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清冷寂靜的廣寒宮中,四周的牆壁猶如巨大的冰鏡,散發著幽冷的寒光,仿佛是由千年寒玉所砌成,透著無盡的孤寂與淒涼。玉兔身處那彌漫著淡淡藥香的搗藥之處,它那毛茸茸的小爪子像做賊似的鬼鬼祟祟放下手中的藥杵,靈動的紅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隨後如同踩在針尖上一般小心翼翼地抬起腳掌,躡手躡腳地朝著廣寒宮門口緩緩挪去。它的身影在那冰冷的地麵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略顯緊張的影子,每一步都輕得好似一片羽毛飄落,生怕驚擾了這宮中的死寂。


    就在它滿心以為即將靠近門口、獲得短暫自由之時,身後忽然如冰裂般傳來一聲冰冷刺骨的女聲:“好你個玉兔!你又要逃跑?還不趕快回來?”這聲音在空曠的宮殿裏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玉兔聽到這聲音,心裏“咯噔”一下,暗自驚叫道:“糟糕!嫦娥姐姐不是睡著了嗎?”它那小小的身軀瞬間僵住,耳朵也耷拉了下來,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心裏不住地哀歎:“這下完了?”它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剛出籠又被逮回的小鳥,本以為即將衝破牢籠飛向廣闊藍天,卻被無情地拽回這冰冷的囚籠。


    “還不過來?”嫦娥的語氣依舊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如同這廣寒宮的千年寒氣,直直地穿透玉兔的心。玉兔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腦海中飛速閃過以往被懲罰的畫麵,深知這一頓懲罰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了。它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戰戰兢兢地硬著頭皮,一步一步緩緩朝著嫦娥的方向挪過去,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身後的尾巴也無力地垂著,盡顯沮喪與無助。它心裏既害怕嫦娥的嚴懲,又對這永遠被困廣寒宮的命運感到無比的悲哀與無奈,隻覺得自己像是一片在寒風中飄搖的落葉,根本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我且問你,這次是不是又想下凡去找你的海龍哥哥啊!”嫦娥一臉嚴肅地說道,她那絕美的麵容此刻猶如霜雪覆蓋,眼神中透著犀利與洞察。


    玉兔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一哆嗦,“是……啊!也不是。”它吞吞吐吐地說錯了話,隨後又急忙補救道:“我是想木木姐了。”它的眼睛不時偷瞄著嫦娥,兩隻小爪子不安地搓來搓去。


    “牙尖嘴利,怎麽剛才是說出了心裏話嗎?”嫦娥看到玉兔為自己辯解又局促不安的樣子,不覺有點好笑,但又趕忙收斂笑意,努力維持嚴肅的樣子繼續訓斥道,“我知道你想去凡間,但是現在又沒有什麽任務,你得找個去凡間的緣由啊!”


    玉兔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鼓起勇氣說道:“嫦娥姐姐,我聽聞凡間近日疫病橫行,許多百姓都痛苦不堪。木木姐擅長醫術,我想去幫她收集一些珍稀草藥,好讓她能更快地研製出解藥救助百姓。您也知道,我在廣寒宮久了,也想為凡間做點好事,而且我速度快,定能尋得不少有用之物。”


    嫦娥微微挑眉,思索片刻後說道:“你這小機靈鬼,就會找理由。不過這疫病之事確實嚴重,你若去了,切不可貪玩,速去速回。還有,莫要再去纏著海龍,他在凡間有自己的使命。”


    玉兔連連點頭,心中滿是歡喜,趕忙下凡來到人間。它剛落地,便化作一位身著白衣的妙齡少女。可它深知,在凡間化為凡人模樣後,法力會一天天減弱。起初,它憑借著尚存的法力在山林間快速穿梭,尋找珍稀草藥。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它越發感到力不從心。曾經輕鬆一躍便能登上的山峰,如今攀爬起來氣喘籲籲;原本隻需一眼就能識別的草藥,現在也要花費好長時間仔細辨別。


    終於,玉兔曆經艱辛來到了木木姐所在的地方。此時的木木姐正忙碌於醫館之中,周圍滿是前來求醫的百姓。玉兔走進醫館,輕輕喚了一聲:“木木姐。”


    木木姐抬起頭,看到玉兔,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兔兔,你怎麽來了?”


