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淡定的要數沈芙蓉了,畢竟連穿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見識過,這世上還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而且這種肚子突然變得非常大,可是去醫院檢查卻不是懷孕的事,在信息發達的現代,也根本並非什麽奇事。


    沈芙蓉沉吟了片刻,說道:“你家離這遠嗎?也許我可以去看看患者。”


    “不遠,不遠,就在山下的李家村。”


    聽沈芙蓉說可以跟他們回去看女兒,李大山兩夫妻很是高興,頓時激動地跪拜叩謝:


    “夫人真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沈芙蓉趕緊道:“別客氣,快起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不過如果可以,我必不會推辭。”


    對這事,沈芙蓉是沒有把握的,但能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是一種快樂,她很願意用自己的能力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兩夫妻站起身,李大山麵露感激地回道:


    “夫人也不必顧慮,左右我那女兒……哎,這一切都是她的命啊!”


    “夫人”,十月見狀,忙低聲朝沈芙蓉急聲道,“咱們本就因這場雨耽誤了路程,若再費時去救人,如何還能趕得上將軍?”


    沈芙蓉垂下眼眸,聲音低啞,“趕不上就趕不上吧,救人更重要。”


    ……


    雨停後,沈芙蓉帶著十月和黎夜玉跟著李大山夫妻下了山。


    雨後的山路上空氣特別清新,不愧是天然氧吧。


    兩邊植物經過水洗顯得更綠了,整個山景猶如添墨增釉一般,呈現出嶄新、豔麗的色彩。


    由於著急救人,雖然道路濕滑,幾人卻走得很快。


    等到了村子口的時候,幾人正要進村,忽然間,一個年輕男子呼喊著朝幾人跑過來,對著李大山急切地說道:


    “大山哥,你快去看看吧,你家棠盈要被浸豬籠沉塘了!”


    “什嘛?!”


    李大山震驚地睜大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莫要愣著了,去晚了人可就保不住了!”


    “我可憐的盈兒啊!”


    李大山的妻子嚎哭一聲,夫妻兩人連忙隨著年輕人大步向村裏跑去。


    沉塘?!不是吧!


    沈芙蓉與十月、黎夜玉三人對視一眼,忙跟在後麵追了上去。


    等他們趕到李家村的河邊時,老遠就聽到震耳欲聾的雜亂呼喊聲。


    隻見幾個壯漢抬著一個奇怪的篾籠子,而一個大著肚子的妙齡少女正蜷縮在這個狹窄細長的籠子裏。


    少女的手腳都被繩索捆綁著,嘴裏也被塞了一塊辨不出顏色的舊抹布,身邊放著幾塊大石頭。


    豬籠外男男女女的圍著不少村民,此刻正振臂高呼:


    “浸豬籠!將這個不要臉的娼婦浸豬籠!”


    “沉塘!傷風敗俗懷上野種,實在是太不要臉了,這種人就該浸豬籠沉塘!”


    “像她這種女人,簡直是給我們李家村丟臉!今兒說什麽也要把她浸豬籠,淹死她!”


    “對!浸豬籠……”


    這陣仗,驚得沈芙蓉主仆幾人嘴巴愣是半天沒合上。


    浸豬籠,又稱沉塘,是古代社會的一種私刑懲罰,而該刑罰隱含著被懲罰者豬狗不如,投胎亦不得為人之意。


    沈芙蓉從前在電視上看到過,可沒有看到真實的場景來得震撼大,眼前視覺衝擊太強,這人命如草芥的事實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啊——盈兒!你們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快放開我的女兒……”


    李大山的妻子見到女兒的慘狀,不由得大聲嚎哭起來,她不顧一切地衝上前,發瘋一樣撕扯著囚禁女兒的豬籠。


    可那用竹篾紮成的豬籠,這時卻似是黑白無常索命的鎖鏈,緊緊地套在女兒身上,堅硬銳利,將她的手劃出了一道道血口子,卻仍未撼動分毫。


    恐懼一點點在心中攀升,李大山的妻子滿心絕望,手指有鮮血緩緩的流出來,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她卻恍若未覺,隻咬牙撕扯著豬籠。


    “豬籠要鬆了,快拉開她!”


    這時,一個一臉嚴肅的老者站在人群中發了話。


    立刻便有幾個壯漢上前拉起李大山的妻子,不讓她再有機會接觸到豬籠。


    “你們放開我!放了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啊!”


    李大山的妻子大聲的喊叫著,但她一個女人對著幾個壯漢,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往死的喊叫著。


    原本蜷縮在豬籠裏,麵如死灰的少女,此刻也不停掙紮起來,她大瞪雙眼看著豬籠外的人群,眼神中透出極度的絕望和怨恨。


    “村長,你們這是何意呀?我家盈兒也還是個孩子,你們這是?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還是先將人放了吧……”


    李大山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頭,見狀連忙就要上去解救妻女,卻被村民攔住,隻能對一臉嚴肅的老者軟語相求。


    村長麵帶不悅,看了李大山一眼,緩緩開口道:


    “大山啊,棠盈與人私通,傳出去讓整個村子裏的人抬不起頭來,村子裏的女人因她蒙羞,出嫁到外村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啊,我知你心疼女兒,可如若不按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將她沉塘,不足以給村民一個交代啊!”


    村長痛心疾首的講完,立刻有村民附和道:


    “就是啊,凡事講究一個理字,這丫頭如此不顧臉麵清譽,也怪不得我們,浸豬籠沉塘皆是她咎由自取。”


    “什麽祖宗、規矩,我不管這些!”


    李大山搖搖頭,堅定地向囚禁女兒的豬籠走去,“她到底是我的女兒,該如何處置,應該由我這個當爹的說了算。”


    隻是他剛走了兩步,立刻就又被人攔了下來,攔人的村民模樣憨厚正直,說出的話卻令人心驚:


    “我們可是為了你好,你別不識好歹!”


    “就是!”


    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擠上前來,對著李大山狠狠吐了口唾沫,目光中滿是厭惡,嘴裏吐出的話語惡毒至極:


    “你們一家人還要不要臉?家中出了這樣一個與人苟且的**人,還把肚子搞大了,如今怎麽還能如此厚顏無恥的站在這裏?”


    他大叫著,又轉頭朝老者道:“村長,休再跟他們費口舌了,還是趕緊將人沉塘吧!”


    李大山聽了,不由跳腳罵起來:


    “黃二狗,你今日這般落井下石,還不是因為記恨當初去我們家提親,被我趕出家門的事,你他娘的太齷齪卑鄙了,簡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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