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綴水畫舫廊下行著二人,皆是人中翹楚。


    老人和善慈祥,通體官威壓身叫人不敢直視,而青年一襲玄衣,卻是龍章鳳姿,行走間矜貴無雙。


    “你既然回來了,得空便回去一趟看看你父親,他很記掛你。”


    青年笑而不語,並沒有接話,而是自顧自的說,“大人辭官回歸故裏,聖上必定心傷憂思。”


    “老夫年邁消受不起聖恩,朝廷需要的是你們這些年輕的人才,而我早該退隱,這一次摘了左相結黨營私的心頭大患,也算了了一件大事。”


    “左相是天子最臣,難免會因為親近而失了心中清明,大人不在便又豈能杜絕,根本除之不淨,沒有大人在身邊看護,天子年紀越大便會越偏聽。”


    鄒正綱不曾想到他這般敢說,而自己退隱之後也確實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引薦給聖上,這次遲遲不歸故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朝中沒有敢死諫的臣子,老臣隻顧自保,而新臣根基不穩,更是不敢說。


    聖上也是人,便是清明一世,也難免糊塗一時,身居高位者,錯一小點,於百姓來說,卻是半點承受不起。


    鄒正綱不動聲色打量著眼前後生,見其氣度不凡,神情自若坦然,便是比他年長的也未必有這般大氣坦然,心下一琢磨打算留下人多觀察觀察,若可以將他引薦給聖上,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接下來打算去往何處?”


    薛黯聞言看向湖麵,遠處水天一色的好風光,叫人流連忘返,他微一拱手緩聲回道:“既來了衡州,自然要叨擾大人幾日。”


    鄒正綱撚須一笑,“如此甚好,衡州戲曲聞名已久,我們晚間一道瞧瞧。”


    綴水畫舫極大,飄在湖岸上,四周皆是一望無跡的湖邊。


    鄒正綱為人低調,身邊隻跟著一人,旁的皆隱在暗處。


    戲抬搭在畫舫大堂中,四周一席一桌,中間竹簾半垂。


    鄒正綱一生操勞,連唯一的兒子都為朝廷盡忠而去,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卻隻能孑然一身,看著就蒼涼得很。


    薛黯端看鄒正綱神情孤然,輕易便能猜到各中原因,二人談笑風生,頗有幾分父子的感覺。


    戲剛開鑼,綴水畫舫上一行仆從端著茶水而來。


    薛黯麵含笑意,待仆從收壺時卻不經意間看到了指節處,一個仆從手上卻沒有厚繭。


    他看了片刻,又收回視線隨意掃了眼兩則臨桌的仆從後,神情不變伸手微抬茶杯,閉目輕嗅,茶上白煙緲緲慢慢模糊了他的麵容。


    戲唱完了上半場,綴水畫舫上一片喝彩,薛黯待喝彩聲漸落,看了眼堂中的戲,將茶杯放回桌案上,麵上疑惑,“這戲講的是什麽?”


    唱戲的老人聞言下意識看了眼一旁的江醉藍,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若說這戲如何唱,他倒能說出一二,可這講的是什麽卻是不知,又如何料得到會有人問起……


    端著茶水的人立於一旁身形不動,卻因過於不動聲色而顯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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