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一臉正經地望著她,答非所問道:我覺得是各有千秋!她這個不耐嚼,我還是喜歡老口味,有嚼頭,就是筋筋拉拉的有一點塞牙。再有之前是涼的,口感有點柴,剌嗓子!現在是熱的,跟牛排似的,汁水比較的足,還有那麽點兒肉香,不過就是沒啥嚼頭,怕是不耐饑吧。


    閆婷婷一聽又惱了,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火氣,這下噌地又竄了上來,直接就上頭了!就見她滿臉通紅地嗬斥道:曹宇,我看你這是膽兒肥了,是吧?我跟你說啥呢?就跟我扯這些?把我的話全都當是耳旁風了,還說你這不是在找打?


    曹宇被她這冷不丁的一喝,嚇得就是一哆嗦,也不知他是真的怕了,還是在裝怕!就見他趕緊收了貧相,很是委屈的諂媚道:哎呦媽呀,這不一個意思嘛!我說咱能不能溫柔點兒啊?嚇我這一大跳,連筷子都差點沒拿住。


    兩女見他那一副惶恐的慫樣,也顧不上去分析他那話裏的含意,直接就又都笑噴掉了,張海燕笑得是花枝亂顫道:哈哈,瞧把你嚇的,真的是好好笑!哎,我說你有那麽膽小嗎?還是就怕她震啊?


    曹宇故作是一臉的靦腆,很是扭捏道:瞧這話說的,多不好意思啊!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人家天生就是這麽的膽小,是禁不得嚇唬的!


    兩女見他一個糙老爺們跟那兒扭捏作態著賣萌,差點沒吐了!更是笑的死去活來,直在那呼天搶地的捶桌子,花枝亂顫的張海燕趕忙推了把也花容失色的閆婷婷道:哈哈,你也真是的,幹嘛老是一驚一乍呀?別說他了,連我都跟著嚇夠嗆,要再這麽玩下去的話,那可真就出人命了!


    閆婷婷現在笑的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都不好意思抬頭,隻是跟那兒悶著頭捶桌子道:嗬嗬,誰讓他那麽討厭呢!稍微一嚇就哆嗦,給個笑臉又燦爛,你說讓我怎麽辦呀?


    張海燕見她開心,趕忙趁機勸慰道:好了好了,你這笑也笑了,氣也該消了吧?接下來咱還是來說說這正事兒吧?


    說著便又轉向了曹宇,曹宇則是一臉的茫然道:正事兒?啥叫是正事兒啊?哄你倆開心。那不就是正事兒嘛!


    張海燕一聽就不樂意了,假裝板臉道:啥叫是正事兒?忘了吧?你!我看她說的沒錯,你這就叫是得意忘形!啥叫是正事?虧你問得出來!她笑自然是正事兒,可讓她滿意那就算是完了嗎?那我呢?噢,我的事兒在你這兒是不是就不叫事兒了啊?


    曹宇聽完立刻就將臉一抹,一副悻悻然地諂笑道:那哪兒能啊!我妹的事兒,那也叫是正事兒,這我怎麽可能忘呢?你說對不對?


    張海燕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這回真的是理解了她的良苦用心,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那還不趕緊的!還有嗎?


    曹宇就這麽呆呆地看著她,心裏想的根本就不是她的什麽良苦用心,想想也對,啥叫是良苦用心啊?無非都是別有用心!於是這才搖頭道:什麽叫還有嗎?就這麽一盤破牛肉,你還想要我在裏麵吃出朵花兒來嗎?當然是沒有了呀!


    張海燕聽完就一呆,又很是失望地看了看他,直到確定他嘴裏沒藏著蓮花,這才幽怨地歎惜道:哎,你也真是的!沒文化,好可怕!我都要替婷婷發愁了!


    閆婷婷一聽就笑道:哈哈哈,可不就是嘛!你給他吃啥那都叫是浪費!因為啥東西一旦到了他嘴裏,就都隻剩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能不能吃飽?跟他聊美食,純粹就是在瞎耽誤工夫!不但是浪費感情,而且還糟蹋東西!你說這不是可惜了嘛!


    張海燕一想還真是那麽回事,正處在青春期裏的男生們,各個都像是餓死鬼投胎,三口兩口的扒完飯,就要急急慌慌地去球場消耗那過剩的精力,哪還會有工夫去咂嘛這各中的滋味啊!於是也就不再跟他煞費苦心,轉頭問閆婷婷道:哎,我說婷婷,那你覺得這盤肉好在哪兒了啦?


