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軍營。


    “君上。”


    看見那一襲白衣的蒼梧止朝著皇帝的營帳走來,士兵們也不敢出手阻攔,隻是默默地對著他們偉大的蒼梧君打了一聲招呼,也算是在通報裏麵的百裏曜,蒼梧止這個不速之客來了。


    此時的百裏曜正在營帳之內與楚江開一同商量著攻城之計,聽見蒼梧止來了,這二人的麵色自然是都不太好了。


    尤其是百裏曜。


    原本這東越大軍就是她百裏曜的,結果現在卻還要看蒼梧止的臉色,他堂堂一國之君,自然也是容不下蒼梧止的,隻是他卻不能對蒼梧止動手。


    “君上。”


    蒼梧止一進屋,楚江開便上前對著蒼梧止施了一禮。


    卻看見蒼梧止那張風華絕代的麵色染上了一抹薄薄的怒氣。


    “看皇上這意思,想來是不打算要退兵了?”蒼梧止直入主題,也是不想在此處多留了。


    “不錯。”百裏曜說道:“按理來說此事應該是與君上沒多大關係的,朕親自出征,也斷然不會出什麽意外,此事君上大可放心。”


    百裏曜鮮少有和蒼梧止叫板的時候,多數兩人意見不和,都是百裏曜做出退讓的,但是這一次很顯然,百裏曜是不會讓步的。


    “沒有野心的皇帝不是好皇帝,眼下隻需攻下零陵,南晉京都不攻自破,零陵距離益州和北臨都比較遠,不怕顧長熙與北時傾會在此時出兵。”百裏曜說道。


    而站在一邊的楚江開也覺得自家陛下說的話很是有理。


    “北時傾確實不會對南晉出手,但是你又真能保證北臨不會借此對東越出兵?”蒼梧止緩緩開口,他隻是覺得眼下不宜出兵,更何況眼下顧清問,解伊人,北時傾他們都是與一夥的,他很難保證北臨那邊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


    “君上大可放心,梅將軍會留意北臨的動向的。至於顧清問那邊,益州的事情都已經叫他自顧不暇了,他又怎會有這等閑情逸致前來參戰?”百裏曜說道。


    這話確實是有道理的,但是蒼梧止卻總是覺得好像哪裏有有些不對,似乎一直以來都算漏了一個人。


    但是究竟是誰呢?他卻一直都想不起來。


    正在這時,元壹一臉悔恨的走了進來,附耳上前,在蒼梧止的耳邊一陣耳語。


    眾人隻見蒼梧止的麵色變得很是難看,也不敢多說什麽,便看見蒼梧止轉身直接離開了。


    “來人,為君上準備營帳,好讓君上休息。”


    “不必。”


    蒼梧止說罷,便消失在了百裏曜的營帳之內,楚江開雨百裏曜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正在此時,一個士兵走了進來,對著百裏曜開口稟報道:“陛下,探子來報,在南晉境內發現一人酷似顧清問,不知是真是假,不敢上前查看,深怕被他發現,一路跟蹤發現那人千萬南晉京都的方向而去了。”


    此話一出,百裏曜著實震驚,原本以為顧清問騰不出手來插手南晉與東越的戰事,沒想到他竟然來了。


    可是如若真的要插手,他也當前往零陵才對,他去京都做什麽?


    這可真是叫百裏曜與楚江開百思不得其解了。


    另一邊,蒼梧止出了營帳,便看見軍營之外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蒼梧止當即一愣,也是沒有想到自家師父竟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師父。”


    蒼梧止方才從u元壹的口中知曉了解伊人金蟬脫殼的消息,麵色不好,見到十方老人之後,當即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舉步上前。


    十方老人還是與以前一般無二,仙風道骨,看上去好像隻是恰巧經過此地,但是蒼梧止卻知道,這老家夥如若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是不會出現的。


    “欲往何處?”十方老人詢問。


    “尋人。”尋解伊人去唄,不然他該往何處。


    “眼下大戰在即你竟還想著兒女情長。”


    也不知十方老人這是在責備他,還是出於感慨,但蒼梧止卻是愣住了。


    是了,如若換作以前,他定然不會不知分寸的。


    “還望師父指點迷津。”


    “按兵不動,隨她去吧。”


    這按兵不動一是指他自己,二是指東越大軍。


    這一切蒼梧止都明白的,如若真的要讓百裏曜按兵不動,那麽便隻有蒼梧止親自坐鎮在此。


    “好。”


    蒼梧止說罷,便看見十方老人準備要走了,他倒也沒有出言挽留,這老家夥一向如此。


    隻是他剛走幾步路便回頭看向蒼梧止:“徒兒,別怨為師不曾提醒你,來日顧長熙若損在你手上,切記饒他一命。”


    蒼梧止不解,他一向會對敵人斬草除根的,為何要留他性命?


    十方老人不多說,蒼梧止也不多問,對著身邊的元壹吩咐道:“你親自前往南晉京都尋她,務必將其帶回。”


    “是。”


    蒼梧止說罷,便轉身走進來軍營。


    ……


    解伊人剛一踏進養心殿,便看見那病入膏肓的獨孤緒坐在禦案上批閱奏折。他的臉色是那樣的憔悴,嘴唇也是那麽的蒼白,青白臉色。真是日薄西山,人命危險啊。


    他的身邊隻有一個老太監站在那裏。


    隻是解伊人的目光卻立即落到了一邊壁上的畫像上。


    畫中女子一雙柳眉恰似新月,一對桃花眼盼顧生輝,撩人心懷,瓊鼻高挺,唇色朱櫻一點,弄粉調朱,麵如冠玉,絕色難求,百般難描。


    女子眉間有一點朱砂痣,而更為解伊人震驚的是,這畫中的女子與她長得有七八分相似。


    這畫上的女子無疑就是她的母親蔚漫兒了。她非但在顧長熙的書房中見過這樣的畫像,在百裏無崢,百裏慶的書房之中也見過,眼下又是這個獨孤緒。


    正尋思著,竟不由自主的長歎了一聲。


    “誰在哪兒!”


    獨孤緒身邊的老太監當即開口,而那坐在龍椅上的獨孤緒也抬眸看向了解伊人的方向。


    她躲在屏風後麵,尋思著自己究竟要不要賭一把直接現身。


    她進宮來找獨孤緒,本來就是為了尋求一個答案的。


    而獨孤緒畢竟是做皇帝的,遇到事情處變不驚,他也清楚自己眼下時日無多,不可能會有人想要在這個時候來刺殺自己的。


    隨即,便看見屏風後麵走出了一個女子,莫說是獨孤緒了,就是老太監也愣住了,以為自己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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