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君。”


    那剛走到營帳外麵的蒼梧止還未來得及進去,那身著一襲藍衣的顧清問便從營帳之內走了出來。


    “本君方才去了百裏懷的營帳了,整料他並不在,所以……”


    蒼梧止說到一半,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反而是將一臉審視的注視著自己麵前的顧清問,就仿佛是知道顧清問有什麽事情在隱瞞著自己似的。


    “伊人也不在此處,你我還是分頭去找找吧,我擔心她會出事。”


    說罷,顧清問便在蒼梧止那鎏金色眼眸的凝視之下,準備離開。


    蒼梧止心裏到底還是對顧清問有些不太放心,他可以感覺到這營帳之內是有人的,隻是暫時還不知道是誰在裏麵。


    正在此時,不遠之處,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朝著顧清問還有蒼梧止款款走來,此人長發披肩,穿的一身白色錦袍,瓊鼻高挺,柳眉微挑,一張完美無瑕的麵容之上滿是得意,而她一出來,那雙桃花眼便放到了蒼梧止的身上。


    蒼梧止皺眉,竟沒想到解伊人也有看起來很仙的時候。


    然而,蒼梧止也看見了解伊人身後的中年男子,那人身著戎裝,看起來三十多歲,而蒼梧止認得那個人的那張臉,那個人就是百裏懷無疑了。


    “君上。”解伊人恭敬的上前,對著蒼梧止施了一禮。


    好在之前顧清問的手下帶著她事先從別處離開,她草草的換了一身行頭之後,那家夥也喬裝打扮成了百裏懷的樣子。


    百裏懷現在已經死了,可是看顧長熙這樣子,是打算讓人留在汝南頂替了百裏懷的位置了。


    蒼梧止掃了麵前的解伊人一眼,確認了她安然無恙,這樣就放心了。


    隨即,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百裏懷的身上,一字一頓道,“汝南王,你該慶幸本君的心頭血到了你的手裏平安無事,如若不然,本君的手段你當是清楚的。”


    百裏懷聞言,當即恭恭敬敬的對著蒼梧止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當然,解伊人也沒有放過說話的機會,急忙對著蒼梧止開口說道,“君上,我與王爺長談了一番,王爺表示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誤了,他願意收兵,隻是擔心陛下那邊會……所以君上……”


    每每隻要是解伊人遇到了難辦的事情,蒼梧止就知道這小家夥一定會來找自己幫忙的,隻是這一次,蒼梧止真的不太明白,為何解伊人一定要維護百裏懷呢?


    忽的,一股醋意油然而生。


    那站在一邊似乎是在看戲的顧清問不禁失笑,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比讓他看見蒼梧止心情不爽還要快活的呢?


    “既然汝南王已經決定歸順了,那麽今夜本君準備好的夜襲便罷了。”蒼梧止說罷,便將目光放到站在一邊,那不懷好意的顧清問身上,道,“顧公子,你身為解大人的男寵,也是應當為解大人分憂的,去傳信給楚江開,命他今夜不必夜襲了。”


    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顧清問險些沒能被蒼梧止這句話給起吐血了,他就是想要找個機會將自己支開,這一點顧清問還是知道的,隻是,之前說是解伊人男寵的人又是自己。


    那百裏懷竟不知自家主上還是解伊人的男寵,驚訝之間,也不想讓自家主上為難,所以便急忙對著身邊的士兵開口吩咐,“還不快去,按照君上說的去做。”


    這下蒼梧止就不高興了,但是隻是笑笑不說話,反正現在的解伊人是在他的身邊。


    於是,這個幼稚的蒼梧止便當著顧清問的麵,伸手攬上了解伊人那纖細的柳腰,揚聲說道,“小家夥,你沒在的這幾個時辰裏,本君可是茶不思,飯不想呢。”


