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恩恩怨怨你死我活的戲碼從未停止過,仿若一場無休無止的暴風雨,肆虐在每一個角落。曾有一位飽經滄桑、看盡世間百態的前輩,用他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心的地方更有江湖。人於江湖難以脫身,究其緣由,無非是利益糾葛像那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恩怨紛爭如同陳年舊賬,越積越多,永無清算之日;再就是人情世故這等無形卻又致命的禍端。紛爭不止,恰似四季的風雨飄搖,永不停歇。即便是睿智的智者,在這江湖的漩渦裏,也活得十分辛苦,需步步為營,如履薄冰。而那些被金錢、利益、權勢所奴役之人,更是艱辛無比,如同在泥濘中艱難前行的螻蟻,雖負重卻仍難以掙脫。他們不甘心被命運裹挾,奮力掙紮,可最後又能怎樣?終究還是兩手空空而來,兩手空空而去,徒留一身疲憊與滿心的滄桑。”


    人世間如此,那高高在上的仙界,神秘莫測的妖界,乃至陰森幽冷的幽冥界,又何嚐不是這般模樣?在那黑鯨國的國都之中,國王雲洛蒂斯身姿挺拔地站於巍峨的宮殿之上,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憂慮,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天空下翻滾的烏雲。那烏雲仿若此刻他心中沉甸甸的思慮,層層疊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他的內心猶如波濤洶湧的大海,暗自思忖:“自我登基以來,這天下蒼生的福祉便係於我一身。我派出去的將軍無數,他們帶著萬千子民的期望奔赴戰場,可那戰場凶險萬分,又有幾個能凱旋歸來?每一次的出征,都是一場生死的豪賭,賭的是將士們的性命,是百姓的安寧,亦是國家的未來。如今,局勢變幻莫測,徐京真卿在外麵已曆經諸多風雨,或許是時候讓他回京了,也好共同商議應對之策,隻盼能護我黑鯨國一方太平,讓百姓免受戰亂之苦。”


    軍營之中,氣氛莊嚴肅穆。徐京真卿身姿挺拔,眼神堅定而沉穩,他雙手恭敬地接過國王特使遞來的聖旨,隨後深施一禮,沉聲道:“多謝特使大人不遠千裏而來,京真卿感激涕零。”言罷,他緩緩起身,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想不到才一年沒見,姐姐居然被召入宮中,怪不得一年以來毫無音信,也不知姐姐在宮中怎麽樣了,莫非是家中生了什麽變故?


    這時,一旁的侍從輕聲問道:“大人,是否即刻查看聖旨?”徐京真卿微微搖頭,說道:“不急,先送特使大人去營帳歇息,好酒好菜,命尉遲明德都衛款待。”待特使離去,他才轉身,對心腹之人低聲道:“你速去打探姐姐在宮中的消息,一有情況,立即匯報。”那人領命而去,徐京真卿緊緊握著聖旨,喃喃自語:“姐姐生性善良,在宮中定然不會與人結怨,肯定是家中生了變故。”他來回踱步,臉上雖仍保持鎮定,可眼神中的擔憂卻難以掩飾。


    待特使轉身,他的臉上瞬間被陰霾籠罩,滿心憂慮:姐姐如今在宮中究竟怎樣了?徐京真卿的父親被奸人誣陷,即將遭受滅頂之災。姐姐為了救父親,毅然決然地找到國王雲洛蒂斯。彼時,王宮大殿內,姐姐身姿柔弱卻透著一股決絕,她緩緩屈膝,跪在國王麵前,雙眼不敢直視王座之上的雲洛蒂斯,說道:“陛下,隻要您放過父親,我願一生侍奉左右,絕無怨言。”雲洛蒂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眼神中閃爍著算計,他故意停頓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而後假意沉吟後說道:“好,本王答應你,隻要你入了王宮,你父親便可安然無恙。”


    徐京真卿的父親雖被赦免,可當他知曉女兒為救自己委身王宮,心中滿是懊悔與自責,他老淚縱橫地哀歎:“我怎能讓女兒因我陷入如此境地!”終是在家中服毒自盡。而姐姐的愛人,那位英勇的將軍,也在沙場上不幸戰死。姐姐聽聞噩耗,萬念俱灰,幾次欲尋短見。國王雲洛蒂斯卻在此時露出了猙獰麵目,他派心腹太監到姐姐住處,那侍奉陰陽怪氣地說道:“小主,您可別犯糊塗,您若敢死,陛下便讓徐京真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陛下必定用世間最慘烈的手段將他折磨致死。”姐姐隻能在宮中如行屍走肉般活著,每日以淚洗麵,在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中掙紮。


