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肆得了解伊人的消息之後,便屁顛屁顛的回了行宮,就準備將之前從楚江開那邊那打聽來的一切通通都告訴自家君上。


    剛一會到行宮,正逢自家君上準備用膳,元陸也在一旁伺候。


    而元肆一直站在屋外徘徊,也叫蒼梧止覺得是不是他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想要稟報,無奈之下,便讓元肆進屋來說了。


    這元肆倒很清楚自家君上的心裏究竟在想著些什麽。


    明天是上一點也不想知道一點點關於解伊人的事情,可是元肆很清楚,自家君上可就是口是心非,於是,也大著膽子開口了。


    “君上,這些日子,您不在解大人的身邊,那解大人險些就被顧清問給搶走了,您到底還要傲嬌到什麽時候?您不在,這解大人都幹脆與顧清問同床共枕了。”


    “啪——”的一聲,元肆的話還未說完,蒼梧止便一巴掌打在了餐桌上,而蒼梧止那雙鎏金色的瞳孔之中更是滿含殺意。


    也不知道這殺意究竟是對元肆的,還是對顧清問和解伊人的。


    這下站在一邊的元陸就不高興了,他從來就不支持自家君上與解伊人這麽一個男人之間有些什麽,這下好不容易就這麽斷了,若是再叫元肆還有元壹前來瞎摻和,那麽久得不償失了。


    元肆也一副認清了自己的錯誤一般,當即單膝跪地,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就在元肆以為自家君上會不會處罰自己的時候,蒼梧止那神聖且莊重的聲線便再一次響起了。


    “還有呢?將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一告知本君。”


    元陸聞言,無奈的扶了扶額,真是拿自家君上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元肆聞言,眼前一亮,急忙開口。


    “君上,其實也沒有什麽,隻是解大人自許昌回來之後,便將顧清問還有那個嫆姬留在了尚書府裏,公子清還有顏姑娘也已經暫住在尚書府了,之前公子清便穿消息來說,已經將那個厲煞的解藥研製出來了,所以特意讓屬下前來詢問您,是否要將這解藥給解大人服用?”


    蒼梧止眼前一亮,但很快的也暗淡下去,“給啊?為何不給?”


    “君上,您需要知道,這厲煞的效用便是讓解大人忘記前塵往事的同時,給她體內下的一種慢性毒藥,這慢性毒藥如若是解了,那麽便解大人之前所忘記的一切便一定會記起來。”


    奇怪的是,這句話竟然不是元肆說的,而是那通曉醫術的元陸說的。


    元陸其實也不太想管自家君上還有解伊人的事情,畢竟他原本就不太看好這兩個人。


    但是想想,自家君上都已經為了這個解伊人變成什麽樣子了?所以還是支持一下的好。


    聽見這話,蒼梧止那張俊美無儔的麵上沒有半分的動容之色反倒是冷著一張臉,詢問道:“給啊,為何不給?”


    “君上?您難道真的不怕解大人與顧清問之間真的有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過去嗎?”元肆不解的問道。


    “怕什麽?反正在她解伊人的心裏,本來也就不喜歡本君,一切都是與本君逢場作戲罷了。”


    這話從蒼梧止的口中說出來,莫名的叫元肆還有元陸聽見了一種支離破碎的聲音,他們知道,一定是自家君上的心又在疼了,可是做下屬的,卻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自家君上。


    “對了,元壹上哪裏去了?”


    自打回來之後,蒼梧止就發現,他經常都看不見元壹的身影,這家夥就好像是失蹤了一般。


    然而,知道事實的元肆還有元陸卻猶豫著不敢開口。


    畢竟自家君上剛剛失戀,如若讓自家君上知道他失戀了,這元壹就開始談起了戀愛了,隻怕是會被蒼梧止活生生打死。


    “君上,元壹擔心解大人遲早會有回心轉意的時候,所以守在尚書府呢。”