    閆婷婷為了要向他展示自己在吃上也造詣頗深,於是略一思忖,就點頭道:嗯,那我就先說說這南方人和北方人在飲食習慣上的差異吧!總的來說,南方人的口味相對比較清淡,講究的是原汁原味兒,口感鹹中帶甜,火候也要恰到好處,寧嫩不老,爽滑彈牙,不喜軟爛……


    張海燕一聽就笑道:哎,不好意思啊!我插一句,你們怎麽就不喜軟爛了啦?那煲的靚湯不也要燉上好長時間嘛!


    閆婷婷瞥了她一眼,也是饒有興趣道:這具體的我也說不上,好像軟爛給人的口感總是不怎麽新鮮吧?那些肉質發棉的海鮮都賣不上價錢!還有那燒鵝、烤豬,一般都很有嚼勁!還有那口水雞,開水澆兩邊就上桌了,吃的就是這帶血的鮮味兒!再說煲湯吧,一般就隻喝湯了……


    張海燕一聽連忙插話道:那裏麵的東西呢?就不吃了嗎?那可全都是好東西啊!倒了多可惜啊!


    閆婷婷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曹宇,這才笑著道:嗬嗬,這你就不懂了吧?煲了那麽久,精華還不都進湯裏了嘛,剩下全都是渣滓,沒準還有毒,扔了總比吃壞了身體要好吧?


    曹宇這下可算是抓住了她的小辮子,立刻就打擊報複道:切,你別聽她的,盡跟那兒窮講究!什麽叫渣子啊?那都是糧**!這有什麽好顯擺的?你知不知道浪費是可恥的?!


    閆婷婷一聽就無語了,於是不屑道:什麽叫顯擺呀?那些渣子柴的很,吃著也沒味兒啊!


    張海燕也是將信將疑道:這我也不大信,不是說浪費啊!要是渣子有毒,湯就沒毒了?你們喝的那些各種各樣的粥,不一樣都是煲的嗎?


    閆婷婷見她好奇,隻得繼續解釋道:那不一樣!首先我們一般不吃大鍋熬出來的白米粥,也不吃用隔夜飯做的菜泡飯。我們吃的海鮮粥、豬肝粥,還有什麽皮蛋瘦肉粥,一般都是用小鍋現做的,我們叫生滾,十幾分鍾就出鍋了,像這種大鍋熬的,也就隻能在學校的排檔裏賣賣……


    張海燕這兩年自然是就守著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來著,沒怎麽去城裏見世麵,所以聽完也是直咂舌道:嘖嘖,你吃的可真講究啊!還真是大小姐!


    閆婷婷一聽就樂了,笑眯眯地望著他道:哈哈哈,什麽叫我講究啊?有機會我帶你去外麵走走,看看我們這兒當地的排檔是不是全都做的是生滾!那不叫奢侈,就是我們當地漁民常年下來的飲食習慣,好不好?


    張海燕一聽啞然失笑道:嗬嗬,那還不叫是奢侈?隻能說是你們這兒的條件好,大家都很富餘,我們那兒可比不了,能吃飽就算是不錯的了!


    閆婷婷一聽連忙道:嗬嗬,也許吧!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這地方的食材多,插根筷子也能夠發芽;再加上天氣又比較熱,東西放著很容易壞掉,不講究一點兒能行嗎?否則就要天天拉肚子了,那豈不是更麻煩?


    張海燕見她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於是點頭道:噢,說的也是啊!那我就明白了!哎?對了,你說那發甜是不是指這食材本身就很新鮮,沒什麽異味兒啊?我覺得那海鮮要是很新鮮的話,本身就有點淡淡的甜味兒,否則爛糟糟的,看著就惡心,那還真比不了!


    閆婷婷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們會說這蟹肉發甜,那魚肉發甜,其實都是指這東西很新鮮,或是說這東西很符合新鮮的口感,為啥都叫是生猛海鮮呢?要的就是這鮮活勁兒啊,死魚爛蝦,聞著發臭、看著鬧心,我們是不吃的。


    曹宇一聽就生怕張海燕鬧心,因為貧窮真的會限製你的想象力!連忙在一邊糾正道:切,誰跟你說南方人不吃死魚爛蝦的啦?我跟你說,我們家就啥都吃!哪兒有什麽條件就光吃活物啊!也就你們這些個資本家才有那些個窮講究,好不好?!


    閆婷婷一聽就又要發飆,張海燕連忙一把拉住道:哎,行了,行了,你別理他!咱們接著說,我剛來時也對這甜的概念不是特別的明白,就以為光是指放糖呢,什麽菜裏都放糖,什麽水果都沾鹽,真是不習慣!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就是為了襯托這鮮甜的滋味呀!