    這雲洛蒂斯,忽然變得荒淫無道,時常在全國搜尋美貌的女子供自己享受。他曾在朝堂之上,大言不慚地宣稱:“孤王乃天子,天下女子皆應侍奉於孤王。”他派出眾多密探,四處打探消息,隻要聽聞哪裏有美貌佳人,便不擇手段地將其納入王宮。有一次,一位大臣家中的千金被他相中,大臣苦苦哀求,說女兒已有婚約。雲洛蒂斯卻冷笑一聲:“孤王的聖意,豈容你等小人違抗?婚約之事,自會有人處理。”隨後便強行將那女子擄入王宮,全然不顧大臣一家的悲痛與絕望。


    在黑鯨國都城那繁華喧囂之所,金柳沐陽與銀柳晟月這對姐妹花宛如璀璨星辰,聲名遠播至王國的每一寸土地。姐姐金柳沐陽,每當她在舞台之上輕舞回旋霓裳,那精致華美的裙擺便似天邊絢麗的彩雲悠悠飄飛,纖細柔軟的身姿仿若春日裏隨風搖曳的弱柳,輕盈而嫵媚,台下觀者皆如癡如醉,仿若被引入了一個如夢似幻的仙境,時間都仿佛為她的舞姿而停滯。妹妹銀柳晟月,她啟唇而歌之時,那嗓音恰似夜鶯在靜謐的夜空中婉轉啼鳴,清脆悅耳又飽含深情,音符似靈動的精靈,直鑽人心深處,能讓每一個聽聞者的靈魂都不由自主地為之震顫,沉浸在她歌聲編織的奇妙世界裏不能自拔。


    雲洛蒂斯國王,此人性情忽然荒淫無度且行事霸道專橫。一日,他於宮廷宴會上偶然聽聞侍從提及這對姐妹的才情與美貌,那隱藏在心底的私欲瞬間如野草般瘋狂滋生,邪念頓起,當即大怒,猛拍禦座扶手,大聲喝道:“此等絕代佳人,豈有不為孤王所有之理!速速派遣精兵強將前去,務必將她們毫發無損地給孤王帶回來!”那話語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一眾侍從們戰戰兢兢,連忙領命而去。刹那間,王宮那陰森壓抑的陰影如烏雲蔽日般無情地籠罩在姐妹倆原本平靜的生活頭頂。


    而銀柳晟月與徐京真卿,他們早在一場春日祭典上偶然邂逅,此後便時常往來,漸漸情投意合,彼此心間都悄然種下了愛情的種子。當銀柳晟月驚聞國王對自己和姐姐心懷不軌的覬覦之心後,心急如焚,花容失色。她匆忙奔回閨房,在搖曳的燭光下,顫抖著雙手拿起紙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其落下,以免模糊了字跡,她飛快地書寫著給徐京真卿的信件,每一個字都飽含著她的焦急與深情:“真卿吾愛,國王欲強行納我與姐姐入宮,此乃大難,速來救我。”


    在軍營之中,氣氛原本嚴肅而緊張,士兵們正在操練,喊殺聲震天。徐京真卿剛結束一場艱苦的軍事演練,汗水濕透了他的戰甲。就在此時,信使匆匆趕來,將信件與王令同時遞到了他的麵前。徐京真卿先接過信件,展開一看,刹那間,他的臉色變得如紙一般煞白,眼神中滿是憤懣與失落,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住信件,指關節因用力而哢哢作響,恨恨說道:“晟月怎會如此?難道真的是被那榮華富貴迷了心智,鐵了心要棄我而去?”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遭受了沉重的一擊。


    一旁的侍從見他神色不對,小心翼翼地輕聲提醒:“將軍,還有國王的王令未看。”徐京真卿仿若從夢中驚醒,緩緩鬆開緊握著信件的手,深吸一口氣,這才伸手接過王令,展開細讀。讀完之後,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銀柳晟月信中所言句句屬實。此時的他,曆經無數戰火的洗禮,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衝動的毛頭小子,心中明白,這場與國王的衝突猶如洶湧的浪潮,避無可避,是該挺身而出,做個徹底了斷的時候了。