    玉兔走上前,拉著木木姐的手說道:“我聽聞凡間疫病肆虐,特來相助。我想幫你收集珍稀草藥,隻是我下凡後法力漸弱,收集的草藥有限,但我會盡力的。”


    木木姐感動地拍了拍玉兔的肩膀:“你能來就好,有你的幫忙,定能加快解藥研製的進程。”


    木木靜靜地看著玉兔,隻見玉兔眼神遊離,心不在焉地把玩著衣角,那副模樣任誰見了都能瞧出她有心事。木木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這小丫頭的心思就像擺在明麵上的書,一眼就能看穿。她心裏篤定,這兔兔肯定待會要問王海龍的下落。


    果不其然,玉兔站在原地,腳尖不停地在地上劃著圈,雙手也不安地搓來搓去,反複猶豫之後,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句話:“木木姐,海龍哥呢?他沒和你在一起啊?”


    “黑鯨國北疆不太太平,他去了黑鯨國北疆那邊,說是很快就會回來了。”木木神色平靜,微微歪著頭,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回答她道。


    靜謐的屋內,眾人正交談著,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如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那笑聲仿佛帶著魔力,穿透了門板,直直地鑽進眾人的耳朵裏:“是誰在找王海龍王大哥啊?”


    眾人聞聲,紛紛將目光投向門口。隻見玉兔先是一愣,隨即迅速抬起頭,便看見一位身著淡綠色勁裝的女子翩然而至,她的身旁還跟著一個公子哥打扮的年輕人,兩人相伴著進到門內。玉兔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滿是驚喜之色,歡快地叫道:“思筠姐,小七弟弟!”


    “你……哎!你叫她們兩個姐姐我不反對,怎麽到了我這裏就成了小七弟弟!不公平,哼!”青年小七皺起眉頭,嘴巴微微嘟起,假裝生氣道。他那故作嚴肅的模樣,與他稚嫩的麵容有些許不符,反倒顯得有幾分可愛。


    “我現在幻化的這個女子是二十一歲,叫兩位姐姐在情理之中,你才十七歲,當然是弟弟啦!”玉兔俏皮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嘴角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著解釋道。


    原本平靜的時光,被突然打破。這時,外麵的天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攪動,刹那間變得極其詭異的黑暗起來,墨色的烏雲如洶湧的潮水般迅速蔓延、翻滾。狂風呼嘯而至,似鬼哭狼嚎,猛烈地撞擊著門窗,發出“哐哐”的巨響,仿佛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席卷而去。


    女俠木木瞬間警覺,她身姿矯健,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迅速將兔兔、小七還有賀思筠護在身後。她微微弓起身子,肌肉緊繃,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眼神堅定而冷峻,大聲說道:“這天氣變得詭異,小心有邪祟要出來作亂了,我來保護你們!”


    就在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如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眾人麵前。這人就這樣憑空矗立著,仿佛是從黑暗的深淵中緩緩升起。眾人大驚失色,小七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江慕白!”


    “正是老夫,別來無恙啊!”江慕白緩緩轉過身來,他的麵容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唯有那一雙眼睛,閃爍著幽冷的寒光,如同寒夜中的餓狼。他的語氣中透著陰冷的氣息,如同一把鋒利的冰刀,直直地刺向眾人,威脅著每一個人。


    江慕白眼神中寒意凜冽,絲毫沒有與她們周旋客套的意思,當下雙手迅速舞動,體內法力洶湧而出,在掌心之間快速凝聚。片刻之間,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便出現在他的手中,大刀之上靈光閃爍,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壓,隨後他猛地一揮,大刀裹挾著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壓力,朝著對麵的眾人直劈而去,那凜冽的刀風仿佛能將虛空都撕裂開來。


    江慕白臉色冰冷,體內的法力迅速匯聚到雙手,眨眼間,一把大刀在他手中成型。這大刀閃爍著刺目的寒光,仿佛能把天空都劈開,帶著泰山壓頂般的力量,朝著對麵的一群人凶狠地砍過去,同時大聲怒吼:“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小七眼神堅定,鎮定自若,兩隻手掌快速舞動,身體周圍瞬間爆發出金色的光芒,很快就形成了一個金色的保護罩。這個保護罩就像用金子打造的堅固堡壘,什麽都難以攻破,他高聲回應:“江慕白,別在這兒瞎囂張,有我在,你絕對不可能成功!”


