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將軍,你什麽意思!”百裏暄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你竟然也是蒼梧止的人!”


    梅將軍是一個中年男子,亦是梅見歡的父親,他久經沙場,但卻在曾經受過了蒼梧止的救命之恩,所以他自然是幫著蒼梧止的。


    “君上對你們百裏家忠心耿耿,隻怕是你們百裏家過分了吧。”


    百裏暄聽見梅將軍這番話,不語,畢竟眼下這個情況,他就快要小命不保了。


    “這也不能怪你們百裏家,畢竟本君功高蓋主,當年最不應該做的事情便是幫著先皇成就了東越現下的盛世。”蒼梧止自嘲道。


    而百裏暄被這麽多的士兵包圍,也已經是被嚇尿了,開口求饒,“君上!君上!我不是故意想要置你於死地的,都是我那個父皇!是他忌憚你,是他擔心你早晚會被解伊人迷惑而殺了他,是他!”


    蒼梧止俊眉一皺,那一身王者之氣不禁叫百裏暄一個腿軟便跪在了地上。


    “本君自問沒有愧對你們百裏家,但既然是你們百裏家先對本君不仁不義,那麽就休怪本君不客氣了。”他要去平淡,區區一個百裏暄和百裏慶還不足以讓他生氣。


    聽見蒼梧止那莊重且神聖的聲音,百裏暄才意識到自己與蒼梧止之間的區別。有些人就僅僅隻是在氣質這一方麵便直接取勝了。


    “看著他,本君要進宮。”


    他咬著牙,從口中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容任何人置喙。


    元壹與元肆幾步上前,是準備保護自家君上進宮,但是他卻抬了抬手,示意他們退下,有些事情,隻需要他與百裏慶二人知道就好,而且,區區一個東越皇宮,他照樣是可以來去自如的。


    ……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走,我若是走了,蒼梧止回來找不到我,他會……”


    “伊人,你為何要顧忌他的感受!叔父隻是要讓你助百裏曜繼位。今日此事鬧大,百裏一族已經就隻剩下百裏曜還有百裏無崢了,你的人物已經算是完成了一半了,你先離開東越,叔父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顧清問強行的拉著解伊人的手,他想要讓解伊人離開東越這是非之地,但是解伊人卻是脾氣執拗,說什麽也不願意走。


    “蒼梧止一定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過,你我走的這麽近,我若是不見了,蒼梧止隻怕會遷怒於你,這樣的話,你在東越便無立足之地了。師父說過,我可以死,淑人二月都可以死,但是你絕對不行,你還不走嗎?”


    她已經越來越看不清顧清問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了,但是她卻真的清楚,顧清問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自己。


    而她卻不明白,顧清問為何要對自己這麽好,就好像是他們二人從前就相熟一般。


    顧清問當然不會走,眼下情況正是從解伊人出城的大好機會,他主要還是不希望讓解伊人日日與蒼梧止相伴,他怕……怕解伊人到最後會真的愛上蒼梧止。


    “我是不會走的,你若是再逼我,我便喊人了。”


    “你不會的。”顧清問很是確定的開口,他很確定,解伊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陷入危險,“你不走,是因為你舍不得蒼梧止,還是因為別的?”


    他後半句的語氣很低沉,因為他問不出口,因為他害怕,他從來就沒有這麽害怕過一件事情。


    言談之間,解伊人便聽見一道細微的腳步聲傳來了,看樣子,或許是蒼梧止派人來給她送吃的了,而他眼下還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如何。


    “你快走。”她一聲開口。


    “我不。”他說罷,便坐到了床沿邊上,一雙蔚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看見她那雙桃花眼之中滿是擔憂。


    而她卻從來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伸手狠狠的捂住了自己那左肩的傷口,當即麵色鐵青,額角也流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做什麽!”顧清問緊張了,急忙伸手要阻止她,但是他越是想要阻止,她那捂住傷口的手便越發的用力。


    “解大人,君上命我們準備好了膳食,我們能進來嗎?”屋外的丫環們帶著準備好的膳食準備進屋了。


    解伊人沒有開口說話,但是卻將那雙因為疼痛而沾染上淚花的眼眸放到了顧清問的身上,要逼迫他離開。


    “好好照顧自己。”


    顧清問最終還是沒能拗得過解伊人,轉身從一邊的窗口離開了。


    他前腳一走,屋外的丫環們後腳便走了進來,一進屋,便看見解伊人麵色慘白的坐在床榻上,隨即一臉擔憂的上前,“解大人,您沒事吧!”


