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西北的小山村裏,馬國利正坐在桌旁,獨自一人就著桌上一盤山藥蛋子喝酒。張彩霞走了快兩年了,但在馬國利看來,這家還是他張彩霞的家,因為他馬國利一進這個門就能覺察出她張彩霞的存在,就像這家裏的空氣,就像這家裏的味道,無處不在。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自打張彩霞住進來以後,他馬國利就再也沒在這間屋子裏和其他女人行過苟且之事了,以前她張彩霞在的時候不行,可現在她張彩霞走了也還是不行,他馬國利隻要想在這兒和其他女人辦那事兒,就總能覺察到張彩霞的那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他不是不想,他是不行,真的是不行,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是打心眼兒裏不行了,在這間屋子裏,張彩霞把他馬國利從精神上給閹割了,她張彩霞死死地鎮著馬國利,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此時,崔秀蘭推門進來,賣弄著風騷款款走來道:這些年你咋消停了?不光是不鬧騰那些個狐狸精了,甚至連我也不惦記了?


    馬國利自顧喝著酒,這正是他的鬱悶之處,他不想看見他的女人們一臉嫌棄的從炕上下來,提起褲子,頭也不回就走的樣子,這和他的曾經反差太大了,他丟不起那個人,所以他頭也不抬道:沒心思。


    崔秀蘭走到桌邊坐下,拿起馬國利的酒杯喝了一口,眉目含春湊近前挑逗道:媳婦都走了快兩年了,還惦記呢?


    馬國利不答,崔秀蘭繼續道:聽說你那家夥事兒現在不行了?


    馬國利最怕的就是她提這事兒了,隻得拿起酒杯自顧喝了一大口酒,頭也不抬道:沒心思。


    崔秀蘭醋意大發,嗔道:呦呦呦,都是山藥蛋子,頂飽不就得了,還管個大個小,有那麽挑嗎?


    馬國利自顧抓起一個山藥蛋子,剝了皮,仔細地端詳著,頭也不抬道:都是山藥蛋子不假,她是剝了皮的山藥蛋子,你吃過剝了皮的山藥蛋子,就不會再吃不剝皮的了,剌嘴。


    崔秀蘭嗔怒道:呸,你個臭流氓,不要臉!喜歡她是吧?那也沒見你少打她呀,裝什麽大尾巴狼啊!


    馬國利將那個剝了皮的山藥蛋子丟進了嘴裏嚼著,自我陶醉道:那不一樣。


    崔秀蘭好奇道:有什麽不一樣?


    馬國利抬頭,眼冒色光,壞笑道:滋味兒不同。


    崔秀蘭有些好奇道:那她是啥滋味兒呢?


    馬國利咋麽著嘴裏的滋味,慢悠悠地回味道: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就像這山藥蛋子,滋味各不相同。


    崔秀蘭醋意大發,嫵媚地盯著馬國利道:流氓!她有那麽好嗎?你怕是知道她跑不了,變著法的折磨她,喪盡天良的東西!畜生!


    看了會兒馬國利,繼續道:喂,跟你說個正事,海燕現在出落得比她媽當年還要水靈兒了,咱們村長家的祥子看上她了,你啥意見。


    馬國利道:不成,她是柱子的媳婦。


    崔秀蘭道:啥?你坑了她媽一輩子,還要坑人家閨女?就你那傻柱子?怎麽能配得上她?你積點陰德行不行,小心閻王早早地把你收了去。


    馬國利道:你這啥話?我養她娘兒們那麽多年,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這個不成。


    崔秀蘭譏諷道:還不能流外人田呢,都走了這麽些年了,連個信兒也沒有,怕是回不來了。


    馬國利道:她背著事兒呢,遲早得回來。


    稍頓,崔秀蘭道:你要是還惦記她們,就應該去把她們找回來。


    這話說到馬國利的心坎上了,在這個問題上他一直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崔秀蘭這麽一鼓搗,讓他下了決心,他決定要去把張彩霞找回來,這不是要去找回一件屬於他馬國利的財產,他對財產沒什麽概念;這也不是要找回一個屬於他馬國利的女人,他頭兩個媳婦跑了,他都不在乎;在他看來,他這是要去找回場子,他要找回他昔日的雄風、往日的光榮,他要重振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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