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婷婷見他也跟著迷茫,似乎有了回頭是岸的意思,餘怒也順勢消了大半,喘著氣教訓道:這態度還差不多,以後別再惹我生氣,聽見沒有?!


    曹宇此時卻突然口氣一變道:得了吧,別說你胖就喘,裝腔作勢的,有話你就直說,看看有沒有道理。


    閆婷婷再次仔細地端詳了他一會兒,歎了口氣,知道眼前的這隻猴子可能是她一生的夢魘,想要教化他怕是比登天還難,隻得轉頭望向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來掩飾心中的失望,歎道:愛不是找一個人來對你好,來對你百般嗬護;


    曹宇仿佛根本就沒體會到她此時的心境,還是那樣的沒心沒肺的在一旁解讀道:了解,愛一個人和你愛的人的區別。


    閆婷婷心頭一跳,兩行熱淚猝然落下,自顧自道:為一個值得的人,付出你所有的真心和善意,曹宇,你是那個值得的人嗎?……


    曹宇望著她傷感的樣子心中也是一動,他不是那隻猴子,他隻是直男,隻想著和她做遊戲,不了解也沒心思去了解她的心思,可眼前這個女孩子早就住進了他的心裏,這兩行清淚熱騰騰地滴在了他的心上,隻是他現在還想端著,不肯承認罷了。


    曹宇被她的憂傷搞的有些不知所措,隻得無奈地歎氣道:你別搞了,這酸溜溜的,真是讓人受不了。


    閆婷婷慢慢的轉過頭來,一臉古怪的望著他問道:很可笑,是嗎?你覺得我這是在做什麽?和你玩兒過家家嗎?


    曹宇被她問的一呆,立刻明白了他有些失語,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倆人此時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不管說與不說,心就罷在那裏,倆人就這麽對視了幾秒,曹宇這才幽幽歎道:唉,你別去想了,誰也逃不過被騙的命運,也逃不過命運的玩味,這就是命,也就是愛吧。


    閆婷婷被他說的也是一愣,繼而又凝望了他一會兒,用一副你懂的口吻道:因愛而騙,又因愛被騙,愛與騙是分不開的,認真你就輸了。


    此時倆人都恍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曹宇幽幽道:愛與騙本來就是一對歡喜冤家,有多少愛因騙而生,又有多少愛因騙而散,你若想愛就請閉眼,你若認真,那看到的隻能是愛已不再。


    閆婷婷稍頓,幽幽歎道:感覺就像是恍然一夢,現在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曹宇,你什麽感覺?


    曹宇不答,話題一轉自顧自道:咱們幫他們的時候可真沒看的那麽明白,這也算是善果吧。


    閆婷婷見他將話題繞開,頓時失了繼續追究的興致,渾身乏力,反而覺得有些釋然道:唉,算了,反正錢也掙了,多想無益,咱們走吧。


    曹宇見她終於放過了自己,也是心頭一鬆,高興道:是啊,愛與被騙就像是夢與現實,誰又能分的清楚?如果你覺得被騙,那就當是做了個夢吧。


    閆婷婷怔怔道:就當是做了個夢?說的那麽輕巧,那流光溢彩的韶華就這麽讓它在指間流散,你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嗎?


    曹宇笑道:哪能啊,隻要你想,可以去拿個碗來把它留住啊。


    閆婷婷奇怪道:拿個碗來留住?


    曹宇笑道:水中撈月啊,所見既所得,隻要你經曆了,就不會失去。


    閆婷婷笑道:你確定這不是在做夢嗎?說什麽夢話。


    曹宇笑道:你要是心中有夢,那些你想要的,就永遠不會失去。隻要是一做夢,它就會悄悄的回來看你。


    閆婷婷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可真夠逗的,怪不得人家說雞湯都是像你這樣的黃鼠狼熬的。


    曹宇笑道:我怎麽成了黃鼠狼了呢?分明是天神哪吒好嗎!


    閆婷婷望著他猥瑣笑容,嫌棄道:天神哪吒?不是臭猴子嗎?


