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傅的話音震耳,嚇了那幾個流氓一跳,領頭的那個倒也是見過些世麵,他不是回頭去看來的是誰,而是本能地伸手向自己的褲兜裏摸去,一旁的同夥立刻明白了他要想幹嘛,連忙大聲提醒他道:別亮家夥,小心條子!


    與此同時,曹宇聽出是陳師傅的聲音,循聲看見陳師傅的身影,他顧不上多想,連忙拽過身後已經嚇得篩糠的閆婷婷,一把推向了陳師傅的懷裏,口中喝道:交給你了!


    除了閆婷婷這個後顧之憂,他渾身輕鬆,立刻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他已經是等來了陳師傅的助陣,這架已經轉化到了兩可階段,有可能完全不需要他來出手就能解決問題。他此時心思電光火石般飛轉,快速地評估著形勢,他隱約地瞧見陳師傅身邊還有幫手,心裏立刻就有了底氣,手腳就不由自主的開始發癢。


    剛才這幾個混混未免也太過囂張,不給他們身上留下點紀念似乎也說不過去,他從小到大欺負人慣了,這麽完好無損的放過這些個人渣,讓他們能夠用腳走進這班房,還能用嘴吃牢飯,這根本就不是他曹宇的做事風格啊,說出去肯定會讓人笑話的。


    更何況他看見領頭的那個流氓被嚇得將手伸向了褲兜,這是要拿什麽大家心裏都非常清楚,這給了他一個明確的動手理由,曹宇“噈”地就發動了,毫無征兆,從人畜無害到如狼似虎之間連一幀過渡的畫麵都沒有,直接跳轉,就像是一隻搏兔的貓頭鷹那樣,悄無聲息地就撲到了那個帶頭的流氓近前。


    曹宇一個墊步,右手直拳隨著他身體的降臨已經呼嘯而出,灌注了他全力的一擊帶著“呼呼”的疾風,直封那個流氓的左眼,那個流氓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因為同伴的提醒讓他有些分神,說是遲那是快,就著麽一怔的工夫,曹宇的後手直拳就已經到了眼前,隻聽“嘭”一聲,左眼被錘了個結結實實,眼是門麵上最薄弱的器官,而且那拳的衝力直慣大腦,造成了嚴重的腦震蕩,那個流氓連“哼”都來不及“哼”,便仰天倒地,昏死了過去。


    曹宇身形變換,向左跨步,瞬間撲向那個倒下混混的左側身後,那裏站著的人便是提醒同夥“小心條子”的家夥。曹宇早就瞧見這夥人裏隻有他倆靠得最近,眼見這人剃著光頭、滿臉橫肉,始終緊緊的跟在那個領頭的混混身後,應該也是一個頭頭,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懂,所以這個家夥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他的下一個目標。


    隻見這個家夥大臉盤子連同光頭黑紅油亮,麵露猙獰,身形更是高大威猛,胸口還紋著兩條帶魚。曹宇覺得這人除了那身橫肉之外,哪那看著都像是這群人裏最能打的樣子。於是他想著要是把他倆給拿下了,那其他人就該能散了吧?!


    再說這家夥剛才提醒那個頭頭別動家夥,曹宇認定他很有可能和領頭的一樣,身上也帶著家夥。這種人經驗老道,是局子裏的常客,急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所以曹宇打算先下手為強,不打算給他留下耍流氓的機會!


    於是他在跨步上前的同時,側腰探手摘下了身上背的報紙挎包,直接向那個流氓的光頭上掄了過去,那個流氓也是反應很快,本能地舉手一架,怎奈書包中的報紙太沉,像磚頭似的連手帶包一起撞向了他的光頭,結結實實的來了個親密接觸。


    隻聽“嘭”的一聲大響,那流氓被挎包兜頭一擊,身子立刻一歪,踉蹌著向曹宇左側撲倒過來,隻見那人彎腰低頭臉朝向地,跌跌撞撞地調整著步伐,雙手探出意防摔倒,根本就沒有反攻的能力。


