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見她還在借題發揮,心有不甘道:我要啥了呀?這不還沒要呢嘛,誰跟你就一樣了?


    閆婷婷見他又開始犯渾,跟個孩子似的啥也不認了,不禁又氣又笑道:嗬嗬,你說的對,咱倆是不一樣!你是啥也不想,直接就下手搶!跟二師兄似的,就算給你個人參仙果,你也隻會囫圇吞了下去,能嚐出那是個啥滋味嗎?垃圾桶!你說能讓不讓人生氣嗎?!


    閆婷婷這話滿含著埋怨,誰讓他這人總是那麽的不讓她省心呢?但凡見著什麽好東西,立馬就猴急猴急的了,不管不顧上去就要跟人搶,接下來那還能有什麽好事啊?搶不到就犯渾,搶到了就始亂終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那究竟該是個啥滋味!在那種情形下人都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曹宇這次總算是長了記性,不再尋求著急忙慌的跟她去鏘鏘,轉而想要好好的溝通,嘴裏滿夾著小心,低三下四的嘟囔道:那你剛才為啥還要這要那的把人往死裏逼呀?看著就讓人上火!噢,不對,我那是一見你上頭,就覺得自己要火了!不對,那怕還是上火了!


    閆婷婷見他還跟那胡攪蠻纏,這是要轉移視線嗎?於是也不生氣,淡淡道:著急忙慌的那也不一定就意味著你能搶得到,不急不慌也未必就啥都得不著!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兒!你放心,就算我想要,那也不會急赤白臉的去跟你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時光不語靜待花開,我不急。


    閆婷婷用那種你懂的眼神就這麽靜靜地望著他,手中端著茶碗不急不忙地吹著氣,讓他立刻就有了一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心裏空落落的愧疚道:瞧你這話說的,突然就讓我有了種很想要抓狂的感覺,兩手空空,心生不安,怎麽總感覺這就要失去點兒什麽了呢?……


    說著便伸手去撓腦袋,一副仿佛真要抓狂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讓閆婷婷看著就好笑道:噢,是嗎?兩手空空,心生不安,那你覺得將會失去點兒什麽呢?


    曹宇見她悠然自得地呷了一小口杯中的白水,那有滋有味的模樣,哪裏像是在喝一碗普通的白開水呀!簡直就是在品仙露佳釀!立刻就明白了有情飲水飽的道理,好與不好那不全都是在心境嘛,心情不好,喝啥都是酒!心情好了,啥都能拿來當酒喝!


    於是連忙縮回那隻在腦袋上一通亂抓的猴爪,又伸到了自己麵前,呆呆地望著它一收一放的比劃道:哎,你說奇怪不奇怪呀?我怎麽突然就有了種不祥的預感呢?感覺自己的這雙手都不聽我使喚了,什麽也抓不著,什麽也握不住!不信,讓我來抓一下試試,看看還能不能抓得住了!


    說著就將魔爪伸向她抓來,被她笑著一把打開道:討厭啦!抓什麽抓呀,別亂抓!快把你那髒兮兮的爪子給我拿開點兒,看著就讓人惡心,恨不能立馬就跺了它!


    曹宇一聽這才趕忙收起了那隻還在她眼前胡亂揮舞的魔爪,戀戀不舍道:我這不是生怕失去了你嘛!你怎麽不解風情呢?


    閆婷婷望著他那隻還在大家麵前一張一合的猴爪,忍不住就嗤笑道:哈哈哈,去你的吧!什麽怕失去我啊?瞧你這爪子一伸一合的跟這兒亂抓,分明就是想欲謀不軌呢!別把惡心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的好不好,也不嫌害臊,我都替你覺得丟人啊!


    曹宇現在擺明了是要來捉弄她的,連忙顯出一副極為認真的樣子,仔細打量著仿佛連自己都管不住的猴爪,一邊不停地在麵前空握,一邊口中喃喃道:說的也是啊!好像真的是啥也沒抓著的樣子,讓人都感到要絕望了,就隻想著要去握了個草啊……


    閆婷婷剛剛喝了口杯中的白水,一聽又趕忙低頭,噴了一地,這才抬頭擦嘴道:我呸!你什麽意思嘛!想要留住人家還來講什麽鬼話?難道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來哄哄人家嗎?


    曹宇裝做一臉迷茫的呢喃道:是啊!這鬼話不就是用來哄人的嗎?我想要抓住你,就像要抓住那一切的美好!可這所有的美好,都很容易隨時光流逝的!你說對不對?


