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漠疑惑的將錦盒打開。


    其內有一方金璽,金璽呈方形,長寬各有3厘米,其上盤有一龍形鈕,龍首昂揚,龍軀盤旋成s形,須爪俱全,形象生動。


    捏住龍身拱起地方,張漠將金璽翻轉。


    與太平天國金璽不同,這上麵的字很少,僅有四個字,呈田字格排列。


    學習雕刻已經有段日子的張漠,認出了這上麵的字是陰刻小篆。


    小心辨認。


    “文帝行璽?”


    張漠疑惑了。


    所謂文帝應該是指諡號為“文”的皇帝。


    但,這“文”可是對一個皇帝很高的評價:


    經緯天地曰文,成其道。


    道德博聞曰文,無不知。


    學勤好問曰文,不恥下問。


    慈惠愛民曰文,惠以成政。


    因此曆史上的文帝均非無名之輩。


    如漢文帝劉恒、魏文帝曹丕、吳文帝孫和、晉文帝司馬昭、隋文帝楊堅、唐文帝李世民、明文帝朱棣、清文帝皇太極。


    皆可謂是影響力極大的皇帝。


    但是令張漠疑惑的是,在他的感知中,這枚金璽形成的水網僅有方圓百米範圍。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文帝,竟僅是西夏末李晛兒那一級別的,就連太平天國的洪秀全都不如。


    這與它“文帝”的諡號可是太不想配了。


    而且,諡號是華國古代皇帝去世之後,朝廷依其生前所作所為,而給出的一個具有評價意義的稱號。


    顧名思議,就是皇帝死後才會有的。


    可是,這枚印台的四壁有明顯碰痕,印麵及印周均可見朱紅色印泥。


    這說明,這枚印璽經常被人使用,這就與常理不符了。


    滿懷疑惑,張漠問道:


    “龍哥,這枚金璽你哪弄來的?”


    “這是我在拉左旗一個工藝品攤子上收的!”


    龍浩滿不在意的說道。


    “不可能,這枚金璽絕不可能是工藝品。”


    張漠說的斬釘截鐵。


    這枚印璽能讓印記發燙,還能形成水網,那就不可能是假的。


    龍浩驚詫的看著張漠,然後拍了拍張漠的肩膀。


    “眼力不錯啊,當時在攤子上,我一眼就看出它是真的了,可是那攤子的老板不識貨,把它當工藝品賣,所以我就買了下來,算是撿了個大漏。”


    龍浩洋洋得意的說道。


    “龍哥,既然你知道金璽是真的,那你知道它的出處嗎?”


    “這個我還真知道,這應該是西漢南越國第二代國王文帝趙昧的印璽。”


    還真是文帝,但想到之前的疑問還是沒解開,於是張漠直接問道:


    “這文帝不是諡號嗎?但我看這金璽也不像沒人用的樣子啊?”


    “這個嗎,在中原皇朝,“文帝”是皇帝死後的諡號,而南越國作為嶺南小國,禮製特殊,“文帝”反而是生前的尊號。


    就如第一代南越王尊號“武帝”,而第二代南越國則尊號“文帝”,這種特殊禮製,在中原可謂是絕無僅有!”


    龍浩笑著答道。


    自從得到這枚金璽後,龍浩為了弄清它的出處,確實查了不少資料,現在正好用上。


    張漠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南越國就是中原外一個不知名的小國,而且這枚金璽還不是開國之璽,怪不得隻能形成方圓百米的水網。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龍哥,多謝你這枚金璽,我的博物館正好用的上。”


    接著張漠想起拍賣會上的那枚巴國古陶璽,當時龍浩可是叫價澆的很狠,看來他也是喜歡印璽之人。


    於是張漠說道:“那次拍賣會後,我弄了一套明朝的玉璽,一起去看看?”


    “好啊。”龍浩滿是興趣,“看來我走之後,發生了不少事情啊!”


    邊走邊聊,張漠將權杖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重新走進博物館,《蘭亭集序》子岡牌處,張漠離開時看見的那個男人仍在那比劃著。


    “這是個真正懂行的人!”


    張漠心底暗暗讚歎。


    而且在大廳裏,他還看見了許多白袍,這些白袍正繞有興趣的討論著各自送出的禮物。


    對於他們送出的禮物,以如此的形式展出,他們還是很高興的。


    與此同時,在這處展廳的另一端出口處,一群日國人正麵色凝重的盯著眼前的玻璃展台。


    這是展廳的另一件鎮廳之寶。


    “長江君,這枚稻葉天目茶盞,您怎麽看?”