    曹宇趁機順勢跨步上前,身子向右一擰,左前手勾拳由下往上迅猛出擊,迎向那人的麵門,直中鼻梁,那人被這記重拳打得臉立刻向天仰起,鼻涕口水在空中拉出一條透明的絲線,身體裏的骨頭也像是被這根絲線抽了出去似的,就光剩下了一灘爛肉,輕飄飄地隨之騰起,然後又重重地摔向了地麵,“啪唧”一下子摔了一地,鼻血咕咕噴湧。


    曹宇再也不瞧那人一眼,借著一衝之勢,撲向旁邊還沒醒過夢來的第三個流氓,那個流氓見曹宇瞬間打倒了兩個頭頭,又向他撲來,大叫一聲“不好”,身子本能地向後一縮,在向後急退的同時反身就跑。


    怎奈曹宇速度奇快,瞬間來到麵前,在那人拔腿欲跑的時候,曹宇探手勾住了他正往後閃的脖子,渾身的重量借手便壓了上去。曹宇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了流氓的脖子和肩上,那個流氓隻能伸著雙手阻擋,腳下卻不聽使喚地掙紮踉蹌向曹宇懷中撞來。


    曹宇順勢提起膝蓋向那個流氓的胸腹結合部狠狠地撞了過去,那個流氓下意識地伸手欲擋。但還是晚了一毫,曹宇的膝蓋突破了流氓的雙手雙腿,結結實實地頂在了他的胸腹交接之處。那個流氓隻覺得胸骨塌陷,心髒被壓得瞬間停跳,一聲悶哼,雙手捂著胸口,身子佝僂了下去;


    曹宇將他順勢向右一帶,擋住從右邊趕來的流氓,他右腳落地,身子再次順勢向左邊一閃,跨步迎向從左邊向他襲來的流氓。那個的流氓見曹宇向他衝來,立刻站穩身形,揮著王八拳朝曹宇兜頭掄來。


    曹宇揮手架開那人胡掄的擺拳,人已衝到近前,那人本能想抱住曹宇的腦袋,將他的進攻化解。可沒成想曹宇突然哈腰低頭,以頭當拳,直接照他的嘴巴頂了過來。那人雙手抱了個空,又露出了麵門空擋,被曹宇一頭撞了進來。


    那人都沒來得及大叫“不好”,就被曹宇以頭當拳,正撞在那人的嘴上,立刻門牙折斷,滿嘴是血,真是疼得他滿地找牙。可這還沒完,曹宇撲進那人懷中,反手架開那人正欲捂嘴的雙臂,直接勾摟住他的脖子。


    曹宇轉身,再要尋找下一個目標,隻見5-6個便衣已將剩下的幾個流氓摁翻在地上,全部拷了起來。


    閆婷婷在陳師傅身旁,驚的雙手握拳,放在嘴前,心驚肉跳地看著曹宇打架,曹宇給流氓們的每一次重擊,都仿佛是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不時閉眼咧嘴,一直替那些個流氓感到疼痛鑽心,不時地倒吸一口冷氣,後來嚇得她都不敢看了,就這麽雙手捂臉,眼睛從指縫中躲躲閃閃地偷瞄著曹宇,連“啊”都沒來得及喊上一聲,事情就結束了。


    曹宇直到此時才感到渾身脫力,連站都站不穩了,他現在心跳一百八,血壓一百八,渾身顫抖、口舌發幹、呼吸困難,他隻得彎下身子,雙手撐在大腿上,吐著舌頭冒著汗,哈著身子撅著腚,說不出的狼狽樣子,“呼哧呼哧”光剩下喘了。


    閆婷婷見了,焦急萬分,連忙和陳師傅跑到曹宇麵前,陳師傅伸手攙扶住曹宇,問道:曹宇,你怎麽了?沒事吧?


    閆婷婷見曹宇這副狼狽的樣子,擔心的不行,急得直哭,連忙用手在曹宇背上又胡擼又拍,幫著他叨氣,焦急的關心道:曹宇,你怎麽了這是?你別嚇唬我啊!