    江慕白看到這個情景,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絲鄙夷的神情,冷冷地說:“還是這老一套的金色光罩,小七啊,我離開的這幾年,還以為你能有點進步呢。沒想到還是這麽點能耐,真的太讓我失望了!”說完,他雙手緊緊握住大刀,猛地加大力量,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刀身,大刀上的壓迫感一下子增強了好幾倍,像洶湧澎湃的巨浪一樣,朝著金色保護罩席卷而去。在這股超強力量的撞擊下,金色保護罩上麵,像蜘蛛網一樣的裂紋迅速擴散開來。


    小七表情嚴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隻是拚盡全力地施展功力,額頭的青筋都鼓了起來,顯然已經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發揮到了極限,一門心思要跟江慕白死磕到底。


    江慕白見小七這般模樣,以為自己已然勝券在握,臉上的得意之色愈發明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充滿憤怒的聲音如炸雷般響徹天空:“好不要臉的老賊!竟然搞偷襲!”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襲藏青色勁裝的王海龍腳踏飛劍,如流星般破空而來。他身姿矯健,眼神堅定,手中長劍光芒閃爍,正好在關鍵時刻硬生生地接住了江慕白大刀的第二波壓力。兩相交鋒之處,光芒迸濺,發出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周圍的空氣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王海龍,接招吧!”江慕白雙眼之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心中暗暗發誓,今日定要將與王海龍的新仇舊恨一並清算。他不再多言,身形如電,裹挾著周身澎湃的法力,如同一顆燃燒的流星般朝著王海龍迅猛撲去。


    此時的王海龍,經過長時間的修煉與磨合,已然將那奪來的五萬年功力運用得爐火純青。麵對江慕白的來勢洶洶,他麵色沉靜如水,深邃的眼眸中毫無懼色。隻見他心念微微一動,周身氣息瞬間隱匿,整個人仿佛融入了虛空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慕白隻覺眼前一花,目標便沒了蹤跡,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安。他警惕地環顧四周,試圖捕捉到王海龍的一絲氣息。就在這時,王海龍如鬼魅般在江慕白身後驟然閃現。他身姿矯健,動作行雲流水,高高躍起,帶著淩厲的風聲,一腳精準無誤地踢向江慕白的後心。這一腳蘊含著五萬年功力的強大爆發力,如同一顆炮彈般迅猛。


    江慕白隻覺後背遭受重重一擊,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瞬間貫穿全身,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飛去。驚愕之中,他滿臉不可置信地轉過頭,望著身後的王海龍,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你!”那眼神中既有對王海龍功力增長如此迅速的震驚,也有對自己大意輕敵的懊悔。


    玉兔輕輕白了江慕白一眼,那眼神中滿是無限惋惜,隨後長長地歎息一聲,說道:“雖然說你也算是很快就恢複了功力,可在我們眼裏,你到底還是不堪一擊。哼!你不過是個手下敗將罷了!”


    江慕白一聽這話,頓時怒目圓睜,憤恨地大吼起來:“你個死兔子竟然也敢嘲笑我?你信不信勞資把你做成麻辣兔頭、紅燒兔肉、清蒸兔子,今晚就加這麽一道菜啊!”


    玉兔卻絲毫不怕,調皮地做了個鬼臉,繼續嘲笑道:“你好殘忍喲,兔兔我好害怕呀,哈哈!”說著,它運起體內功法,將手中緊緊握著的一件東西猛地往前一拋。江慕白定眼一看,頓時氣得直翻白眼,怒吼道:“我去!搗藥杵?”


    江慕白還沒來得及做出更多反應,那搗藥杵就已經如閃電般朝著他的腦袋迎麵砸了過來。周圍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江慕白心中惱怒不已,他迅速將自身法力一斂,刹那間,陰寒之氣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從地麵緩緩升起,張牙舞爪地朝著眾人的腳底心鑽了過去。


    “大家小心!”女俠木木反應極為敏捷,她立刻大聲疾呼,同時左手食指高高指天。就在此時,隻見一道熾熱的純陽之火仿若來自天際的神芒,裹挾著無盡的威嚴從天而降。眾人原本還在被那陰寒之氣侵襲,此刻頓時感覺那股寒意正在一點點地消散,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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