    岩崎芥川麵色凝重的對著眼前的老人問道。


    雖然他心中已經肯定這枚稻葉天目茶盞就是真的。


    但是它怎麽可能出現在華國呢!


    岩崎芥川臉色變的有些猙獰。


    “真品!岩崎閣下,這是真品!”


    老人激動的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老人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這枚茶盞。


    作為一個燒製了一輩子“稻葉天目”的存在,老人對這稻葉天目茶盞,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聽到長江君的話,岩崎芥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對於長江君的判斷他並不懷疑。


    長江君全名長江悠吉,是日國最頂級的陶藝家,曾借助岩崎家的勢力,從華國弄走了80噸原料,組建了上百人的團隊,窮其一生之力,就是想燒製出這“稻葉天目”。


    可事與願違,其燒製出來的作品總是與真品有著天差地別的懸殊。


    這樣的國寶,怎麽可以出現在華國?


    “確定嗎?”


    岩崎芥川咬著牙再次問道。


    長江悠吉聞言抬起頭,正好看見岩崎芥川猙獰的臉色,他知道岩崎為何如此。


    世界上唯一的一枚“稻葉天目茶盞”,現在正保存在靜嘉堂文庫。


    而靜嘉堂文庫本來就是岩琦家族1892年創立的,用來收藏其家族寶物的地方。


    所以岩崎的臉色猙獰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岩崎家族視為榮耀的東西,竟然出現了第二件,尤其還是出現在了華國。


    略微猶豫了一下,長江悠吉還是點了點頭。


    “長江君,您看,那藍斑是不是過於規整了?”


    岩崎芥川指著展櫃中的稻葉天目茶盞,意味深長的問道。


    “這~這~”


    長江悠吉一時有些無語,不知該如何回答,氣氛頓時變的有些尷尬。


    這時,岩崎芥川正好看見帶著龍浩走來的張漠,他的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攔住張漠,直接說道:


    “張桑,我想收購這枚稻葉天目茶盞。”


    稻葉天目茶盞?


    張漠知道對方說的就是曜變天目茶盞。


    陸建初的《古陶瓷識鑒講義》一書中曾記載:


    “閩中建窯有今人所謂曜變盞一式,冠絕等論,其結晶狀為褐色圓點,外圈圍以銀藍光暈,如日食月食之曜環。


    日國或稱‘稻葉天目’,以為其狀似稻葉菌斑故命之。”


    他說的是稻葉天目茶盞,那肯定是日國人,張漠的心中暗樂。


    看來自己膈應日國人的目的實現了。


    接著張漠腦中又冒出一股壞水,於是他表現的有些意動的問道:


    “你是?”


    “我叫岩崎芥川,是岩崎家族的少族長,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出不起價!”


    岩崎家族,張漠當然聽說過,這可是三菱財團的掌舵者。


    三菱財團,那可是日國第一大財團,日國的現代化進程中其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三菱重工、三菱電機、三菱汽車、三菱化學、尼康等等,哪個不是家喻戶曉的存在。


    所以張漠對岩崎芥川的財力並不懷疑,但張漠對三菱財團的印象並不好。


    在那段黑暗的曆史中,三菱可謂是罪孽最為深重的一個。


    無論是大和級2號艦“武藏”號、逞凶一時的“零式”戰機,還是各型號的坦克裝甲車輛,總之三菱的軍工遍及海陸空。


    更令人發指的是,它還曾將四萬多名華國人征往日國做勞工,其中更有數千人被折磨致死。


    所以張漠對接下來,要坑對方一把的主意沒有一點愧疚。


    “原來是岩崎先生啊,收購這事咱們等逛完了下一個展廳再說。”


    聽到張漠的話,岩崎芥川的臉上布滿了笑容,但心底卻有個陰狠的念頭。


    將這枚稻葉千目茶盞買下來後,他要當著張漠的麵,將它打碎。


    這世上隻能有一枚完整的稻葉天目茶盞。


    “那咱們趕緊去下一個展廳吧!”


    “這邊請~”


    張漠的手微微一抬,笑著說道。


    與張漠的微笑不同,跟在後麵的龍浩則緊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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