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繩仿若擁有讀心術一般,能精準捕捉林官峰的心意,隨心所欲地變換形態,這能力簡直神了,就像是心想事成的超能力具現。林官峰微微斜眼,看向那個被鎖妖繩捆得嚴嚴實實,像個大粽子似的柳雲天。仿佛鎖妖繩瞬間接收到了林官峰內心發出的指令,周身泛起一陣奇異的光芒,緊接著便開始快速扭曲變形。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散發著鎏金光芒的寶葫蘆。


    柳雲天隻覺眼前白光一閃,一股強大的吸力便將他猛地吸進了葫蘆裏。“哎呀呀,這是什麽鬼地方!”柳雲天在葫蘆裏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聲音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裏來回碰撞、回蕩。“林官峰,你個卑鄙小人,用這破玩意兒關我,算啥本事!”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用手瘋狂捶打著葫蘆壁,發出“咚咚”的沉悶聲響。“我咒你出門就掉溝裏,吃飯全是沙子,喝水都塞牙縫!我不玩了,快放我出去!”柳雲天在裏麵開啟“國粹”模式,罵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唾沫星子亂飛,感覺都快把葫蘆內部給淹沒了 。


    可不管他怎麽撒潑折騰、罵罵咧咧,這寶葫蘆穩如泰山,沒有絲毫要鬆動的跡象。外麵的林官峰聽著葫蘆裏傳來的陣陣叫罵聲,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說:“柳雲天,你就老老實實待在裏麵吧,這就是你的最終歸宿咯。”而周圍那些平日裏總是一臉嚴肅,以冷峻形象示人的林官峰手下精銳禁衛軍戰士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大家心裏都在想,這平日裏威風八麵、凶神惡煞的柳雲天,此刻竟像個耍賴撒潑的小孩子,這場麵實在是太滑稽,太讓人忍俊不禁了。


    “少爺,有位道長求見。”林官峰的手下,一名身著厚重鎧甲的將士,身姿筆挺地走過來,恭敬地稟告道。他聲音洪亮有力,隻是眼神中隱隱透著一絲疑惑,似乎也在暗自琢磨,這突然冒出來求見的道長到底是什麽來頭。


    “是嗎?”林官峰微微挑起眉毛,心裏犯起了嘀咕。這道士來得太突然了,該不會是聽說自己即將擒獲柳雲天,跑來分一杯羹、搶功勞的吧?想到這兒,他想都沒想,就準備拒絕會麵,隨口說道:“讓他回去吧!就說少爺我今天忙得很,沒時間見他。”


    將士領命,剛準備轉身去給那個老道士傳話,卻驚愕地發現,老道士不知何時竟像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身邊。隻見這老道士身著一襲月白色道袍,雖然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卻潔淨得一塵不染。頭發用一根質樸的木簪整齊地挽起,長長的胡須隨著微風輕輕飄動,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道骨仙風的氣質。他雙手抱拳作揖,聲音清朗地說道:“官峰,你和令尊大人不是一直都在四處尋覓貧道嗎?怎麽今日貧道主動登門,你們卻像有眼不識金鑲玉一樣,要把我往外趕呢?”


    林官峰聽了這話,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仔細一瞧,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原來是雲遊歸來的天一道長。他趕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深深鞠躬行禮:“晚輩拜見天一道長,請恕晚輩剛才無禮,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天一道長佯裝生氣,板起臉來,大聲怒斥道:“罷了罷了,看在我和你父親相識多年的情分上,這次就原諒你這個毛頭小子了!想當年,你父親林閣老還隻是個禦林軍副將的時候,林州城被一隻千年狐狸精白若雪攪得雞犬不寧。那白若雪幻化成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到處魅惑眾生,城中好多男子都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神魂顛倒,甚至有些官員為了她,連朝政都荒廢了。你父親為人正直,一心想著守護林州城的百姓,可那狐狸精實在太狡猾了,他前前後後抓捕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天一道長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接著說道:“正好那時我雲遊到林州城,你父親聽說我擅長降妖除魔的本事,就趕緊跑來向我求助。我們倆商量之後,精心設下了一個巧妙的機關。我們在城中廣場的正中央,放置了一尊巨大的白玉佛像,佛像的周圍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符文與強大的陣法。你父親則帶領著禦林軍,悄悄地隱藏在四周埋伏起來。我呢,搖身一變,化作一個賣糖葫蘆的老翁,在廣場附近吆喝叫賣。那白若雪聽說廣場有動靜,按捺不住好奇心,就跑過來查看。她一看到那尊白玉佛像,立刻被佛像散發出來的祥和氣息吸引住了。就在她剛靠近佛像的那一刻,我眼疾手快,拋出一道符篆,瞬間觸發了陣法,你父親也率領著禦林軍如潮水般迅速合圍。那白若雪雖然拚命抵抗,但在我們的默契配合下,最終還是被成功抓住了。從那以後,我和你父親就成了生死與共的莫逆之交,一起經曆了數不清的降妖除魔的驚險趣事。”