    閆婷婷疑惑道:你說的那都是別處,我們這裏還好吧?菜也沒像你想象中的那麽甜!


    張海燕連忙點頭道:是是是,你接著說。


    閆婷婷這才繼續道:我們這裏很少用醬汁的,什麽豆香、豉香,這種靠黃豆發酵的醬汁我們一般是不碰的。新鮮的魚蝦基本上不是清蒸,就是白灼,蔥花、薑絲爆香,再點上點兒生抽、魚露、蠔油什麽的,為的就是要吃它的原味兒。


    曹宇繼續抬杠道:誰說的?鹵味、叉燒那都是啥呀?不都是醬出來的嗎?


    閆婷婷一聽他這是在故意刁難,也就不客氣地回頂道:你是我們南方人嗎?我們吃鹵味、叉燒,但多半是燒鵝、燒鴨,考乳豬什麽的,很少吃這種醬牛肉,因為這火氣大,我們這本來就悶濕燥熱的,動不動還要去喝涼茶!為的就是要降火平燥,你懂不懂?


    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麽道:哎,對了,我覺得你這醬牛肉應該叫鹵牛肉才更加的貼切……


    張海燕一聽眼睛頓時就亮了,連忙笑著道:還是你會吃,一看就是個大行家,快接著說!


    閆婷婷見他不再插嘴,這才心平氣和道:曹宇剛才說的口感是沒錯的,這牛肉汁多鮮嫩,沒啥膻氣,應該是小牛肉,對吧?見不到平常那些個粗粗拉拉的筋頭巴腦,估計應該是精心挑選過的,對吧?據說這肉從部位與多少來分有abcd多種,從肥瘦相間來分有好多檔,對吧?


    曹宇一聽就笑道:嗬,你還懂得不少啊!


    閆婷婷也不客氣地傲嬌道:那是啊!什麽a5、b6的,具體的我也說不大上來。要真形容一下的話,感覺就像是我們在說魚,肚肥、鰓鮮、劃水嫩一樣。某種魚好吃,就因為它是蒜瓣兒肉,刺少肉嫩,還不棉,這就算是新鮮了!如果瘦中還帶著少許的油,那口感就會更好了!


    張海燕聽的是連連點頭,不禁讚道:蒜瓣兒肉,沒錯沒錯,這個比喻好,你接著說。


    閆婷婷繼續道:要是再講究點兒的話,每條魚那都有不同的價錢!不像是賣豬肉,隻分裏脊、五花,前臀尖、後臀尖,排骨什麽的,分的都是些部位,不分豬!因為現在都是機械化生產的,不同豬的同一部位是吃不出多大的差別來的!哎,這你都不知道嗎?你家誰管采購啊?


    張海燕笑道:我這不在上課呢嘛!我媽原來都是讓王大爺管的,現在慢慢的也讓我哥去跟著他學學,你知道的,我哥就是個死腦筋,讓他去管采購那再合適不過了!哎?你說那魚能有那麽大的差別嗎?


    閆婷婷點頭道:當然啦!我是吃不大出來,老閆就不同了,他不但能吃出來肥瘦,還能吃出來是不是野生的,有時甚至連產地也能給你說的是一清二楚的,這還真不吹牛,他比這光知道吃的,那可是強太多了!


    曹宇一聽就知道是在說他呢!於是連忙反譏道:那還不是在吹牛嗎?我要是像閆叔那樣整天的吃,別說是產地了,連結沒結過婚都能給你吃的是明明白白的了,就問你信不信?!


    兩女聽得是哈哈大笑,張海燕連忙打岔道:哈哈哈,噢,這是真的嗎?難怪我媽像是如魚得水了呢,跟著閆叔學的這些日子可沒少長學問!那你說這魚都是怎麽分的呢?


    閆婷婷再次瞥了曹宇一眼,好為人師道:我不都說了嘛!養殖的那肯定是不用分的,這要分的是野生與養殖的區別,野生的肉一般都比較緊實,也有肥瘦之分,所以價錢也就各不相同嘍!至於外觀其實也有分別,那我就說不大清了,據說劃水肥大,長得又好看的,一般都是養殖的!


    張海燕一聽那是由衷的佩服道:這還叫分不清啊?說的夠清楚了!真是好有學問的樣子!


    曹宇一聽連忙打擊道:那都是靠嘴說,關鍵還得是要看實踐!就拿這肉來說吧,我就不信她能說出個花花來!


    閆婷婷白了他一眼,略一思忖道:我想這肉在烹製前一定是處理過的,不光是醃製,還做了某些蓬鬆入味兒的操作,應該是叫熟成吧?


    曹宇一聽連忙補充道:什麽熟成,還排酸呢!不就是發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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