    閆婷婷一聽眼神頓時黯淡,曹宇見狀連忙假惺惺地安慰道:噢,不對!雖然你的美好就像那時光般稍縱即逝,但我又豈肯讓它就這麽眼睜睜的從我的手中溜走呢?你說那能不讓人著急上火嘛!再不抓牢那就沒機會了!


    閆婷婷一聽心裏那叫個美啊!到底是主場,到底是老天沒瞎眼,到底是那根弦還管點用!這猴子竟能如此的乖巧,讓她心情大好道:嘖嘖,你這情聖還真不是蓋的!騙人的手法層出不窮,難怪會有那麽多人著道呢!那我問你,知道什麽叫是大知閑閑,小知間間;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嗎?


    曹宇搖頭道:不知道,沒聽說過,什麽意思?


    閆婷婷笑道:我就知道你讀書少!那你不妨先從字麵兒上猜猜,能不能猜到些意思!


    曹宇一邊琢磨,一邊嘟囔道:這彎彎繞繞的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呀?是剛才菩薩教你的嗎?


    閆婷婷得意地笑道:你管是誰教的呢?就說你對這話是怎麽理解的吧!


    曹宇略一沉吟道:單從這字麵上來看,像是在指大智慧者和小聰明之間的差異吧?


    閆婷婷聽了就是一愣,果然是比猴還精!於是點頭道:嗯,你接著說!


    曹宇見她是這態度,估計果然是猜的沒錯!於是饒有興趣地繼續道:從字麵上看,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凡是有大智慧的人,平常都是閑的沒事的,總給人一種不慌不忙的感覺,說白了就是故弄玄虛,講的話也是熱情似火,全都是些充滿了正能量的大道理,心靈雞湯,對不對?!


    閆婷婷心裏在竊笑,臉上卻毫無表情,不知可否道:嗯,你接著說!


    曹宇見她波瀾不驚,也不知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麽,於是繼續揣度到:至於那小人嘛,噢,不對,應該是指那些有小聰明,或是自作聰明的人才更貼切!他們成天總是忙忙叨叨的,眼裏隻能看見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講話自然也就格局有限,讓人總覺得他是在斤斤計較呢,對不對?


    閆婷婷不禁讚道:嗯,說的沒錯!那些有大智慧的人都著眼於天地間的大道,所以他們的心胸都很豁達開朗,講起話來也是底氣十足,氣焰滔天,那些充滿正能量的言語能讓你怦然心動,自慚形穢!像你這種有小聰明的人卻總把心思放在細枝末節上,目光短淺,盡是些投機取巧的小技量!


    曹宇一聽就不樂意了,立馬急道:你啥意思啊?我沒聽懂!


    閆婷婷見他很不耐煩,連忙就耐下心來跟他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光看講話的架勢就能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在理了,正所謂理直氣壯!知道為啥你講話總給人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嗎?因為你隻知道用智巧來跟人詭辯,讓人聽起來總感覺悉悉索索的沒完沒了。


    曹宇一聽就不幹了,連忙不解道:切,講得氣勢磅礴就有道理啦?單憑這講話的架勢就能判定他說的是不是在理嗎?這都是些什麽狗屁邏輯呀?現在一臉正氣地跟那胡說八道的人還少了嗎?那些整天大道理不離嘴的人難道心裏就沒鬼嗎?我看那是在靠大道理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虛偽呢!


    閆婷婷眼見被他一下就戳中了g點,立馬就翻臉道:你什麽意思啊?!自己心裏有鬼,就總以為別人也跟你一樣嗎?你這不就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來度君子嘛!


    曹宇見她瞪眼立馬就服軟道:嘿嘿,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大言也好,小言也罷,那都不是在講道理嘛!隻是在各說各的理,各有各的理!


    閆婷婷仍是板著臉喝道:聽不懂!你舉個例子,看看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曹宇略一沉吟道:就比方是從大的道理上來講,世界從來就未曾被改變過!這句話說的是不是有道理?這一句話是不是就能把人類曆經幾千年的滄桑曆史給總結了?


    這一點也沒出人意料,閆婷婷意猶未盡地點頭道:嗯,那從小了說呢?