    解伊人輕輕的捂著自己那已經出血的傷口,搖了搖那沉重的頭,忽的便感覺一口氣提不上來,“噗——”的一聲,便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這可真是將那些丫環們給嚇了一跳了,“快去將元陸大人請來!”


    “不必,我沒事。”她怎麽能讓元陸幫她醫治呢。


    也在這個時候,一道雪白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這人不是清如許還能是誰?想必是顧清問讓他來的吧。


    “我沒事,勞煩你白走一趟了。”


    這清如許住在行宮裏,可見與蒼梧止關係非同一般,可是卻每每都會受到顧清問相求來給自己治病,而她也不能分辨這清如許是好是壞,所以還是不要與這個清如許有太多的牽扯。


    而清如許也不像是會沒事找事的人,將手中的一個小瓷瓶放到了解伊人的手中,“上藥。”


    說完,清如許便直接舉步離開了。


    ……


    禦書房外,那公公急匆匆的跑進了禦書房,“陛下,君上來了,我麽外麵的士兵們誰也不敢攔著,眼下已經到了禦書房門口了。”


    “什麽!”百裏慶不可思議,雖然知道哪些士兵們或許是真的攔不住他,但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快就來了。


    “陛下,別來無恙啊。”


    一道鬼魅一般的聲音忽的傳入了百裏慶的耳裏,百裏慶一驚,真是慌了,也在這個時候看見禦書房的外,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男子站在那裏,他就像是謫仙一般,叫人不敢直視,而他那張宛如神隻的一般的絕世容顏之上滿是不屑。


    “聽說陛下想要殺了本君,所以本君便親自來了。”


    他語氣慢條斯理,優哉遊哉,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百裏慶的麵前,而百裏慶此刻也已經是被蒼梧止的這氣勢給嚇到了,愣在哪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將暄兒怎麽了?”


    “百裏暄想要殺了本君,但最終還是被梅將軍擒獲了,所以,百裏暄便跪在本君的麵前,他央求本君放他一馬,他還說,這一切都是陛下您指使他的。”


    蒼梧止說著,便一臉豁然的模樣,坐到了一邊的位置上,接著說道,“知道為何本君總是瞧不上百裏暄嗎?因為他就是草包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他這一字一句無一不在踐踏這百裏慶的自尊心,畢竟百裏暄是百裏慶中意的繼承人,被蒼梧止這麽一說,便像是蒼梧止在打擊百裏慶的眼光了。


    “所以你想怎麽樣?當年朕與先皇都救過你的性命,若非如此,你早便已經不在人世,做了孤魂野鬼了,所以,朕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殺了朕!”


    蒼梧止倒是沒太將百裏慶的話放在眼中,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手繩,一字一頓道,“陛下年邁,再加上身體大不如前,所以便禪位於四皇子,準備呆在後宮頤養天年。”


    他隻是在開口陳述,但是他所陳述的這句話,卻一定是要變成事實的。


    百裏慶知道蒼梧止不會殺了自己,但是卻無論如何要讓自己退位,於是開口了,“隻怕百裏曜坐不起這個皇位。”


    “坐不起坐得起不是你說的算,而是本君說的算,陛下也不希望陛下辛辛苦苦穩坐的這個皇位,被百裏無崢拿了去吧。”


    而一說起百裏無崢,百裏慶便開始不淡定了,他其實也一直都想要除掉百裏無崢的,但是他在朝堂上的實力不容小覷,所以除不了。


    “我可以寫下這禪位詔書,但是,阿止,我也希望你能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情。”