    曹宇一邊低著頭喘氣,一邊擺擺手道:唉呀媽呀,累死個屁的了,沒事的,讓我喘一會兒就好了,你別拍了,難受,有水嗎?


    閆婷婷連忙吩咐陳師傅道:快,去買瓶水來!


    又望著眼前狼狽的曹宇,心裏那個疼啊,眼淚忍不住噗簌簌地往下掉,她胡擼著曹宇的後背,急切地問道:曹宇,感覺有什麽不舒服嗎?要不要緊?要不要陪你去醫院?


    曹宇臉色煞白,渾身冒汗,擺了擺手低頭喘著道:剛才用力過猛了,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片刻之後,曹宇的心跳血壓平複,他吐了口口水,直起了身子,接過陳師傅遞過來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這才稍稍恢複了精神。


    陳師傅見曹宇臉上有了血色,知道他已經恢複了過來,連忙恭維道:曹少爺,您真的是厲害啊,瞬間就放翻了4個,功夫確實不得了啊。


    閆婷婷見曹宇恢複如常,破涕為喜,眼裏滿是崇拜道:曹宇,真的是沒想到啊,你竟然這麽能打!


    曹宇撇了她一眼,又仰脖喝了口水,淡淡道:怎麽樣,這回讓你見識了吧?!還滿意嗎?


    閆婷婷不住點頭道:見識了,見識了,相當的滿意!你這用的是什麽功夫啊?這麽厲害。


    曹宇人已恢複,立刻就開啟了裝b模式,一臉風輕雲淡道:這不是什麽功夫,這是格鬥術。


    閆婷婷笑盈盈的順便開啟了傻白甜模式道:格鬥術?這名字好好聽啊,聽著就像是很能打的樣子,格鬥術是屬於哪一門的武功呀?華山還是武當,對了,一定是少林寺的功夫吧?真的好厲害。


    曹宇一聽立刻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向眼前這個漂亮的白癡,他倆人根本就是兩個物種好嘛!他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正是那種天蒼蒼,野茫茫,麵對風雨心縹緲,風瀟瀟,雨漂漂,獨立天地眼空茫。他這是救了誰?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是不是在造孽啊!也許讓她自生自滅更符合自然規律一些!


    他突然覺得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麽非要這麽不管不顧地救這個白癡呢?如果丟下她跑掉,那該有多好啊!那不是就真的解脫了嘛,還他自由,一了百了?


    閆婷婷見曹宇望著她發呆,臉就是一紅,嬌嗔道:幹嘛這麽看人家,腦袋裏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這危險剛過,就又開始瞎想,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麽長的!


    曹宇一頭霧水,連忙辯解道:嗯?我沒想什麽啊。


    閆婷婷現在哪好意思說他啊,喜歡還來不及呢!連忙羞著打斷道:行了行了,別再解釋了,快說說你是怎麽把他們打倒的吧!


    曹宇收回思路道:什麽,你剛才沒看見嗎?


    閆婷婷紅著臉,不好意思道:人家剛才害怕,緊張得都沒敢看,你給我講講吧!


    曹宇道:噢,是這樣啊,其實也沒什麽好講的,事情已經過去,再講不成了吹牛了嘛!你也知道,我做人是很低調的。


    閆婷婷用一種你懂的眼神望著曹宇,揶揄道:呦呦呦,還謙虛起來了,這不太像你的風格嘛!


    曹宇當然是不想放棄這能讓他吹一輩子的資本啦,隻可惜對方是這個白癡,根本就get不到要點。這打架和踢球一樣,隻有跟哥們切磋才有意思,就跟是女生找男生來切磋化妝一樣,那除了添堵,根本就不會有什麽樂趣!


    倆人沒有共鳴,跟她討論和對牛彈琴沒什麽分別,他心中得意,但苦惱那些技術點無人傾訴,無人能識,更無人能懂。他隻剩下唯一的一件能做的事情,那就是“裝b”,他苦笑著淡淡道:這幾個小毛賊也太沒用了,一點都不經打,要不是那幾個警官插手,我能把他們全幹趴下!


