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蒼梧止也確實是早就醒過來了。


    他起身準備出門,便看見那個桌上的一個荷包就那麽安靜的躺在桌上。


    鎏金色的瞳孔裏的哀傷聚集到了那一處,他緩步走了過去,將那個荷包拿了起來,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這個荷包到底是解伊人送給他的,荷包裏麵放著一串解伊人用她自己的頭發編製的手繩。


    一縷青絲一縷魂,哪家姑娘會隨隨便便的將自己的青絲編成手繩送給男子的?


    想來解伊人這丫頭對自己應當並非是一絲一毫的感情也沒有的。


    屋內靜的嚇人,靜的讓他想起了自己和解伊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於是他索性坐到了地上,靠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他蒼梧止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因為一個人小姑娘,這般失魂落魄。


    一抬頭,便看見不遠處正放著一大壇的酒,那好像是元壹藥酒,一個伸手,便將不遠處的一壇酒扯到了自己的麵前,仰頭喝了一大口,他想要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讓自己去相信,她一定還是活著的。


    這幾天以來,他總是在自己的心裏告訴自己她還活著,即便看見她的骸骨在自己的眼前他還是這個確信,可是事實就是事實,那是無法改變的。


    想著,他又喝了一大口,那酒也從他的嘴角滑落下來,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這幾天,就算是他的心裏在難受,他也會強忍著,因為他覺得她沒事,若是此刻他就奔潰了,那無疑證明了他承認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他將手裏那個已經是空了的酒壇隨手一扔,便將自己的頭埋進了手心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他的頭發有些散亂,肩膀也在聳動,隔了這麽多天,他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哭了出來。哭的傷心,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不能自我。


    清如許一進屋,便看見蒼梧止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


    那雙寒眸之中投入著些許不可置信。


    一直以來,蒼梧止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呢,他怎麽也想不到,蒼梧止竟然也會哭,還哭成這樣。


    “你看看你現在向什麽樣子,還是我認識的蒼梧止嗎?”


    清如許幾個大步走到了蒼梧止的跟前,低頭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一般。


    而蒼梧止也沒有理會他,拿起來另外一壇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本君怎麽了?本君也是人,難道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落淚嗎?”


    清如許看著他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麵色瞬間就黑了下來,他將自己手中的一封信遞給了蒼梧止,開口說道:“是個壞消息。”


    蒼梧止接過那信件,看見信上的內容之時,麵上沒有多大的表情。


    比起失去解伊人,百裏慶是死是活他覺得簡直是再小不過的事情了。


    見蒼梧止似乎是沒有打算理會自己,清如許便站在他的跟前,看見他將自己手中的那另外一壇酒又喝光了。


    “她不可能會死的,必然是在想方設法的對著本君,好是一招金蟬脫殼之計,本君險些就信了。”


    清如許:“……”


    他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坐在那裏,聽著蒼梧止自言自語。


    “解伊人,她竟敢用自己的性命與本君開玩笑……當真是讓本君想要殺了她!”


    蒼梧止說著,“砰——”的一聲將自己手中的那一壇酒砸在了地上。


    清如許見此,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還真是應該感謝解伊人,讓他能夠有幸看見不一樣的蒼梧止。


    蒼梧止的酒量很好,他這一次似乎是喝多了,麵無表情的麵上有些微微的醉意,那雙鎏金色的瞳孔有些陰鶩,他的目光也不知道盯著何處,又在思考著些什麽。


    他薄唇微微揚起,從口中擠出了幾個字,聲音很低,說完了這句話,他便偏頭睡了過去。


    那坐在一邊的清如許到底是將他方才所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說,解伊人,本君要殺了你。


    他瞬間就不明白了,解伊人對於蒼梧止究竟是何種的存在?


    是刻骨銘心的愛嗎?


    他不懂。


    他起身將蒼梧止扶到了床榻上,便出門讓元壹進去照顧了。


    ……


    蒼梧止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了。


    他深刻的記得百裏慶薨世的事情,醒過來之後,便像是一個沒事人似的,吩咐元肆帶著一些人繼續留在此處尋找解伊人的下落。


    而他,整理整理了著裝之後,便與元壹快馬加鞭的趕回京城去了。


    清如許和顏夕沅倒是沒有再跟上了。


    這一次出山原本就是被蒼梧止找來給解伊人解毒的,時間這麽久了,他也是時候應該帶著顏夕沅回去,讓顏夕沅好好的療養一番了。


    畢竟顏夕沅這打娘胎裏帶出來的病,沒有了落雪無痕作為藥引,他還需多費心思。


    ……


    北臨皇宮,禦書房內。


    得知北時傾回來了,夢疏錦便立馬進宮了。


    “朕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可有發生些什麽?”北時傾看著這龍案上堆積成山的奏折,很是無奈的長歎一聲。


    而夢疏錦那張絕美的麵上也多了一抹責備之意。


    “陛下,您下一次離宮之前,能否與微臣先說一聲?微臣這裏……很難幫助陛下圓謊的。”


    聽見夢疏錦的抱怨,北時傾不禁失笑,“下次朕一定注意。”


    北時傾話音落下,夢疏錦便舉步走到了北時傾的身邊,道:“陛下不在皇宮的這的日子,那個人可是替陛下上演了一回昏君的戲碼呢。”


    “哦?”北時傾也像是猜到了夢疏錦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大致會做些什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奏折,問道:“除了與淑妃日日膩歪在一起,他可還做了些什麽?”


    夢疏錦抿了抿唇,道:“一直以來,他與竇洵啟都走的很近,微臣擔心……”


    “擔心他們會一起謀害朕?”北時傾開口,將夢疏錦沒有說下去的話接著說了下去,“這個你大可放心,竇洵啟那老東西,如若不是還有一點用處,朕早就不給他活路了。”


    夢疏錦還是十分相信北時傾的,點了點頭,忽的想起一事,開口稟報道:“還有,百裏慶薨世了。”


    北時傾皺眉,然而此時與他無關,他點了點頭,便開始批閱奏折,而夢疏錦這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一邊給他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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