    “傳令下去,全體將士停止操練,即刻整頓軍備,除去鎮守邊關之部,剩下的隨本將軍回京!”徐京真卿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透著無比的堅定,他的眼神猶如燃燒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決然與無畏。他深知,此行回京,等待他的將是重重艱難險阻。他要在愛情與忠誠之間抉擇,要與那霸道不公的國王正麵交鋒,還要拯救深陷王宮囹圄的姐姐。而這一切錯綜複雜的矛盾糾葛,如同巨大的旋渦,正以排山倒海之勢,即將把他無情地卷入一場驚心動魄、關乎生死存亡的風暴之中,其結局是凱旋而歸還是粉身碎骨,一切皆未可知。


    大殿之上,氣氛劍拔弩張。徐京真卿昂首挺胸,踏入殿內,目光直視王座之上的雲洛蒂斯國王。


    雲洛蒂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率先發難:“徐京真卿,你率大軍回京,所為何事?莫不是想效仿那些亂臣賊子,意圖顛覆孤王的統治?”


    徐京真卿抱拳行禮,沉聲道:“陛下,臣接到王令,不敢不從。臣一心為國,豈有造反之心?”


    雲洛蒂斯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哼!你屯兵京城之外,這不是造反的架勢是什麽?你莫不是因孤王納了那金柳沐陽姐妹,心懷怨恨?”


    徐京真卿心中一痛,卻仍強自鎮定:“陛下,臣隻知陛下此舉有違公道。臣的姐姐在宮中受苦,金柳姐妹亦是被迫入宮。陛下如此行事,怎讓臣民信服?”


    雲洛蒂斯站起身來,踱步而下,步步緊逼:“孤王乃天子,天下之事皆由孤王定奪。你不過是一介小小臣子,竟敢質疑孤王。你不遵王令,滯留軍營,如今又帶軍前來,不是造反是何?”


    徐京真卿直視國王,毫不退縮:“陛下若真覺得臣是造反,臣也無話可說。臣本想回京麵聖,向陛下陳述冤情,求陛下放過無辜之人。可陛下如此咄咄逼人,莫非要逼臣走上絕路?”


    雲洛蒂斯大笑起來:“絕路?這可是你自己選的,沒有任何人逼你。孤王早就聽聞你在軍中威望甚高,今日看來,你是想借軍隊與孤王的親衛軍隊抗衡。”


    徐京真卿深吸一口氣:“臣隻願陛下能明察秋毫,停止這無道之舉。若陛下執意誣陷臣造反,臣也隻能拚死一戰,為正義而戰,為那些受苦之人而戰。”此時,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場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王宮大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徐京真卿的姐姐徐京寶蓮,如同一朵飄零在暴風雨中的殘花,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她發絲淩亂,衣衫不整,顯然是一路奔來未曾停歇,但那眼神中卻透著無比的堅定。


    她徑直撲到國王雲洛蒂斯的麵前,雙膝跪地,雙手緊緊抱住國王的腿,苦苦哀求:“陛下,求求您,放過我的弟弟徐京真卿吧。他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忤逆之心。”


    雲洛蒂斯國王臉色一沉,眼中滿是嫌惡,他用力一甩腿,試圖掙脫徐京寶蓮的糾纏,同時怒斥道:“你這卑賤之人,孤王的事何時輪到你插嘴?你身為朕的妾妃,不好好侍奉朕,卻為了一個意圖謀反的弟弟來求情,真是不知廉恥!”


    徐京寶蓮被甩倒在地,卻又迅速爬起,再次跪直了身子,淚流滿麵地哭訴:“陛下,我弟弟他隻是擔憂我的安危,他真的沒有謀反之意。陛下若要降罪,就降罪於我吧,我願意以死抵命,隻求陛下開恩放過弟弟。”


    雲洛蒂斯冷哼一聲:“你以為你的命能抵他的罪?你們一家都妄圖挑戰孤王的權威,你們罪無可恕。”


    徐京寶蓮見國王如此決絕,心中明白已無轉圜餘地。她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淒然笑道:“既然陛下不肯饒恕,那我便以死明誌,隻願陛下日後能明白我弟弟的一片忠心。”說罷,她猛然轉身,朝著大殿的石柱奮力衝去。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徐京寶蓮的身體緩緩倒下,鮮血在大殿的地麵上蔓延開來。而雲洛蒂斯國王卻隻是冷漠地看著這一切,沒有絲毫的憐憫與動容,依舊沉浸在自己那被冒犯的憤怒與所謂的帝王威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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