    解伊人挑了挑眉,她倒是也未曾去懷疑蒼梧止說的這句話的可信度,畢竟她清楚,如若自己是真的出事了,那麽蒼梧止確確實實是會擔心的。


    顧清問怎會給這二人那樣宛如“秀恩愛”一般的機會呢。


    於是,一向溫潤少言的顧清問便佯裝一副“男寵”的模樣,幾個大步走到了解伊人的身邊,一臉委屈的開口抱怨道,“伊人,你曾經說過的,今生今世隻愛我一個人,可是你眼下在別人懷裏,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解伊人無語了,沒想到這兩個人還能夠以這樣的方式杠上。


    於是,解伊人翻了一個白眼,將蒼梧止攬在自己腰間上的手拿開,很是嚴肅的開口道,“君上,眼下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您還是別在這裏開玩笑了,若是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待微臣將汝南王受降的事情處理完了,便去看你。”


    她怎麽可能會在處理完事情之後去看蒼梧止呢?之所以這麽說,也全部都是權宜之計罷了。


    再說了,這顧長熙的人現在正在冒充百裏懷,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到時候若是麵見了百裏曜,她該想想自己該如何來替百裏懷開脫。


    其實蒼梧止的心裏也很清楚,這小家夥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看的這麽重要的,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來開了。


    蒼梧止發誓,他長這麽大,還從來就沒有將誰的命令看的這般重要過,除了解伊人。


    蒼梧止走後沒多久,那些剛剛在準備帶人前來夜襲的楚江開還有林铖霖便已經趕過來了,將汝南這便的士兵們安頓了之後,就已經是第二日淩晨醜時末了。


    這個時候的解伊人感覺自己就是站著都可以睡著了。


    不過好在顧清問這一整夜都陪在解伊人的身邊給她打下手,於是到了寅時一刻,解伊人終於是回屋休息了。


    原本蒼梧止聽說解伊人回來了,便想到她屋裏去尋她,但是聽說她今日是真的累了,所以便罷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了,解伊人才醒過來,那長長的羽睫顫了顫,一睜眼,便能看見蒼梧止那張放大版的絕世容顏就在自己的麵前。


    解伊人險些沒能被嚇出病來,短愣了一瞬之後,方才後知後覺,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小家夥,一睡醒便可看見本君這張風華絕代,冠絕天下的容顏,難道不是應該驚歎嗎?你這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可不是本君想要看到的。”蒼梧止慢條斯理的從床榻上起身,坐到了一邊的位置上,也好讓那睡在內側的解伊人起身下床。


    解伊人起身,行雲流水的在蒼梧止的麵前將衣服穿好,然後洗漱,似乎若無旁人,其實也是早就習慣了。


    “小家夥,昨日夜裏,顧清問口口聲聲說,你說你隻愛他一人,此話是真是假?”


    解伊人:……


    現下她根本就不想與蒼梧止說這些一點用都沒有的事情。


    所以,蒼梧止理所應當的沒有聽見解伊人的回答,但是他也不惱,他對解伊人有著一輩子都用不完的耐心,所以噙著一抹如沐春風的笑意,一雙鎏金色的眼眸就這麽注視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被蒼梧止盯得有些不自在了,解伊人方才長歎一聲,走到了蒼梧止的麵前,一臉認真道,“君上,您好歹是東越人人敬畏的蒼梧君,您能不能不要整日無所事事的糾纏微臣?您難道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微臣現下真的沒有一點點想要與君上談情說愛的心思,微臣不想浪費時間,微臣現下隻想為國盡忠,所以君上能否與微臣一起談論一些關於這一次平叛的事情?”


    蒼梧止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讓解伊人這樣劈頭蓋臉的批評一頓,就好似自己這個蒼梧君很不稱職似的。


    緊接著下一瞬,蒼梧止那宛若星光一般璀璨的眼眸便暗沉下來了,隨之,一派低沉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與本君談情說愛便是浪費時間,與顧清問談情說愛便是理所應當。想要為百裏懷求情的時候便一口一個君上,本君無用處之時便敬而遠之,是否如此?”