    說著,天一道長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裏滿是對往昔美好時光的懷念之情。


    林官峰聽得入了神,臉上寫滿了崇敬:“原來父親和道長之間還有這麽精彩刺激的過往啊。”


    天一道長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林官峰的肩膀,哈哈大笑著說:“不過你這小子,如今都長這麽高這麽壯實了,可千萬別學你父親那股子執拗勁兒,不然以後找媳婦可就難咯!”林官峰被這突如其來的調侃弄得哭笑不得,隻能賠著笑臉,一臉尷尬。


    “哈哈,道長,您這可真是想多了,晚輩我都已經成家啦。”林官峰嘴角上揚,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的笑容。


    “你成家了?快跟我講講,是哪家的姑娘這麽有勇氣,居然願意嫁給你這個固執鬼?”天一道長那原本仙風道骨、淡定從容的麵容瞬間被強烈的好奇心占據,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她父親是當朝宰相,她在家裏排行老三。”林官峰笑著回答,眼神裏滿是溫柔與愛意。


    “梁佩瑤!是不是她?”天一道長眼睛猛地一亮,一下子就猜中了。“怪不得呢,她三歲的時候就立下誌向,說要嫁給未來禦林軍頭領的兒子。當年我雲遊路過宰相府,那小佩瑤長得機靈可愛極了,粉雕玉琢的模樣,誰見了都喜歡。她家人聽說我會看相,就拉著小佩瑤,非要我給瞧瞧。我拉過她的小手,一本正經地說:‘這小女娃啊,姻緣線可奇特了,本來是要嫁給一個乞丐,一輩子過窮苦日子的。’當時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她父親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可我怎麽會看不出這小娃的與眾不同呢,我就是愛開個玩笑逗逗大家罷了。沒想到啊,如今她真的嫁給了禦林軍統領林閣老的兒子,也算是實現了她幼年時的夢想。”天一道長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一邊搖頭晃腦,像是在感慨命運的奇妙與無常。


    林官峰聽著,忍不住笑道:“道長您這玩笑開得可真是夠大的,要是傳出去,怕是得被人說您故意捉弄人呢。”


    天一道長卻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神色變得嚴肅認真起來:“我雖然平時愛開開玩笑,性格也比較隨性不羈,但這種關乎別人命運的大事,我心裏還是有數的。當年看相雖說像是在開玩笑,可實際上我早就看出她命中和你們林家的緣分了,隻是用一種幽默的方式說出來罷了。在這世上,有些事情不用太死板,太拘泥於表麵形式,隻要自己心裏秉持著正道,偶爾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又有什麽關係呢。”


    就在這時,王海龍、賀思筠、女俠木木和青年小七也湊了過來。王海龍一臉好奇地問道:“道長,您剛才說的那些降妖的事兒太有意思了,這世上的妖邪是不是都特別難對付啊?”