    曹宇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如夢似真,人這一生就像是那哪吒,踩著西瓜皮一路的滑,滑到哪算哪。


    閆婷婷被他說的直皺眉頭,忍不住問道:嘿嘿嘿,什麽?人生像哪吒?還踩著西瓜皮?這都哪跟哪啊?一個好端端的天神,被你埋汰成了這副樣子?真是笑死我了。


    曹宇不理她的譏諷,繼續道:如果你踩著西瓜皮摔了個跟頭,那就也隻能是自認倒黴,如果一跤之後碰巧撿了個元寶,那就算你摔的昏頭脹腦的,那也是值了,高興還來不及呢,哪還顧著痛啊!婷婷,你說咱們現在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狗屎運啊!你不捧著元寶偷著樂,非去糾結那西瓜皮到底扔的是對是錯幹嘛呢?


    閆婷婷笑得前仰後合,連忙打住道:哈哈,好了,好了,你別再說了,踩著西瓜皮滿地撿元寶,這畫風也太辣眼了,虧你想得出來。


    曹宇正色道:怎麽就辣眼了?出門摔個跟頭都能撿到寶,那不得爽死啊!


    閆婷婷正色道:你出門就是為了撿元寶啊?!如果有一件事情對你沒有一點的好處,你會幹嗎?


    曹宇裝傻道:當然,這人生的樂趣就是在於這踩著西瓜皮到處尋寶的刺激,跟撿到啥有什麽關係?再說了,這事情之前咱們誰能知道有什麽好處啊?不也照樣幹了嘛!


    閆婷婷嗔道:少來,這事至少一開始你就是有目的的!別跟我說你是一無所求的,我現在說的是假如從始至終都跟你沒什麽關係的事情,你會去幹嗎?


    曹宇略一思考,搖了搖頭,隻得如實交代道: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事不關己的事情,還真不知道會不會幹。


    閆婷婷望著他不語,曹宇忽地仿佛是想起了什麽道:我倒是覺得你沒那麽功利,做事情都很隨性,不知是怎麽想的?


    閆婷婷望著他很傻很天真的樣子,不禁笑道:你可真幼稚,我不是你想的那什麽好人,我雖然善良,可也沒那麽天真,人生既然就是一場賭博,那我也要賭個明明白白,輸也要輸個口服心服。


    曹宇聽了頓覺豪氣衝天,哈哈大笑道:說的好,夠爺們兒!當斷不斷,終留遺憾,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拚一拚,奧迪成奧托。


    閆婷婷白了曹宇一眼,嗔笑道:什麽就爺們兒了?!誰跟你是的,就知道貧嘴!咱們現在終於是掙到人頭費了,也算是當上了資本家啦,不再靠賣苦力掙錢,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曹宇不屑道:憑腦子掙錢也是自食其力,也還是勞動人民,同樣的辛苦費力,當然是好事啦!何必這麽糾結。


    閆婷婷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話鋒一轉道:隻要你不就此變壞,那自然便是好事。


    曹宇剛要反駁,便被她打斷道:得了,得了,不跟你鬧了,咱們走吧。


    曹宇壞笑道:你看,是不是又早有預謀了?這是要去哪?


    閆婷婷就像一隻驕傲的公雞,斜著眼睛得意道:是呀,陪我逛街去吧。


    曹宇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不去。


    閆婷婷眼睛一瞪,怒道:幹嘛啊!剛剛過河就想拆橋嗎?


    曹宇連忙收了桀驁,滿臉陪笑道:小的不敢,隻是不想去逛街而已。


    閆婷婷見他認慫,這才收了剛猛霸氣,奇怪道:那你想去幹嘛?


    曹宇懇求道:回學校啊,我約了球了,你就饒了我吧,好幾個月沒活動了,手裏癢癢。


    閆婷婷抱怨道:可我對打球沒興趣啊!


    曹宇小心建議道:那你去幹點別的,不用陪我去打球的。


    閆婷婷本來是想著曹宇會開口邀她一起去打球的,那她就會趁機罵上兩句,裝作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就隨他去了,可沒成想這個混蛋根本就不給她開手電筒的開關,他連個光柱都不給她,這讓她怎麽順著往上爬啊!


    隻能是站在那裏幹瞪眼,氣的直跺腳,語無倫次地罵道:曹宇,你個混蛋!誰說要陪你去打球了?!別這麽臭不要臉,去死吧你!


