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隻有無語,他現在已經被閆婷婷打上了壞人的標簽,怎麽討好都是想害朕,怎麽做都是錯的,他想了想,隻好用舍身來博得妃子笑了,他聳了聳肩,尬笑道:你不是說了嘛,我是泥巴,這泥巴比石頭還扛造,摔爛了和點你的眼淚,揉巴揉巴還是個泥球,不礙事的。


    閆婷婷終於如願以償的破涕為笑,“噗嗤”笑出聲來,跟著鼻涕眼淚流了一臉,趕緊抓起濕巾擦道:你這個家夥,太煩人了,以後不管怎樣也不許你打架!


    想了一下,又補充到:我以後也不要再玩泥巴了!看見就煩,討厭!


    閆振東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別再說這個了,曹賢侄,你繼續說,我們都有興趣聽呢。


    曹宇點頭道:好的,他們要是真的就那個帶頭的小子有家夥的話,我還真有可能把他們全都幹翻,你別看他們人多,我一拳打倒一個,首先在氣勢上就壓住了他們,而且我打倒他們的位置也是有講究的,我讓他們都倒在我周圍,這樣一來,他們如果要救同伴,我就有機會突襲他們;他們要想上來圍毆我,又會被倒在地上的人盾所阻,不能一起近身,隻要他們不能拿著刀子群毆我,我就有機會各個擊破。僅憑單打獨鬥,他們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我有很大的機會把他們全部打倒!


    曹宇這說的有點吹牛,完全是為了安慰閆婷婷,打架就像打仗,情況瞬息萬變,他隻能隨機應變,哪能預先編排,他連能不能一拳打倒對手都不可能事先知道,又怎麽可能知道那些個流氓如何倒下,又倒向什麽地方,那隻是碰巧都倒在他周圍而已。但他要把這些人迅速打倒,並且準備利用他們倒下的位置來掩護自己,尋找機會,這些思路是他預先想好的,剩下的就隻能看運氣了。


    閆婷婷現在滿心歡喜的聽著曹宇吹牛,此時連忙招呼服務員道:小弟,快來,再給他來杯啤酒。


    曹宇見閆婷婷又開時調侃他,隻好閉嘴,閆婷婷認真道:你給我記住,以後不準再打架了。


    曹宇無奈地辯解道:你不能什麽架都不讓我打吧,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呢,我也不能打架?


    閆婷婷斬釘截鐵道:不能,什麽架都不能打,想別的辦法,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險嗎?!都快把我給嚇死了!


    曹宇嬉皮笑臉道:是嗎?那是你見的少,以後跟著我,見多了就習慣了。


    閆婷婷心中一跳,立刻板起臉嚴肅道:曹宇,我是認真的,不開玩笑。


    曹宇見閆婷婷真的急了,隻得吐了吐舌頭,不以為然道:多大點事兒啊,看把你嚇的那樣子。


    閆振東插話道:剛才我們在那裏聽警官說,那個領頭的是個負案在逃人員,涉嫌尋釁滋事、故意傷害、流氓罪,還有兩個是刑滿釋放人員,其他的也是拘留所裏的常客,他們身上總共有三把刀,你打倒的四個裏邊有兩把。


    曹宇這才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險,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沒想到還真的是有些危險,那兩把刀估計是那兩個頭身上一人一把吧,那還剩的一把刀呢?怎麽沒掏出來?


    閆振東笑道:那剩下的估計就像你說的,被你嚇得連親媽都想不起是誰了,那還記得掏刀啊,直接就被警官給撲倒了。


    打架是一種高強度的對抗運動,現場情況瞬息萬變,根本就來不及用大腦思考就要做出你以為的正確判斷並立即付之實施,大腦在這一過程中通常都會被直接的短路掉,由眼耳等感官直接驅動四肢迅速做出反應,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做事根本就不過腦子,那都是全靠平常的訓練對肌肉運動形成記憶,再由感官觸發形成條件反射。


    所以職業格鬥選手根本就不靠大腦去想,全憑肌肉記憶做出反應。如果你在打架的時候還能想著接下來該如何出招,或者想著見招拆招,那隻能說你沒打過架,一定就是個假把式。


    為什麽說氣勢很重要?那些個帶魚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像你這種假把式的,如果你還有時間去想的話,一定就會被對方渾身上下的帶魚所鎮住,心生怯意,這架就算是已經輸了,現在知道為什麽黑澀會是人是鬼的都紋帶魚了嗎?就是要在氣勢上唬住你,直接把你嚇懵掉!


    曹宇當然是職業的啦,他在打架的時候,就隻能看見對方的拳頭,所以,帶魚對他無效。


    曹宇聽了閆振東的解釋,立刻了然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就好了。


    可轉念一想,又糾結道:那剩下的刀子在誰身上呢?我怎麽就沒發現他呢?這點是我疏漏了,光顧著打倒那幾個帶頭的了,忽視了還有人有刀,他要是拔刀傷了婷婷,那可就真的壞了。這都怪我,太大意了。


    閆振東連忙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責備自己,百密一疏,也是正常,更何況有些人帶刀也不都是想著傷人的。


    閆婷婷不解道:不想傷人,那帶刀幹嘛?


