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而神秘的黑鯨國,國力強盛,幅員遼闊。國王雲洛蒂斯心懷壯誌,為緬懷那些為國家建立赫赫功勳的前人,特命人建造一座巍峨壯麗的淩煙閣。在黑鯨國的廣袤大地上,國王雲洛蒂斯一聲令下,淩煙閣的建造工程正式啟動。


    選址於都城近郊的一片開闊高地,此處地勢隆起,可俯瞰四方山河,仿若英雄之姿淩駕於塵世。數千名工匠與勞工齊聚,首先進行的是大規模的土地平整與基礎奠基。巨大的石塊從遠方的采石場開采而來,每一塊都需數十人合力搬運,沿著臨時鋪設的簡易道路,緩緩運抵施工現場。


    而後,能工巧匠們精心雕琢基石,使其尺寸精準無誤,相互契合。隨著基石的逐一就位,高大的台基逐漸成形,其表麵被細細打磨,光滑而堅實。


    建造閣身時,粗壯的木柱從深山老林采伐,經過防腐防蟲處理後,被豎起搭建框架。木柱之上,榫卯結構的鬥拱相互交錯,承載著層層遞進的橫梁與屋簷。工匠們在梁上繪製精美的圖案,有黑鯨國的圖騰、象征吉祥的瑞獸以及流傳千古的神話故事。


    牆壁則選用特製的磚石,砌牆之時,泥漿飽滿,磚縫齊整。每一塊磚石都被工匠們用心安放,日複一日,閣身逐漸拔地而起,巍峨壯觀。


    當閣體基本建成,便開始了內部的裝飾與雕琢。珍貴的木材打造出精致的門窗,窗欞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陽光透入,灑下一地光影斑駁。而天花板上,繪有浩瀚星空與曆代先人的豐功偉績,色彩絢麗,美輪美奐。


    最後,是為淩煙閣的匾額與碑刻做準備,精選的石料被運至閣前,石匠們正準備鐫刻有功之人的名字,卻不想一場因名字順序引發的風波即將席卷而來。這淩煙閣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旨在將有功之人的事跡與英名永遠鐫刻於曆史長河之中,供後人敬仰。


    當淩煙閣即將竣工,需將有功之人的名字一一鐫刻於石上之時,卻發生了一場意想不到的風波。拓跋琿,這位在朝中頗有威望且手握重權之人,在看到刻字的先後順序後,頓時怒目圓睜,大發雷霆。在他心中,這順序關乎家族榮耀、個人地位,絕不容許有絲毫差池。那無辜的刻字石匠,不過是奉命行事,卻成為了拓跋琿怒火下的犧牲品。他在盛怒之下,竟直接下令將石匠斬殺。


    消息很快傳入國王雲洛蒂斯的耳中,他聽聞之後震驚不已。在雲洛蒂斯看來,拓跋琿此舉無疑是公然踐踏皇家威嚴,把自己欽定的刻字石匠隨意殺掉,這就是在赤裸裸地挑戰自己的忍耐極限。國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深知此事若不妥善處理,必將引發朝廷震蕩,人心惶惶。但拓跋琿勢力龐大,背後盤根錯節,想要懲處他亦非易事,國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思索著該如何在維護王權尊嚴與平衡朝中勢力之間找到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宏偉壯麗的宮殿之中,氣氛凝重得仿若實質。雲莫蒂斯悄無聲息地現身,如幽靈般靠近雲洛蒂斯,而後壓低聲音,陰惻惻地耳語道:“你且仔細瞧瞧,那拓跋琿如今的所作所為,分明是已不將你這國王放在眼裏,公然地挑釁你的無上威嚴。今日他能肆意斬殺你親自欽定的石匠,毫無顧忌,那明日他手中那杆曾在沙場上染血無數的長槍,難保不會直直地挑落你頭頂那象征著至高權力的王冠。到那時,你這王位還能安穩如初嗎?怕是要在他的威懾下搖搖欲墜,岌岌可危了。”


    雲洛蒂斯眉頭緊皺,臉上閃過一絲猶豫與糾結,緩緩開口解釋道:“拓跋琿為我黑鯨國南征北戰,在那烽火連天的戰場上,他無畏生死,奮勇殺敵,所立下的汗馬功勞,眾人有目共睹。僅僅因為一個石匠之事,便要定他的罪,實在於心不忍,此事也絕非明智之舉,還不至於走到這般絕境。”


    雲莫蒂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眉毛輕輕一挑,眼神中滿是狡黠與陰毒,他斜著眼睛,帶著幾分不屑與傲慢睥睨著雲洛蒂斯,發出一陣陰險的冷笑:“若給他扣上一頂謀逆大罪的帽子呢?如此一來,任他此前功勳卓著,亦難以逃脫懲處,你也可借此機會徹底拔除這顆眼中釘、肉中刺。”