    曹宇最怕的就是被她纏著,連忙推脫道:姑奶奶,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用不著每天都膩在一起。


    閆婷婷聽了更是悲喜交加,心裏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再長的日子不膩在一起,那也就是孤燈伴麵沒了滋味,嘴巴一撅就要掉下淚來,曹宇見狀連忙哄道:你別這樣,搞的別人好難受。你不也好久都沒跟她們在一起了嘛,難道就不想跟她們一起去逛街嗎?


    閆婷婷將頭撇了過去,再也不想去看這隻討厭的猴子,撅嘴賭氣道:不想。


    曹宇現在根本就不想跟她多話,心裏就隻想著趕緊把這姑奶奶送走,自己好去跟那些個哥們去浪,於是便不由分說地拉起她就往車上走去道:行了,行了,就這樣吧,別耽誤功夫了。


    閆婷婷氣的將他的手甩開,怒道:幹嘛?你急什麽?就這麽不想和我待著嗎?!


    曹宇見她生氣的樣子,隻好妥協道:要不這樣,你先讓我自在兩天,活動活動筋骨,大不了一會兒陪你去吃個飯,意思意思。


    說著便不由分說,連拖帶拽的將她按進了車裏,氣得她連踢帶打地拚命反抗,罵道:好你個曹宇,混蛋,放開我,給我滾下去,不許你上來!


    曹宇那裏會聽她的,直接按住她踢來的雙腿,塞進了車裏,自己也跟著撲了進去,訕笑道:聽話,別再鬧了,陳師傅還看著呢,讓人笑話。


    閆婷婷自然知道隻要有陳師傅在旁,量他也不敢造次,所以不依不饒地繼續肆無忌憚的鬧著。陳師傅看著倆人打鬧感到好笑,可又不敢吭聲,隻得滿頭的黑線提醒他把門關好,就開車反回了學校,倆人就這麽在車上打了一路,一到學校便跟脫籠的小鳥一般,拉開車門就飛了出去……


    氣的閆婷婷直罵道:曹宇,你個沒良心的混蛋,就這麽討厭我嗎?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曹宇頭也不回道:一會兒來找我吃飯。


    閆婷婷怕他跑遠了聽不到了,連忙喊道:哎,別急著就跑啊,我還沒說完呢,一會兒去哪兒吃啊?


    曹宇的聲音遠遠的飄來道:隨便,我都行……


    說著便跑的不知去向,隻留下她淩亂在風中,望著遠處失神發呆……


    曹宇別了閆婷婷,便飛一般的來到了球場,楊小偉遠遠的看見連忙跑到場邊,拿了個袋子跑了過來道:少爺,你來啦,快去廁所換上吧,就等你了。


    說著,便將一袋衣服鞋子遞了過來,曹宇隨手接了過來,就朝邊上的更衣室走去道:等著我,馬上回來。


    球場邊上的更衣室,就是集廁所、更衣和衝涼於一體的一間大房子,裏麵有一排吊起的自來水龍頭全當運動後衝涼之用,而一排長條凳就用來更衣了。曹宇進去麻利地換了身球衣便來到了球場邊上,見王曉玲和幾個女生在場邊看球,便直接走上前搭訕道:曉玲,你們怎麽來了?


    王曉玲向他撇了一眼,俏皮地笑道:怎麽,很稀奇嗎?我們怎麽就不能來了?!


    曹宇笑道:哪裏,歡迎還來不急呢,隻是不知你們什麽時候有了這個愛好。


    王曉玲笑道:你還說呢,你倆都好幾個月不和大家一起玩了,今天怎麽又落單兒了?


    曹宇反問道:什麽叫又落單兒了,我這不一直都單著呢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今天怎麽有空來看球了?難道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王曉玲掩麵而笑道:別自戀了,這都有多少日子不見你了,誰知道你今天會來?你們不是約了和濱海理工打比賽嗎?我們這是來給你們加油的。


    曹宇笑道:原來如此啊,那先謝啦!


    王曉玲俏皮地瞪了他一眼,問道:謝我啥呀?