    元肆顫顫巍巍的開口,反正不管怎麽樣,他都絕對不可能會告訴自家君上,元壹和二月已經好了有一陣子了。


    ……


    夜幕降臨,解伊人更是帶著顏夕沅領略了夜裏東越京城的繁華。


    那中花街柳巷,燈紅柳綠之地,顏夕沅還真是沒能見識過,許是在山中呆久了的緣故。


    一直到了戌時,解伊人方才帶著那個已經喝得爛醉如泥的顏夕沅回了尚書府。


    彼時的清如許還有顧清問,就宛如是家中的長輩一般,在正廳高堂之上正襟危坐,似乎等著這兩個人自己送上門來。


    解伊人一向酒量不錯,原本她以為,像是顏夕沅這樣的鏡湖兒女,應當也是酒量不會差到哪裏去的,可是熟知,她隻是帶著顏夕沅在尋歡閣內多喝了幾杯而已,這顏夕沅竟然就醉暈過去了。


    解伊人背著那已經醉暈的顏夕沅,一步一步的走進了正廳,一見顧清問與清如許那雙清冷的眼眸盯著自己,解伊人頓時有一種想要將顏夕沅給叫醒的衝動。


    “是……是她想要讓我帶她出去喝酒的,不管我的事!”


    這個顏夕沅,她喝醉了倒好,結果讓自己來背這個黑鍋!就算是要挨罵,也應該兩個人一起被挨罵才公平一些好嗎?


    解伊人知道,清如許平日裏可寶貝著他的這個是師妹了,如今該是會將自己大罵一頓的吧?


    可是誰知道,清如許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反倒是走到了解伊人的身邊,將解伊人背上的顏夕沅給抱走了。


    解伊人柳眉一皺,“清如許,還是讓丫環們去照顧她吧。”畢竟男女有別。


    解伊人剛想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但想想,又覺得他們師兄妹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說不定是那種關係呢?所以便幹脆不說了。


    而坐在一邊靜默許久的顧清問,他那雙蔚藍色的眼眸倒是一刻也沒有從解伊人的身上移開。


    解伊人收到了這樣的目光,急忙走到了顧清問身邊的位置坐下,開口關心道:“顧清問,這麽晚了,你還不準備休息嗎?”


    “我在等你呢。”顧清問如實的說道,隨之伸手摸了摸解伊人的頭,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之中滿含柔情,欲言又止。


    解伊人挑眉,“我以為你我之間,不會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說的,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顧清問雖有猶豫,但還是問了。


    “伊人,你告訴我實話,在你的心裏,可有蒼梧止的一席之地?哪怕是一點點……”


    就如同蒼梧止那樣,蒼梧止聽不得解伊人的名字一樣,解伊人也聽不得半點關於蒼梧止的事情。


    解伊人微愣,沒有逃過顧清問的眼睛,而顧清問也若有所思了。


    “我對蒼梧止僅有利用之心而已,不過是突然良心發現,覺得此事有違初心,所以便與他一刀兩斷,我斷然不想與他在虛與委蛇下去了。”


    她這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也是在擔心顧長熙會否因為自己在蒼梧止的心中所有的地位,從而對他加以謀害。


    顧清問半信半疑,但是卻沒有再說些什麽了,與解伊人互道晚安之後,便離開了。


    剛一回屋,解伊人便感覺到了自己的屋內有人的氣息,她握了握腰間的匕首,就在推門進屋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就躥到了她的麵前,解伊人眼疾手快的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揚手一抓,便擒住麵前之人,手中的匕首也直接對著麵前之人刺了過去,不偏不倚的放在了那個人的脖頸之間。


    “說!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解伊人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更是擔心尚書府內會不會有別人的眼線,所以沒太張揚。


    那黑衣人蹙眉,“解大人,屬下是太上皇派來的,太上皇想要見您一麵。”


    解伊人一愣,她當然很清楚百裏慶為何要見自己一麵了,可是,滿京城遍布都是百裏曜還有蒼梧止的眼線,她若是深夜暗中進宮去看百裏慶的話,勢必會傳到蒼梧止還有百裏曜的耳裏。


    百裏曜本來久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下若是自己還犯了他的忌諱,那豈不是更加讓百裏曜心裏不好受了?