    閆婷婷聽了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歡看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


    閆婷婷說的是實話,可這實話未免也太傷人了,曹宇立刻抗議道:我哪裏有胡說啦?!


    閆婷婷毫不留情地揭穿道:剛才看你累成狗的那副德行,要不是有警官蜀黍趕來幫忙的話,恐怕你現在早就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曹宇立刻分辨道:你那是不懂,我跟你說,我那是打完了之後放鬆,要是提著氣的話……


    閆婷婷不想跟他討論“氣”的問題,因為她不想再去回憶他累成狗的樣子,女生嘛,都喜歡把那些看著讓人難受的事情盡快的從記憶中抹掉,隻保留那些個美好在心間,這就是所謂的文學加工吧!


    閆婷婷當然也是這麽想的,那些個血刺呼啦的畫麵現在正在她的腦海裏飛速地向著賞心悅目的方向轉換著,唯美好看,就跟現在開美顏是一個道理,那些個血腥的畫麵馬上就跟電影裏的差不多了。


    曹宇在那裏麵當然是“嘿哈”大俠啦,根本就不能像狗那樣的喘氣!那也太破壞她的心情啦,她現在連“氣”字都聽不得,連忙打斷道:哎哎哎,咱們不說這個了,對了曹宇,你剛才為什麽不用腳踢他們呢,電影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嘛!用腳來踢,嘴裏還“呀呀”叫著,多有氣勢啊!看著就讓人覺得帶勁兒!


    曹宇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進一步加深了他剛才的後悔,閆婷婷現在發現她很喜歡曹宇這種拽拽的樣子,於是笑問道:怎麽,幹嘛又這副樣子看我?!


    曹宇憂傷道:不想和你討論技術問題,和你沒什麽共同語言。


    閆婷婷笑罵道:幹嘛?瞧不起人,我當觀眾想看你耍酷還不行嘛!


    曹宇笑道:你見過釣魚的向魚耍酷的嗎?完全是兩個物種,說你也不懂。


    陳師傅饒有興致地在一旁插話道:我們在格鬥實戰中一般不用腿的。


    閆婷婷好奇道:那是為什麽呢?


    陳師傅笑道:不論是邊腿、彈腿、掃踢、回蹬等等等等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閆婷婷不解道:什麽弱點?


    陳師傅耐心解釋道:金雞獨立,重心不穩啊!你想啊,這一條腿站著很容易摔跤不是嗎?如果被對方抓住機會把你給摔倒了,那可就麻煩大了?


    閆婷婷依然不解道:有什麽麻煩?爬起來再打就是啦!


    陳師傅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實戰不是擂台,跌倒了就意味著受傷和死亡,沒人能幫得了你。


    閆婷婷充分施展了她在這方麵的白癡,連續著十萬個為什麽道:那是為什麽呢?


    陳師傅現在明白曹宇為什麽拒絕跟她討論這個問題了,就像你跟女生去討論化妝為什麽要卸妝、保濕、打底、除袋、退黑、祛痘、展紋等等等等這麽多步驟一樣,你想她會有耐心搭理你嗎?幸好男生都沒那麽好奇,可惡的是女生都是用好奇來表示她對男生的關心。


    陳師傅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道:如果是擂台上,這腿功還有機會展示,因為你一旦失去重心摔倒了,裁判會立刻終止比賽來保護你不會受到嚴重的傷害。實際格鬥的時候沒人來幫你終止呀?!


    閆婷婷好奇心爆棚道:不是有那麽多圍觀的嘛,難道就沒一個人出來拉架的嗎?


    你看,聊不下去吧,把自己的命交給看熱鬧的,這架還能打嗎?!這麽簡單的道理閆婷婷當然是不明白的,因為她就把自己的小命都交給了她恨之入骨的曹宇,現在不照樣好好的嘛!這樣的問題她接下來還有很多:什麽她覺得飛腿省力啦,威力比拳頭大,這麽站在原地不動,一掃就能打倒一大片啦,不用像曹宇現在這樣,跑來跑去的,累成狗……


    陳師傅隻好甘拜下風,不再答話,不然就這些個問題又能寫出一萬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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