    曹宇很有自信道:當然要謝你啦,有你們觀敵了陣,那還不完虐啊。


    這時正見何振生在快速插上間磕磕絆絆地接孫曉波一個長傳,直接一腳轟向球門,可惜球沒吃中部位,被他腳麵兜了一下,軟綿綿地射了出去,偏出門框直接飛出了底線,王曉玲跟著眾女先是一聲驚呼,然後就是一陣哄笑,王曉玲不顧眾人哄笑,雙手舉到嘴邊做喇叭狀,喊道:好球,加油!


    曹宇啞然失笑道:什麽好球,你懂不懂啊,要是這麽加油,還不得把他給帶跑偏了呀。


    王曉玲俏皮道:那怎麽了,誰說非得進了才算是好球的啊,我又不是為了來看進球的。


    曹宇哪裏知道王曉玲現在是為什麽這麽興致盎然,隻是見她看得津津有味,不免就想多說兩句道:你不看進球那看什麽?難道真的是來看我的嗎?


    王曉玲回頭盯著曹宇,嘴角掛著一瞥嫵媚的笑意,曹宇舔著臉問道:怎麽?我很帥嗎?


    王曉玲被他逗得“咯咯”直笑道:你哪兒來的那份自信,該不是婷婷這些日子把你給慣壞了吧?


    曹宇壞笑道:怎麽?我說錯了嗎?看你這樣子就不像是來看球的。


    王曉玲此時有曹宇在旁,心情正好,傲然笑道:當然不是來看球啦,要是看球就不會來這兒了。


    曹宇不解道:你什麽意思?


    王曉玲笑道:要是看球,幹嘛不去看電視呢?誰要看你們這破球!


    曹宇了然,問道:你不看球,那來幹嘛?


    王曉玲被他逗得“咯咯”直笑道:嗬嗬嗬,當然是來給你們加油的呀,踢得是好是壞那有什麽關係?


    曹宇笑道:什麽邏輯,這樣也行?


    王曉玲笑道:你這是怎麽啦?難道腦袋讓婷婷給搞壞掉了嗎?這麽蠢的問題,虧你也問得出來!


    曹宇正待做答,遠處傳來孫曉波的喊聲道:曹宇,你還在那墨跡什麽?死性不改,看見美女就邁不開腿?就不怕婷婷看見打死你嗎!還不快過來練球。


    曹宇笑道:看不慣咋的?我就喜歡和美女聊天。


    說著指著繞著場子跑步的張海燕繼續道:不像是你,當著她的麵兒,你敢跟妹妹們說句話不?


    王曉玲笑得花枝亂顫道:你別拿我說事,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你們這兩個情種我可都不敢奢望。


    孫曉波笑道:看你這骨頭輕飄飄的樣子,怕是就剩下藥渣了吧?


    曹宇笑罵道:快給我閉嘴!是不是要找我虐你啊!


    孫曉波笑道:來呀,看看你的童子功廢了沒有?


    楊小偉在一邊起哄道:他的童子功不都早都破了嘛!現在別成了軟腳鴨就很不錯了。


    曹宇罵道:楊小偉,你小子是不是活膩味了?!來來來,重新分撥,看我怎麽弄死你們!


    說著就扭腰掄手,活動起身子準備下場,還不忘轉頭衝王曉玲叮囑道:待會兒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好球,你要好好拿個本子把它都記下來。


    王曉玲“咯咯”直笑道:好球就好球唄,要我拿本記什麽呀?


    曹宇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心得,這樣看球才能進步,就是看見好球後你的感想,回頭寫個觀後感,寫好了記得給我看看。


    王曉玲被他的厚臉皮逗得無語,就剩下掩著嘴傻樂了,孫曉波笑道:別聽他胡扯,我今個就專門盯他,看他能有什麽能耐,順便也教教他什麽叫做臭不要臉。


    曹宇和孫曉波倆人就這樣吵著嘴,各帶了一隊人馬在場上幹了起來,這倆人就像是火星撞地球,帶得大家滿場飛奔,場麵頓時熱鬧非凡,曹宇善攻,踩著單車步盤著球,像火星人似的左突右鑽,想在人縫中殺出一條路來;孫曉波主防,就像一堵銅牆鐵壁,帶著隊友對曹宇進行夾防,阻擋著他銳利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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