    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他叫的是“阿止”,而不是“君上”。


    蒼梧止一愣,俊眉深鎖,雖然對百裏慶很是失望,但到底還還是當年那個會念及舊情的蒼梧止。


    “你說。”


    “殺了百裏無崢。”


    他倒是不敢肯定自己能夠殺了百裏無崢,但是他可以盡量去做。


    “世人都說我蒼梧止一生風光,但竟不知道,我蒼梧止也隻是你們百裏家最鋒利的一把刀而已。本君這一生都會為你們百裏家效力,但是你們最好也不要觸犯到本君的底線。百裏無崢本君可以盡量幫你去殺。”


    他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了,因為他一走,就基本可以等著百裏慶的詔書了。


    但是,他還未走出這禦書房,便聽見身後的百裏慶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為何不問朕,是不是朕刺殺了解伊人。”


    “本君知道不是你,因為你知道本君的底線,你不敢,你沒那個膽子。”


    說罷,他便直接舉步,踏月而去。


    百裏慶坐在龍椅之上,一時間還未曾反應過來,因為他一直都以為,蒼梧止喜歡解伊人,就已經是被解伊人迷惑得沒有理智了,他真的沒有想到,蒼梧止竟然還能夠判斷出自己沒有去刺殺解伊人。


    那麽問題來了,究竟是誰刺殺的解伊人?


    宮變奪權,塵埃落定之時,已是五日後,而百裏曜一兵一卒便直接贏得了這場奪權之戰的勝利,順利登基為皇。


    登基那日,百裏曜穿著帝王冠冕去上朝,受群臣朝拜,很是威風與神氣。


    而百裏曜能夠贏得這場奪權之戰,更是全靠解伊人,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蒼梧止之所以會認定自己,那就是因為解伊人在他麵前進言了。


    而二皇子黨羽的尚書一夥人,更是因為質疑皇帝詔書,被百裏曜一舉殲滅,連根拔起,更是將那個犯上作亂,“假冒”百裏慶之名去刺殺蒼梧止的百裏暄終身幽禁,所以這百裏暄也世莫名其妙的成為了替罪羊,但至少也保全了一命。


    解伊人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尚書一職空缺,百裏曜一登基,便直接將解伊人升至尚書之位,而解伊人之前的位置,便有楚江開頂替。


    攝政王府內。


    “殿下,今日可是四皇子登基的日子,您就這麽不去,屆時可容易被宗廟的那些宗親彈劾啊。”莫更看著自家殿下已經站在攝政王府的花園前盯著那一盆盆栽看了許久,絲毫沒有準備要更衣去上朝的意思,他就開始緊張了。


    這百裏曜今時不同往日,非但有解伊人與楚江開這樣的左膀右臂,更是能夠得到蒼梧止的協助與輔佐,簡直如虎添翼了。


    這樣的情況之下,自然是很難猜能夠於是抗衡的。


    “殿下,屬下還是不明白,您分明已經聯合了北臨,隻要一旦宮變,便連和北臨,在北臨的協助之下奪下皇位,可是您為何突然之間又改變主意了?”


    果真是一切都在自家殿下的一念之間啊!


    “如若真是如此,北臨乘虛而入又當如何?這些天本王倒也想清楚了,本王與百裏曜再怎麽鬥,這東越都是姓百裏,但本王卻絕對不能給其他外姓之人一點點的機會,所以,百裏曜與顧清問合作了。這顧清問與西丘有關,所以,他必須死!”


    語音剛落,一道掌聲便貿然的傳入了百裏無崢等人的耳裏。


    他一回頭,便看見身後之人身著一襲墨色的錦衣,帶著一個玄色鬥篷,但雖如此,百裏無崢還是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他鼻若懸膽,一雙標誌性的瑩綠色的眼眸深邃,臉龐冷硬,七分剛毅,三分冷豔,堪稱絕世,但狠戾慘白,似帶一股陰邪之氣,亦正亦邪,眼中戾色駭人,更似笑裏藏刀,叫人難以琢磨。


    “你是何人,攝政王府豈是你說進就進的!”莫更上前,似乎想將此人驅逐而出。


    “莫更,不得無禮,此乃北臨皇帝,北時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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