    他語氣低沉,叫人看不出喜怒,但是他唇邊的那抹笑意卻依然還在,似乎,他對著解伊人永遠都是一副笑意,隻是這笑意也突然之間變了味了。


    她當即跪地,“君上,微臣不是有意冒犯,隻是微臣想要吧之前的話再與君上說一遍,微臣對君上隻有那與旁人無二的敬畏之情,別的感情,半分也沒有,所以還望君上可以將微臣當做是普通的臣子看待。”


    這一句話,便就是真正的想要將蒼梧止推開了。


    這也正是解伊人一直都在心裏糾結的事情,她不明白自己對蒼梧止的感情,但是,她卻不希望自己再一次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去利用蒼梧止對自己的感情。


    之前便已經打算與他一刀兩斷了,隻是沒想到還是遇上了,但是現在既然因為顧清問又一次挑起了這件事情,她便直接順坡下驢。


    蒼梧止低頭注視著那在自己跟前單膝跪地的解伊人,心底怒火中燒,但即便如此,他卻還是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對麵前的解伊人生氣。


    他向來高傲,更是沒有幾個人可以入得了他的眼,他更是一向隻站在最高處看人,睥睨天下,令人不可冒犯。


    誰知道有一天,他竟然也需要為了那個可笑的情,如此卑微。


    蒼梧止自嘲一聲,也難怪之前清如許說他便了,倒也真的是變了。


    想著,蒼梧止緩緩的起身,直接忽視了那個跪在自己跟前的解伊人,揚長而去。


    蒼梧止走後沒多久,解伊人方才緩緩的起身,在那一瞬間,也不知究竟是為何,那一瞬間的心痛,讓她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


    “我……我心疼了?”


    她不明白,為何總覺得這樣的心疼之感似曾相識,就好似在很久之前,也有一個自己很愛很愛,愛到心裏的那人離開自己,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一道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道很是溫柔的聲音便傳入了解伊人的耳裏,就像春風拂過耳畔一樣,令人沉醉。


    “伊人,你怎麽了?是沒有休息好嗎?”


    顧清問一進門,便一臉擔憂的將解伊人扶到了一邊的位置上坐下,隨即伸手給解伊人倒了一杯茶水過來,接著道,“若是沒休息好,便再休息一番,這外麵的事情,有我還有楚江開幫你看著呢。”


    解伊人柳眉一皺,未曾開口說些什麽,隻是將顧清問給自己倒的一杯水一飲而盡。


    “清問,最近不知怎麽的,總是時常會有一些隱隱約約的畫麵在我腦海之中一閃而過,這畫麵裏,似乎有你……我……”解伊人欲言又止,但是,看向顧清問的眼神也變得不太自然了。


    可是,顧清問聽見這話,他就高興了,急忙屈身,與那坐在椅子上的解伊人平視,伸手輕輕的撫摸這解伊人的臉頰,一臉溫和的問道,“有話直說,你我之間,沒有那麽多的秘密。”


    之前解伊人便已經將顧清問當做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了,所以,也沒有打算隱瞞什麽,隻是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開口而已。


    斟酌了良久之後,解伊人終於是嚐試著開口詢問了。


    “清問,你我之間是否很早之前就認識了?我依稀覺得你似曾相識,腦海之中也有一個少年的模樣,那少年生得一雙蔚藍色眼眸甚是好看,那人是你嗎?”


    語落,顧清問那張俊逸無雙的麵容之上便添上了一抹淡笑,更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輕笑一聲,宛如十裏春風。


    “你記起來了?”


    解伊人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算不上記起來了,隻是頭疼的緊。”


    方才蒼梧止離開的那一刻,她的心特別的疼,也就在這一瞬間,那些畫麵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沒事,就算沒全然記起,在我心裏,隻有你解伊人一個人,伊人,答應我,這月不論叔父給你什麽藥,你都不許服用,答應我。”


    顧清問俊眉緊皺,那雙手更是緊緊地握住了解伊人的手,這話更像是在央求她,因為顧清問知道,解伊人最聽的就是顧長熙的話了,要讓她違背顧長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見顧清問神情不對,解伊人到底也是心中起疑心了,對著顧清問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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