    雲洛蒂斯聽聞雲莫蒂斯的話,臉上瞬間失了血色,身體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張,磕磕絆絆地說道:“這……這不是莫須有之罪嗎?怎可僅憑無端揣測與陰謀算計,便要給一位戰功赫赫的將領定罪?”他的眼神中滿是震驚與惶恐,仿佛看到了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席卷而來,而他自己正處於風暴的中心,茫然不知所措。


    雲莫蒂斯卻依舊麵無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堅冰,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如從九幽地獄傳來一般:“對,就算是莫須有吧。那又怎樣?他如今的行徑已然是對君王權威的公然藐視,對國王尊嚴的肆意踐踏。他既敢如此狂妄,就必須付出代價,他就該死!在這王權至上的國度裏,忤逆君王便是不可饒恕之罪,哪怕隻是一絲不敬的念頭,都不應被容忍。”


    雲洛蒂斯內心猶如翻江倒海,思緒混亂不堪。一方麵,他深知拓跋琿的功勞,那些金戈鐵馬的歲月裏,拓跋琿衝鋒陷陣,為黑鯨國拓展疆土,守護百姓,其威名讓敵國膽寒。若因這未有確鑿證據之事定他罪,於情於理似乎都難以服眾,自己也會落下兔死狗烹的罵名,寒了眾多將士的心。可另一方麵,雲莫蒂斯的話也如尖銳的刺,深深紮進他的心底。他害怕拓跋琿的勢力真的膨脹到無法控製,若今日之事不加以嚴懲,日後必定會有更多人效仿,王權的威嚴將蕩然無存。他在宮殿中來回踱步,腳步沉重而淩亂,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中滿是糾結與掙紮,仿佛在忠誠與權謀、正義與私利的巨大旋渦中艱難徘徊,找不到那一條既能保全名聲又能穩固王權的兩全之策。


    雲洛蒂斯聞言,頓時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的臉龐因極度的憤怒而漲得通紅,厲聲嗬斥道:“大膽!你這陰險小人,竟敢在此教唆我枉殺有功之臣!此等行徑實乃罪大惡極,我豈能容你!”話語間,他的身形如同一道閃電般疾閃而出,右手順勢抽出腰間那把寒光閃閃、鋒利無比的利劍。隻見他施展出渾身解數,一個箭步朝著雲莫蒂斯迅猛刺去,這一劍匯聚了他滿心的憤怒與力量,劍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碰到雲莫蒂斯的瞬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雲莫蒂斯竟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晃,刹那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片空蕩蕩的空間。雲洛蒂斯滿心驚愕,還未來得及反應,雲莫蒂斯那冰冷且充滿嘲諷的聲音便在宮殿裏四處回蕩起來:“你真是個蠢貨,我早說過我和你是一體的。你心中隻要泛起一絲殺死我的念頭,我便會消失不見。但你莫要得意,隻要你心中的疑心一旦湧起,我便又會悄然出現。你還是省省力氣吧,莫要再做這無謂的掙紮。”雲洛蒂斯呆立當場,手中的利劍微微顫抖,心中的震驚與困惑如潮水般洶湧,他實在難以理解這詭異莫測的狀況究竟是為何。


    雲洛蒂斯的雙眼瞬間被絕望與決絕所充斥,他的麵容因極度的痛苦而扭曲,聲嘶力竭地吼道:“那我就殺死我自己!”言罷,他高高地舉起手中那把還沾著絲絲寒氣的利劍,那鋒利的劍刃在宮殿璀璨的光線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恰似死神唇邊一抹無情的笑。他的手臂微微顫抖,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緩緩將劍刃逼近自己的咽喉。


    雲莫蒂斯見狀,發出一陣尖銳而刺耳的狂笑,那笑聲如夜梟啼鳴,劃破宮殿的寂靜:“哈哈!那就更好了,你若真有這膽量結束自己的性命,我的確會消失。可你想過沒有,一旦你這國王歸西,黑鯨國便會陷入無盡的混亂。沒有了你坐鎮朝堂,各方勢力定會如餓狼撲食般爭搶那至高無上的王位。到時候,整個國家上下必將戰火連連,硝煙彌漫,百姓們隻能在水深火熱中苦苦掙紮,民不聊生。我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以為隻有我盼著你死嗎?拓跋琿將軍又何嚐不是?他在戰場上廝殺多年,戰功赫赫,說不定早就對那國王的寶座垂涎三尺,盼著你趕緊自殺,好讓他名正言順地嚐嚐做國王的滋味呢!”雲莫蒂斯的聲音在宮殿的每一個角落回蕩,如惡魔的低語,侵蝕著雲洛蒂斯本就脆弱不堪的意誌。


    雲洛蒂斯在那一瞬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舉劍的手僵持在半空。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過黑鯨國的錦繡山河、黎民百姓那一張張質樸的臉龐,還有往昔先輩們為守護這片土地所付出的艱辛努力。他深知,自己若因一時意氣而輕生,便是對整個國家的背叛。


