侵蝕,雖有心過問家事,可精力卻如同燃盡的燭火,微弱且飄搖不定,隻能將家中大權交予蓉菱。


    蓉菱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關切與叮囑,輕聲說道:“如今你身負皇命,此去邊疆山高路遠,定要切記謹言慎行。嫂嫂我別無所求,不求你能在那片動蕩之地迅速建功立業,揚名立萬。邊疆局勢錯綜複雜,危險重重。”


    徐京真卿微微一抱拳,神色間帶著幾分自信與從容,朗聲道:“嫂嫂放心,小弟雖年少,卻也知曉此次使命的重量。我定會竭盡所能,不辱皇命。”


    蓉菱輕輕搖頭,秀眉微蹙:“你莫要太過逞強,你可知那邊疆之地,盜匪橫行,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我聽聞前些時日,連派去的糧草都被劫了數批,這其中的艱險絕非你能想象。”


    徐京真卿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笑:“嫂嫂,正因如此,才更需我等前去整治。我已細細研究過邊疆的局勢,也籌備了應對之策,並非毫無準備地魯莽行事。”


    蓉菱向前走了一步,眼神緊緊鎖住他:“你雖有些謀略,但畢竟涉世未深。你生性純善天真,總以為世間事皆如你所想那般順遂,可邊疆絕非朝堂,那裏的人心險惡、環境惡劣,不是你能輕易應對的。嫂嫂隻盼你能時刻將保全自身當作第一要務。莫要衝動行事,凡事三思而後行,平安歸來才是最重要的。”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每一個字都飽含著對徐京真卿的深切關懷與憂慮。


    徐京真卿神色一正,恭敬地說道:“嫂嫂的教誨,京真卿銘記於心。其實,小弟自幼便對兵法謀略興趣濃厚,家中所藏兵書,早已被我翻了個遍。平日裏,我亦常與朝中幾位老將探討邊疆之事,從他們的經驗之談中汲取了不少智慧。”說著,他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股堅毅,“此次前往邊疆,我帶了自己精心挑選的一隊護衛,他們個個武藝高強、忠誠可靠。且我已製定了多套方案,無論是應對盜匪突襲,還是處理當地勢力的紛爭,都有相應的謀略。”


    蓉菱微微點頭,眼中仍有一絲疑慮:“你心思縝密,嫂嫂自是知曉。但邊疆的情況瞬息萬變,有時並非人力所能完全掌控。雖然會輕車熟路,也莫要因此而掉以輕心。”


    徐京真卿欲言又止,思索片刻後說道:“嫂嫂此舉,京真卿感激不盡,定不會辜負嫂嫂的一番苦心。”


    之後,徐京真卿前去向父親辭行。徐父坐在堂中,眼神中滿是不舍與擔憂:“真卿啊,此去邊疆責任重大,你要多聽當地將士的意見,切不可獨斷專行。”徐京真卿跪在地上,沉穩地說:“父親放心,孩兒定當謹慎行事,以保邊疆安寧為首要目標,定不會讓父親失望。”


    在庭院的回廊之下,阿進蓉菱將霍杜阿虎喚至身前。她目光凝重,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阿虎,你跟隨我多年,你的忠誠與能力我都看在眼裏。如今京真卿即將奔赴邊疆,那地方危機四伏,他雖有一腔熱血與滿腹經綸,可到底年少稚嫩。”


    蓉菱微微頓了頓,抬眼望向遠方,似在擔憂那千裏之外的未知凶險,接著說道:“我派你帶領一隊精英兄弟,暗中隨他前去。此行你們的任務唯有一個,便是護他周全。邊疆局勢錯綜複雜,人心難測,任何時候都不可掉以輕心。但務必記住,要隱藏好自己的行蹤,絕不能讓他知曉你們的存在,他自尊心極強,若被他發現,恐怕會適得其反。”


    霍杜阿虎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音洪亮而堅定:“請夫人但請放心,屬下定會謹小慎微,絕不暴露行蹤,不負夫人所托。哪怕拚上性命,也定要保公子平安歸來。”


    在那莊嚴肅穆、透著絲絲寒意的大殿之中,氣氛凝重得仿若實質。一員黑袍小將宛如一陣疾風,腳步匆匆,帶起衣袂獵獵作響,向著大殿急奔而來。他的麵容因趕路而微微泛紅,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卻顧不上擦拭,徑直來到江慕白麵前,身姿挺拔,昂首挺胸,聲音洪亮且清朗地報道:“報告江大人,黑鯨國邊境已然陷入極度困境,難以承受敵方侵擾,如今時局劇烈動蕩,百姓苦不堪言,邊境的防禦幾近崩潰邊緣!”


    江慕白聽聞匯報,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中卻並無笑意,反而透著冰冷的寒意,緩聲道:“很好!你們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那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黑袍小將身姿依舊筆挺,目不斜視,恭敬而謙遜地回應道:“這是屬下應該做的。”他深知江大人的脾性,不敢有絲毫懈怠與逾矩,雖未鞠躬,卻將謙卑之態盡顯於言行舉止之間。


    江慕白微微垂首,看似平靜的麵容之下,內心卻如洶湧澎湃的怒海。他在心中暗自思忖,咬牙切齒地念道:“王海龍,你奪走我的一切,曾經我所珍視的榮耀、地位乃至心中所愛,皆被你無情地踐踏於腳下。我在黑暗中曆經無數痛苦與掙紮,方得重生。如今,我定要你百倍償還!往昔的慕容白早已消逝在歲月的長河之中,被仇恨與苦難埋葬,如今站在此地的,是全新的江慕白!我將以這全新的身份,向你討回所有的公道,讓你知曉曾經種下的惡果,必將以最慘痛的方式品嚐!”


    敦煌一役是一場驚心動魄、血雨腥風的大戰,慕容白在此役中隕落。他的名字,曾在江湖上如雷貫耳,其武功高深,神鬼莫測,且為人仗義,本是名動四方的英雄。然而,命運的齒輪卻在此處無情扭轉,敦煌一役的慘烈超乎想象,慕容白在那場激戰中被黑衣人救走,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方式隱匿了蹤跡,悄然蟄伏,如同暗夜中的幽靈,默默注視著世間的一切。如今,他以江慕白的身份重新踏入這紛擾的世間,似帶著無盡的怨念與仇恨歸來。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在江湖的平靜湖麵上掀起驚濤駭浪;他的每一個眼神,都好似蘊含著往昔的悲痛與如今的決絕。


    江湖眾人聽聞此消息,皆驚愕不已,又不禁為即將到來的風暴而憂心忡忡。那些曾經與慕容白有過交集的人,無論是敵是友,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而那些在黑鯨國動亂中妄圖謀取私利的勢力,此刻也意識到,一個強大而又充滿仇恨的對手,已然站在了他們的對麵。江慕白的歸來,宛如一顆重磅炸彈,投入了原本就動蕩不安的江湖之中,必將再次引發一場腥風血雨的宿怨紛爭,而這場紛爭的結局,又有誰能提前知曉?是慕容白借助黑鯨國勢力徹底複仇成功,還是會被新的朝廷的力量所壓製,再次消失在江湖之中,一切都在未知之中,唯有那逐漸彌漫開來的緊張氣息,預示著一場慘烈的江湖惡戰即將拉開帷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遊龍傳之魂斷敦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衢州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衢州客並收藏遊龍傳之魂斷敦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