    閆振東笑道:也有些人帶刀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他如果不往前衝,那多半就是為了壯膽,所以,曹賢侄你是對的,打倒了那幾個帶頭的,其他人就能震懾的住,這沒什麽問題,你想的挺好的。


    曹宇釋然地點了點頭道:閆叔叔說的是,對了,我又想起一件事來,我好像動手之前把婷婷交給陳師傅了,有陳師傅在,相信他們也傷不了婷婷的。婷婷,我說的對嗎?


    閆婷婷點了點頭,撅起嬌唇抱怨道:你怎麽才想起來啊!把人家丟在了一邊,不管不顧地就衝上去了!


    曹宇疑惑道:沒有吧,我好像是把你交給陳師傅了!


    閆婷婷笑道:哈哈哈,交了沒錯,是把我推給陳師傅了,怎麽忘性這麽大啊?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曹宇連忙解釋道:我沒那個意思,我當時確實是有些斷片兒,不知怎麽搞的,我一緊張就容易有些事情想不起來,所以我一般都要事後再回憶一下,把這些事情再重新的串一遍,看看還有什麽疏漏的。對不起,婷婷,我不是有意的。


    閆婷婷見曹宇心不在焉,但又一臉的誠懇,知道他並不是在敷衍她,而是真的在想事情,於是道:算了,不跟你計較,原諒你了。


    打架是一種能夠讓你多巴胺極度分泌的極限競技運動,在這多巴胺的驅使下,你的心跳血壓都會迅速的飆升,達到巔峰的狀態。人在如此激烈地對抗運動中,會將那些與之無關的其他係統統統關閉掉,所有的養分都會隨著血液供應給最需要的器官,那就是感官和四肢,許多和打架無關的次要器官都會因為暫時性的缺養而被短暫關閉。


    這是人體的一種自我調適到極限狀態的機能,所以當你打完架時,會有很多事情記不清楚,那就是因為當時大腦被暫時性的關閉了,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斷片兒。


    曹宇有個習慣,就是每次打完架都要將整個經過重新複盤推演一下,看看哪裏還存在問題,以便給下一次打架提供經驗積累。知道為什麽各種運動需要教練輔助了嗎?因為運動員在參加比賽的時候,所有的精力都注入項目本身,其他的一切都會被他忽略掉。


    所以需要一個教練在一旁幫他觀察整個過程,這就叫旁觀者清,打架自然沒有教練,你要是想總贏,就要像曹宇那樣,養成複盤的習慣。隻是知道一通的瞎打,不及時總結得失,憑什麽能總贏啊?!


    曹宇就這麽自顧自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又認真地反複推演著每一個細節,甚至連飯都忘了吃,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他不是在裝出認真思考的樣子,好讓別人覺得他很深沉、故弄玄虛,他隻是在本能的複盤,閆婷婷見曹宇這認真思索的樣子,自然不忍心打擾,就在一旁坐著,嘴裏叼著勺子,美美的欣賞著他認真投入的樣子。


    曹宇將整個過程推演了一遍,冷不丁問道:閆叔叔,您為什麽昨天就知道我們會出事呢?


    閆振東奇怪道:沒有啊,我不知道你們會出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呢?


    曹宇不解道:您不是提前跟那裏的警官都打了招呼嗎?您要是不知道會出事情,提前找警官幹嘛?


    閆振東坦言道:哦,你說的是這個啊,我真的不知道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如果我要是提前知道的話,那肯定是不同意讓你們去的,或者早就派人把他們全抓起來了,哪能讓你們去冒這麽大的風險!


    閆振東見曹宇點頭,繼續道:但我知道火車站那裏人員情況比較複雜,所有才堅持讓陳師傅跟著你們,我昨天就說了,像火車站、長途汽車站這種地方,肯定是魚龍混雜,其中免不了會有些犯罪分子。


    曹宇沒坐過飛機,於是好奇道:那飛機場呢?那裏的人流應該也很密集才對。


    閆振東笑道:因為飛機票很貴,絕大多數普通老百姓是坐不起的,而且登機要查驗身份證件,所以飛機場的治安明顯要好很多,將來你們找個機會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曹宇道:原來是這樣啊。


    閆振東繼續道: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有些事情做在前麵會比較好,以防萬一嘛,所以就讓他們提前給那裏的警局打了個招呼。你怕傷了婷婷,我還怕傷了你呢!要是真把你給傷了,我如何向曹領導交代啊?


    說罷,不由得望了曹宇一眼,閆振東找人通知警局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告訴那人曹宇的背景,讓他的朋友們都知道曹宇跟他閆振東家走的很近,這對他閆振東肯定沒什麽壞處,這點他當然不能告訴曹宇啦,他見曹宇認真聽著,於是繼續道:曹賢侄,你有沒有想過,在火車站賣報除了好處之外,還會有沒有什麽問題?如果都是好處,沒有問題,這樣的生意誰不願意去做啊,為什麽會等到你來做呢?