    天一道長看了看他們,笑著說:“這世間妖邪,種類繁雜得很。大致能分成靈妖、物妖、獸妖這三類。靈妖大多是因為天地間的靈氣匯聚在一起,機緣巧合之下,有了靈智,就成了妖。這類妖邪的來曆通常都特別神秘,有的是在古老的靈脈深處誕生的,有的則是在靈界的縫隙裏孕育出來的。它們修煉成妖的過程漫長又艱辛,得不停地吸收日月的精華,經過好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磨礪,才能變幻成人形。靈妖特別擅長施展幻術,能輕輕鬆鬆迷惑人心,讓人陷入到無盡的幻覺之中,難以自拔。要是想克製靈妖,就得用蘊含純正靈力的法寶,比如說靈虛玉,它能把靈妖周圍的靈氣給驅散,破除它們的幻術。”


    賀思筠眨著大眼睛,接著問:“那物妖呢?它們又是怎麽回事呀?”


    天一道長耐心地解釋道:“物妖就是原本沒有生命的東西,受到靈氣的浸染,或者經過高人的點化,從而成了妖。像那種年代久遠的琴、劍,還有生長了千年的樹木,都有可能變成物妖。它們因為沾染靈氣的多少、靈氣的性質不一樣,成妖的過程和能力也有很大差別。有的是在古墓裏,長期被陰氣滋養,慢慢成了妖;有的則是在仙山福地,被陽氣溫養,最終化妖。物妖成妖以後,常常能操控和自己本體相關的東西,比如琴妖,就能彈奏出擾亂人心神的魔音。要對付物妖,就得找到它們本體的弱點破綻,要是碰到琴妖,用特製的弦索把它的琴弦換掉,就能削弱它的妖力。”


    女俠木木若有所思,開口問道:“道長,那獸妖呢?應該和前麵兩種不太一樣吧?”


    天一道長點點頭說:“獸妖就是世間的走獸飛禽通過修煉變成的。它們有的是因為誤食了靈草仙果,開啟了靈智,就走上了妖途。獸妖大多在深山老林、靈泉幽穀這些地方修煉,借助天地間的自然之力來洗髓伐骨。像凶猛的虎妖,能夠呼風喚雨;靈巧的狐妖,特別擅長魅惑之術。要克製獸妖,可以根據它們的屬性來想辦法,比如用火符去對付屬木的妖禽,用水咒來壓製屬火的獸妖。”


    青年小七撓了撓頭,問道:“道長,人會不會也變成妖邪啊?”


    天一道長神色凝重地說:“人雖然是萬物之靈長,但也有可能滋生出妖邪。要是人類的負麵情緒和怨念積累到了極致,就會化為妖邪。比如說那些懷著深仇大恨死去的人,要是執念太深,靈魂就會被怨念侵蝕、扭曲,變成怨靈。這種怨靈妖邪特別擅長侵入人的夢境,勾起人內心深處最恐懼、最愧疚的東西,讓人在精神上受盡折磨,身體也逐漸衰弱下去。要克製這類妖邪,需要用強大的精神力作為引導,借助淨化類的法術,像佛光咒,才能驅散怨念,超度怨靈,讓它們得到安寧。而且,修身養性對預防人變成妖邪來說特別關鍵。平時要保持心境平和,別讓仇恨、嫉妒、貪婪這些負麵情緒到處亂竄。可以通過冥想、誦經之類的方式來淨化心靈,增強自身的正氣。一旦察覺到自己心裏有怨念冒頭,就得趕緊想辦法化解,要麽找別人傾訴傾訴,要麽出去遊曆山川,開闊開闊心胸。要是有高人在旁邊,還能請他施展封印之術,把剛冒頭的怨念封印在特製的法器裏,以後再慢慢化解。”


    林官峰劍眉微微皺起,眼中滿是疑惑,問道:“道長,那凡人經常做噩夢,這種情況是不是也算是妖邪在搗亂啊?”


    天一道長伸手輕輕撫著長須,緩緩說道:“掌管人類夢境的,除了神仙,還有一種叫魘的妖邪。這魘可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它是專門以人類負麵情緒為食的暗夜妖邪。要說這魘的來曆,那可就久遠了。上古時期,人間戰亂不斷,到處都是生靈塗炭的慘象,數不清的冤魂在世間遊蕩。其中有一部分怨念特別深的魂魄,因為不甘心就這麽消散在天地之間,又沒辦法轉世投胎,就在黑暗中經曆了上千年的沉淪和聚合,慢慢地就變成了這魘。它們因為沒有實體,就盯上了人類的夢境,要知道,夢境可是意識與靈魂的隱秘之地,最適合它們搞破壞。它會變成各種各樣恐怖的模樣,又是張牙舞爪,又是血影幽光的,都是它嚇人的手段,目的就是吸取人類在恐懼中散發出來的負麵能量。”


    林官峰聽了,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氣憤地說:“這麽可惡的妖邪,道長,有沒有辦法能克製它啊?”