    他緩緩放下劍,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狂亂的內心平靜下來。他開始反思自己的內心,意識到雲莫蒂斯不過是自己內心深處恐懼與猜忌的化身。他決定正麵這些負麵情緒,不再被其左右。


    在那金碧輝煌卻又被陰雲籠罩的宮殿之中,雲洛蒂斯滿臉疲憊與痛苦,心魔雲莫蒂斯的不斷侵擾讓他的精神幾近崩潰。此時,一直隱匿身形守護在旁的王海龍,目睹這一切後,心中實在不忍,緩緩現形而出。他恭敬地向雲洛蒂斯行了一禮,而後沉穩地說道:“陛下,臣觀您如今被心魔所困,實在於心不忍。陛下的心魔乃是因內心的疑心而起,常言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陛下何不召見拓跋琿將軍,與他促膝長談一次?或許在坦誠的交流之中,彼此間的誤會得以解開,那心魔自然就會如冰雪遇驕陽,無處遁形。”


    雲洛蒂斯聽了王海龍的話,微微點頭,似是在絕望中抓住了一絲希望。他當即下令召見拓跋琿將軍。不多時,拓跋琿將軍匆匆趕來,他一踏入宮殿,便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凝重與壓抑。隻見他單膝跪地,向雲洛蒂斯行禮道:“陛下,末將前來聽候您的旨意。”


    雲洛蒂斯凝視著拓跋琿,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說出了自己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慮:“拓跋琿將軍,你我皆知近日因淩煙閣刻字之事,風波不斷。朕聽聞你當時極為震怒,斬殺了石匠,朕心中難免擔憂,你此舉是否別有用心?”


    拓跋琿將軍微微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真誠與坦蕩,猶如一泓澄澈的清泉,毫無雜質。他的目光堅定地直視著雲洛蒂斯,毫不猶豫地坦誠相告:“陛下,當時末將看到名稱排列順序確實怒火攻心,仿若心中燃燒著一團熾熱的火焰,幾欲將理智吞噬。那絕非是針對陛下,而是這順序背後所牽扯的諸多榮耀與名聲,對末將以及家族而言太過重要。末將當時滿心都是各種可能的差錯,想著是不是石匠的疏忽,是不是有人暗中搗鬼,卻唯獨沒有對陛下的命令有過一絲一毫的懷疑。陛下聖明,您的決策猶如高懸於天際的璀璨星辰,照亮著黑鯨國前行的道路,末將願以性命擔保,對陛下的忠誠猶如那巍峨的高山,堅定不移,日月可鑒。末將此生隻知為陛下征戰沙場,守衛疆土,絕無任何忤逆謀反之意。”


    雲洛蒂斯走出宮殿,踏入民間。他看到百姓們為了生活辛勤勞作,孩子們在街巷中歡笑玩耍,這些平凡而又珍貴的畫麵如同一束束溫暖的光,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他重新審視拓跋琿的功績,明白功過不能相抵,但也不應被無端猜忌蒙蔽雙眼。


    他召集國內的智者與德高望重之人,共同商討如何在維護王權尊嚴的同時,也能公正地對待功臣。通過一係列的交流與思考,雲洛蒂斯逐漸在心中構建起一座堅固的堡壘,以信任、公正和智慧為基石,將心中的心魔徹底囚禁。他明白,作為國王,他的道路注定布滿荊棘,但隻要堅守正道,便能引領黑鯨國走向繁榮昌盛,而心魔也將永遠無法再興風作浪。


    雲洛蒂斯在經曆內心的劇烈掙紮後,決定以公正且智慧的方式來應對當前困境,從而囚禁心魔。他首先下令成立一個由朝中德高望重的元老、公正不阿的大法官以及備受尊敬的神職人員組成的特殊審判團,這個審判團獨立於各方勢力之外,專事審查拓跋琿的所有言行舉止及過往事跡,務必做到全麵且公正,讓真相大白於天下,無論是拓跋琿是否真有謀逆之心,還是僅因一時衝動犯下過錯,都將依據確鑿證據和國家律法來判定,杜絕莫須有的罪名。


    他隨後昭告天下,將在王宮前的廣場上設立一座“公正之鼎”,這鼎象征著國家的公平正義,無論是誰,隻要有冤屈或有證據要呈遞,都可前來。雲洛蒂斯自己則每日在鼎前靜思悔過,祈求上蒼賜予他明辨是非的能力,也向百姓表明他追求公正的決心。他還規定,自己每月需與民間選派的代表進行一次深入交談,傾聽百姓對於此事及國家治理的聲音,以此來避免自己被宮廷內的陰謀詭計所誤導,真正做到從民意出發,以公正為導向,讓心魔在公正與光明的照耀下無所遁形,隻能被囚禁在他內心深處的黑暗角落,不再能幹擾他的決策與判斷,從而確保黑鯨國的穩定與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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