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蒼梧止的聲音落下,北重燁手中的劍便直接對著北時傾的心口刺了過去。


    可是叫人驚訝的是,北時傾卻根本沒有躲避,以至於北重燁自己也驚訝住了。


    隻聽見“噗——”的一聲,利刃刺進皮肉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裏。


    可是北時傾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疼痛,反觀自己的麵前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錦兒?!”


    “噗——”的一聲,北重燁將手中的長劍從夢疏錦的心口拔了出來,夢疏錦更是硬生生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錦兒?你怎麽會在這兒?你……”


    北時傾的聲音有些哽咽,自記事起,即便是再難過的事情,他都能夠忍著,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帝王,因為是帝王,所以除了痛失先妣,天降大難,國破家亡,是不能夠哭了。


    可是如今,看見夢疏錦就在自己的麵前倒了下去,他竟然毫無預料的掉淚了?


    之前夢疏錦離開,離開皇宮這樣的是非之地對於她來說會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萬萬沒能想到,夢疏錦這個時候回出現在這裏。


    “你……你沒事吧?你……你哭了?為……為我?”夢疏錦緩緩的伸手去觸碰北時傾的臉,竟然看見北時傾為自己哭了,如此,她便也知足了。


    “這……這三個月……我,我忍受洗髓之痛……我……我就是為了……回……回到你身邊……你……你沒事……就,就好……”


    “錦兒,你……”北時傾見夢疏錦似是真的不行了,當即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清如許的身上,迫切的開口求助:“清如許,你救救她,救救她!”


    清如許俊眉一蹙,緩緩開口:“她蠱毒早已深入骨髓,將死之人,救不了。”


    一時間,北時傾仿佛自己的心髒驟停,腦海之中仿佛回憶去了夢疏錦離開的那一日,解伊人與自己說的那句話。


    “你永遠不會知道,你自己錯過了什麽。”


    低頭,看見夢疏錦的目光有些渙散,她用那微弱的聲音喃喃自語,“我年少時曾愛慕一個人,他無意間打翻燭火,卻點燃我盛滿眼底的暮色。我喜歡的人……他身上有光,有最意氣風發的傲骨,最鋒芒畢露的眼眸,他是萬眾矚目的驕陽,而我隻是矚目他的萬眾之一,後來他歸於人間,藏鋒斂鍔,餘下滿目柔情,變成了我這輩子見過最溫柔的月光……”


    語落,夢疏錦便沒了氣息。


    看見這一幕,北時傾這才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眸。


    ……


    解伊人等人姍姍來遲,回到北臨皇宮時,解伊人便親眼看見那坐在地上抱著夢疏錦的北時傾被北重燁一劍殘害了。


    解伊人瞪目欲裂,她身邊的顏夕沅更是柳眉一皺。


    “伊人?”蒼梧止見此,當即上前擋在了解伊人的麵前,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深怕她看了會做噩夢。


    可是解伊人卻看見北時傾那雙眼睛一直都在注視著自己。


    她伸手講蒼梧止遮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開,放到了北時傾的身上。


    對著身邊的顏夕沅開口說道:“推我過去。”


    看見解伊人無視了自己,蒼梧止心下有些不太好受,他可以感覺到,解伊人似乎是知道些什麽了。


    顏夕沅照做的將解伊人推到了北時傾的跟前,解伊人坐在輪椅上,低頭注視著那還剩下一口氣的北時傾,低聲詢問,“你瘋了嗎?你為什麽這麽做?你不是皇帝嗎?在你心裏不是應該江山更重要嗎?”


    “你……你都知道了?”


    北時傾可以聽出解伊人語氣之中的顫抖,心裏也覺得是值得了,吐出一口鮮血了,緩緩的朝著解伊人伸手,心裏渴望著她也可以伸過手來,握住自己那似乎快要冰寒掉的手。


    可是解伊人卻無動於衷,隻是掃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見過花開就好,又何必在意花落誰家呢?隻是我沒能想到,你還會再回來……”


    “我回來是因為,是因為我覺得有愧於你,與別的無關。”


    “你總是愛嘴硬……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一直都想護你無恙,可是你……偏不給我機會……”


    這話說完,解伊人終於是緩緩伸手,將北時傾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裏,“下輩子別再遇到我了。”


    語落,便看見北時傾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沒有了呼吸。


    “哈哈哈,蒼梧君,多謝。”北重燁對著蒼梧止作揖施了一禮,如若不是因為蒼梧止幫忙,將北時傾的人都斷在了宮外進不來,他也不可能會這麽容易。


    蒼梧止沒有說話,反而是徑直走到了解伊人的身邊,對著解伊人擔憂道:“伊人,你怎麽回來了?你……你都記起來了?”


    方才幾乎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眼前的解伊人就是當初的解伊人。


    聽見蒼梧止的詢問,解伊人隻是皺了皺眉,“沒有,隻是不管我有沒有記起來,我都不希望你為了我的性命,去殘害別人。帝王心頭血?好荒謬的一味藥。”


    解伊人說著,也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清如許的身上,“好歹毒。”


    清如許:“……”


    他也是因為給解伊人把脈是發現,解伊人似乎得了與獨孤引一樣的心疾,之前隻覺得獨孤一族這心疾一直以來都是傳男不傳女的,所以他未曾在解伊人的身上多加關注,但是最近卻越發的覺得解伊人似乎也有這樣輕微的心疾,所以才想要幫她根治好。隻可惜醫書上多了這麽一味玄乎的藥,那便是帝王心頭血。


    這件事情,他也是找北時傾商量過的,北時傾一聽可以幫解伊人醫治心疾,便答應下來了,借用北重燁的手殺了北時傾,也是北時傾一手策劃,為了讓自己的這個弟弟解了這麽多年以來的一口惡氣。


    隻是清如許沒有想到,今日在這裏,自己竟然變成了解伊人開口十分歹毒的惡人?


    “送她回去休息。”蒼梧止對著顏夕沅開口吩咐。


    顏夕沅應了一聲,便帶著那不情不願的解伊人下去了。


    ……


    北臨宮變,隻是之情之人並不多,少有人知道北重燁的存在,北重燁到底不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便以北時傾的名號坐上了他自己夢寐以求多年的皇位。


    三日之後,北臨皇宮,一座富麗堂皇的寢宮之內。


    “伊人還是不願意見本君?”蒼梧止皺著眉頭,解伊人已經將他拒之門外三日了。


    “君上,您還是回去吧,您日日在此守著,夫人想出門走走都不行,她隻是單純的不想看見您而已。”


    蒼梧止頓時無語。


    “對了,驍達回來了,主上臨終之前似乎有交代驍達一些事情,驍達正好趁此機會轉達給您。”


    聽見這話,蒼梧止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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