    天一道長微微點頭,神色鎮定自若,不緊不慢地說:“當然有辦法。這魘最怕光,尤其是至陽之光。睡覺之前,可以把門窗都打開,讓月光灑在床上,月光雖然柔和,但也帶著天地間的清正之氣,能讓魘有所顧忌。要是有人被夢魘折磨得特別嚴重,可以用朱砂在枕邊畫一道淨夢符,朱砂屬陽,能夠辟邪驅祟。另外,睡覺之前默念清心咒,讓自己的內心平靜純淨,不給魘留下可乘之機。要是不小心被魘纏住了,千萬別慌張,心裏趕緊想著光明祥瑞的景象,用自己的正氣去抵抗。一旦醒過來,要馬上麵向東方,吸納清晨剛升起的陽氣,補充自己被魘消耗掉的精力。”


    林官峰若有所思,把這些方法牢牢地記在了心裏,抱拳說道:“多謝道長為我們解惑,這下我們就知道該怎麽對付這些妖邪了。”


    天一道長與林官峰相對而坐,此時茶香嫋嫋升騰在兩人之間。天一道長看似隨意地抬手,寬大衣袖微微晃動,手指在袖口裏悄然撥動輪盤,那輪盤上的紋路似有微光隱現。隨著輪盤的轉動,林官峰與梁佩瑤下半生的運勢漸漸在他心中浮現。天一道長心中暗自詫異:“當真是奇了,這兩人的命運怎會如此?林官峰的命格,理應受梁佩瑤諸多助益才是,可如今這運勢中怎會有抵觸的波動?難不成梁佩瑤並非旺夫之命?但羅盤所示分明是‘龍鳳相澤,頤安百年’啊,著實令人費解。”


    林官峰目光落在天一道長臉上,見他談笑風生,表情毫無異樣,心中稍安,旋即問道:“道長,那作惡多端的柳雲天,該如何處置才好?那廝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絕不能輕饒。”


    天一道長放下茶杯,神色一正,沉聲道:“此妖惡行累累,自是要將他關進鎮妖塔,讓他永無機會再禍害人間。鎮妖塔有強大的禁製之力,可壓製他的妖邪之氣。”略作停頓後,天一道長又道:“你且把耳朵伸過來,我傳你一道鎮妖塔的符文咒語。我雖在此鎮守,然世事無常,若有朝一日我不在此處,你便要擔起鎮壓這妖邪之輩的重任。”


    林官峰趕忙傾身,將耳朵湊近。天一道長壓低聲音,緩緩念出那古老而神秘的鎮壓妖邪咒語,聲音雖輕,卻似有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念罷數遍,天一道長直視林官峰的眼睛,嚴肅地說道:“記住了嗎?這咒語關乎天下生靈的福祉,你務必銘記於心,切不可有半分懈怠,否則一旦妖邪逃脫,後果不堪設想。”


    林官峰鄭重點頭:“道長放心,我定會牢記。隻是不知道長接下來有何行蹤?是繼續雲遊四方,還是另有安排?”


    天一道長微微抬頭,望向遠方,目光深邃:“我尚需探尋一些命理天機,世間諸多謎題未解,我不能獨善其身。或許會遠行至那靈虛古境,聽聞那裏有諸多與命理相關的古跡,或能解開我心中疑惑。”


    林官峰若有所思:“靈虛古境?那可是極為神秘之地,道長此去定要多加小心。”


    天一道長微微一笑:“無妨,我自會小心應對。你且守好此地,莫要讓妖邪有可乘之機。”言罷,長袖一揮,似帶著無盡的決然與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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