    曹宇用手隨意地在桌上敲著萬馬奔騰的節奏,噠噠噠,噠噠噠……


    一副誌得意滿馬蹄疾的樣子不屑道:要從小了說人是會變的!五個字是不是也能把這世上所有跟人相關的故事全都講完了?很多事情不是一兩句簡單的道理就能講明白的,這都是因為大家的想法太多、太複雜!總結就一句,有些人閑得蛋疼,有些人累得蛋疼!你究竟是想要跟我說啥呀?


    閆婷婷一聽差點沒氣死!不過轉念一想,是啊!這人究竟是變了還是沒變呢?看著似乎是變了,因為大家的生活似乎是改變了不少,你說人能沒變嗎?可看著似乎又沒變,因為大家大家想的要的,以及嘴上說的似乎還是那老一套,似乎從來就沒一點的改變,你說怪不怪?


    一念至此,她莞爾一笑,拿起杯子呷了一口水,再放回桌上,用一根手指輕柔地摩挲著,不急不忙道:這就是認知局限啊!看來人隻有在閑的時候才能靜下心來去溝通天地,也隻有在感悟了天道法則之後,才能獲得拯救世界的靈感!就像是味道一樣,水有水的味道,茶有茶的味道,還有那記憶中的味道,全都是不一樣的味道!哎,我說曹宇,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之前談過買水呀?


    曹宇不明所以道:自然是記得,你想說什麽?


    閆婷婷也不看他,隻顧著用手去摩梭那隻茶碗,淡淡道:我想說味道呀?那賣水的門檻不就是在於它的口味兒嘛!千人千樣兒,喜好也不盡相同,同樣是水,卻有能那麽多種牌子在賣,你說那都是因為它們的口味不同嗎?


    曹宇一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多新鮮啊!同樣是女人,你說那能差到哪兒去呀?!於是立刻就坦然道:那不就是為了解渴嘛!我反正是喝不出來它們有多大的差別!


    閆婷婷自然是不屑道:你要光是為了解渴,就隻會牛飲,哪兒還能有什麽心思去品這個中的滋味呀?這人的品味就取決於他對事物的認知,越是心靜就越能感受到周遭的細微變化,視野中一片澄明,心胸就越會寬廣。如同攀山,越往上走見識就越廣,山腳下的一切終將如螻蟻般消失不見。


    她見曹宇靜靜的聽著,於是繼續道:相反,你越是心氣浮躁,就越容易忙不視物、忙中出錯,尤其是在你忙著你爭我奪的時候,那入眼入耳入心的一切,就越都是些家長裏短的瑣碎,細碎紛雜、亂七八糟,那些雜亂無章,終將會讓你這一生過成一地的雞毛蒜皮……


    曹宇一聽就感歎道:你這道行深了啊!這都是打哪兒聽來的呀?是剛才菩薩教你的嗎?


    閆婷婷笑道:你看,又在這些個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糾結了吧?我跟你說,不管這些是不是都從菩薩那裏聽來的,有一點是肯定的,菩薩肯定就是這麽做的!你信不信?


    曹宇立刻就露出一副我信你個鬼的架勢,驚訝道:啊?菩薩都做啥啦?你就信?


    閆婷婷笑道:你看,菩薩高高在上,獨自一個人在那兒靜靜的坐著,看著腳下的芸芸眾生,成天忙忙叨叨,你說他能感悟到什麽名堂出來呀?


    曹宇點頭道:嗯,說的也是啊!我要是那菩薩,肯定也會覺得奇怪,你說這些人不老老實實的呆著,整天都跟那兒忙和什麽呢?


    閆婷婷一聽噗嗤就樂道:去你的吧!菩薩哪能跟你似的沒六啊!它們所感悟的一定都是些世間的正道,嘴裏卻一句話也不說。你體會體會,再仔細琢磨琢磨,他缺啥了?啥好東西把他給落下了?穿金帶銀,香火不斷,反倒是腳下的那些個香客,每個人是不是急慌慌的啥都缺,啥都想要呀?


    曹宇一聽咧嘴就壞笑道:嗬嗬,這不就又回來了嘛!菩薩跟你不一樣的?躺著都有人上趕著來送錢,就更甭說是坐著了!我說他怎麽老是在奇怪別人整天都在忙和啥呢!那還不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命能有多好嗎?整天就知道一個勁兒的要,要,要!切克鬧!


    閆婷婷都懶得再搭理他了,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自顧玩著手中杯子道: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這就是你的認知局限啊!


    曹宇一聽就不幹道:你啥意思嘛?!何不食肉糜?從來都不肯承認那是因為自己的命好,卻總是在嫌棄別人的覺悟不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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