    想著,解伊人也收回了自己放在這個黑衣人脖頸之間的匕首,陷入沉思。


    “解大人,太上皇已然知道了您的身世,您是昔日的純宜皇後與太上皇之子啊,太上皇將不久於人世,就想著生前能夠看看您。”


    這黑衣人的樣子看上去倒是真的像是百裏慶的人,可是,她卻還是猶豫了。


    “解大人,屬下知道您還在埋怨太上皇當初想要殺害您的事情,隻是那時不也是您自己在君上麵前自導自演嗎?太上皇非但沒有怪罪,還順著您與君上安排好的路,將皇位傳給了皇上嗎?您還在別扭什麽呢?”


    此話一出,那正好就在尚書府監視著解伊人的元壹給聽見了。


    元壹大驚,雖然也知道解伊人接近自家君上確實是有目的的,但是卻完全沒有想到,當初解伊人遇刺,竟然也是自導自演的。


    元壹真是開始佩服起解伊人來了,那一次遇刺,如果不是清如許剛好就在行宮,隻怕是解伊人的性命就要不保了。


    究竟是什麽事情,竟然能夠讓解伊人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當做籌碼的?


    “好吧,我隨你去。”解伊人應下了,而後就隨著這個黑衣人進宮去了。


    元壹站在暗處猶豫了半天,急忙回了行宮,僅僅隻是將解伊人進宮去見百裏慶的事情稟報給了蒼梧止,而方才解伊人與那黑衣人的對話卻未曾稟報。


    ……


    解伊人一路通行無阻的來到了百裏慶的寢宮外麵了。


    這一已經是解伊人第二次來這裏了,這一次,她竟忽有一種邁不開腳的感覺。


    站在寢宮外麵,徘徊良久,終而還是在那個黑衣人的注視之下,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咯吱——”一聲,房門開了,解伊人便更加的緊張了。


    她已然確定自己的母親就是蔚漫兒了,但是如若依照百裏無崢他們所言,那麽自己的父親就是百裏慶無疑了。


    “來了?寡人以為,你不會來見寡人呢。”


    一進屋,便看見那滿是病態的百裏慶端坐在一邊的床榻上,他的病情加重,日日都是躺在床榻上度日。


    “微臣見過太上皇。”


    解伊人的語氣略顯生疏,也確實是對百裏慶生疏,就算是有這血緣關係,那麽也是十八年沒有見過麵的了。


    百裏慶聞言,心頭一寒,但還是十分樂觀的對著解伊人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跟前來。


    解伊人沒有拒絕,走上前去。


    百裏慶細細打量了一眼解伊人那張酷似蔚漫兒的小臉,苦笑一聲。


    “是寡人對不起你。”


    “微臣不明白太上皇您的意思。”她如是說道。


    “我就知道,當年你的母後心裏沒有寡人,但寡人卻還是以東越退兵作為要挾,想要讓她跟隨寡人回東越,雖是情勢所迫,但她還是為了所謂的大義跟了寡人。”百裏慶說著,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微臣不想聽這些,請原諒太上皇與微臣心目之中的父親差距太大,微臣心有不適,若太上皇沒有別的事情,微臣便事先告退了。”


    她的冷漠,叫百裏慶的心又涼了一大半。


    “這些年確實是寡人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隻是你的母親……你的母親她離開東越之後,究竟去了何處?究竟因何事離開人世?”


    解伊人猶豫了,她自己也不明白,隻是從小到大都是由顧長熙養大的而已。


    “我不知,我師父撿到我的時候,我母親便已經離世了。”她垂眸,已然不願再說起當年的事情了。


    “你是我兒一事,百裏曜可曾知曉?他一直憎恨於寡人還有你母親,寡人擔心他知道之後會對你不利啊!”


    在他知道解伊人是自己與蔚漫兒的孩子之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百裏曜會對解伊人不利。


    “太上皇放心,不論如何,微臣對陛下也造不成任何的威脅,微臣自己心裏有數,這東越的皇位,微臣更是不想肖想,隻希望太上皇也可以將這件事情忘了,從今以後,我隻是解伊人而已。”


    說完,解伊人便告退離開了。


    長樂宮內。


    百裏汀鬱還未就寢,暗衛來報,“長公主,方才解伊人去太上皇寢宮見了太上皇。”


    百裏汀鬱聞言,那雙美眸之內閃過一抹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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