    曹宇道:這個之前是有想的,我隻是覺得這種地方一定會有許多人來做的,所以不會存在地盤的問題,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類似黑澀會性質的人參與,這黑澀會原來隻在港台電影裏見過,它們不都是開賭場妓院、賣毒品槍支,幹大買賣的嗎?沒想到他們會摻和到賣報紙這樣的小生意上來,賣個報紙怎麽會這麽的不容易呢?!


    閆振東笑道:有人就有江湖,就有社會,你別說賣報紙了,就連要飯都有幫派的。


    曹宇笑道:這個我知道,丐幫嘛!金庸小說裏有寫的。


    閆振東認真道:你還別笑,現實社會裏就是這樣,不信你哪天找個地方去要個飯試試,看看有沒有人來向你收保護費。


    曹宇不解道:那為什麽我們之前賣報的時候沒碰上黑澀會呢?


    閆振東哈哈大笑道:那是因為這路邊的生意油水沒那麽大,養不起這幫小混混。


    曹宇若有所思道:明白了,看來這火車站可做的生意還不少啊,光靠這賣報紙的生意是養不起這麽多的小混混的。


    閆振東點頭道:是呀,人流量大的地方一定是有很多坑蒙拐騙撈錢的事情。


    曹宇道:可我們平常為什麽就沒見過這些黑澀會的人呢?


    閆婷婷不屑道:這有什麽稀奇的,你不是以前還沒見過賣報紙的嗎?!


    閆振東道:婷婷說的沒錯,你要是去機場看看,就知道那裏沒有賣報紙的人,也沒有什麽黑澀會。


    曹宇好奇道:那是為什麽呢?


    閆振東笑道:人的層次不同呀,坐飛機的人和坐火車、長途車的人層次就不一樣,而且機場那裏的管理也比火車站要規範許多,在機場如果你想買報紙就隻能去商店,有的飛機上還免費提供報紙。


    閆婷婷插話道:曹宇,你沒坐過飛機嗎?


    曹宇老實道:沒有。


    閆婷婷道:那你也沒出過國嗎?


    曹宇有些遺憾道:是的,別說出國了,連省都沒出去過。


    閆婷婷驚訝道:以你這家庭出身,連省都沒出過?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曹宇不以為然道:那有什麽奇怪的,小的時候跟姥爺去過北都,那時太小了,沒什麽印象。上學以後就顧著學習了,還有各種的班,父母工作也忙,哪有時間帶我出去。


    閆婷婷笑道:想不想出去看看?我是指出國。


    曹宇眼睛一亮道:當然想啦,不然學英文幹嘛。


    閆婷婷心裏樂開了花兒,她和曹宇又找到了一個共同的興趣點,高興道:那好呀,咱倆以後可以一起去。


    曹宇道:可我不想跟海燕那樣準備待在國外。


    閆婷婷奇怪道:那是為什麽呀?國外不是挺好的嗎?


    曹宇道:國外好是好,但那畢竟是外國人的地盤,咱們去了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聽說咱們的人去了都隻能做苦力,到處受人欺負,隻有在這裏混不下去了才會出國。


    曹宇說的沒錯,在那個年代出國有兩類人,一類是高端人才,由國家出錢送出去讀書的,這樣的人很少。另一類,也就是絕大多數人,就是出去討生活的,去外麵的中餐館裏跑堂、刷盤子。


    自費留學還不流行,那都是極個別的有錢人才幹的事情,曹宇在這兒待得挺舒服的,要啥有啥、順風順水,當主人翁挺滋潤的,幹嘛要出去當孫子呢!他才沒興趣去插洋隊、受洋罪呢。


    閆婷婷聽了哈哈大笑道:沒讓你去打工,咱們隻是出去走走、看看、玩玩,吃點好吃的。


    曹宇咧嘴樂道:這個我喜歡。


    閆振東插嘴道:你們出去見見世麵也好,以你們倆的悟性,去見識見識,一定能領悟更多的道理,這對你們一生的發展很有幫助。我讀書不多,但從小就坐著船世界各地的跑,依我看,這見世麵從某種意義上講,比讀書還要重要。


    曹宇不解道:這是為什麽呢?


    閆振東笑著解釋道:這世界大的很,有窮有富,發展階段各不相同。但大家發展的道路卻是基本上差不多的,有規律可循。在那些發達地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也許也會在咱們這裏重新再來一遍,見的多了,懂的也必然要多,所謂見得多了,看得就會遠,就是這個道理,別人的現在也許就是咱們的將來,多去外麵走走,看看別人曾經發生過什麽,做了什麽,就對咱們要做什麽會有幫助,不是有一句話,叫“以史為鑒,可以……可怎麽來著,那句話是怎麽說的?


    曹宇道: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閆振東笑道:對,就是這個意思,“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就是說的這個道理,你閱曆越豐富,處理起問題來就越有辦法。眼界這才是人與人之間最本質的差別,這才是決定你一生命運的根本原因,別看我們大家都生活在這同一個世界裏,可因為眼界不同,見識不同,所以每個人才有了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人生境遇,你接觸到不一樣的人,就會遇見不一樣的事情,有著不一樣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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