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壽聽得心潮起伏,第一次見識到大乾底蘊。


    但他也很好奇:“這些底蘊裏,有不少都是前朝所留,那前朝又是如何被滅?”


    這種問題並非禁忌,左玄作為藩王世族都不避諱,他也無須避諱。


    “這個我沒法告訴你,隻能說,天下大勢並非你看到的那麽簡單。”


    左玄似是而非的道:“你看的最強者,未必是最強者,你看到的最強勢力,也未必最強。”


    “這個世上有許多你我所接觸不到的東西。”


    “那些東西,唯有成為聖者,至少走到毗鄰聖者那個地步,才有資格知曉。”


    他如此說。


    李元壽也就不再多問。


    乾京城周圍百裏,不準飛行。


    兩人抵達此地後就落地,不遠處,早有車輦在此等候。


    那是斬妖部的專用車輦,有先天異獸拉車,很快帶著兩人返回京城。


    李元壽第一次入京,也是第一次看到斬妖部的府衙。


    府衙之廣闊,建造之工力,超乎想象。


    尤其那兩座高聳入雲的高塔,宛如兩柄利劍直插天穹,巍峨壯觀,竟比皇宮的摘星樓都要高數倍!


    李元壽秉承著少問、少說、多聽的原則,與左玄先到呂侍郎那裏述職。


    “哈哈哈哈!千盼萬盼,可算把你們兩個盼來了。”


    呂衝霄身穿單薄素衣,鶴發童顏,滿麵紅光的迎上來:“到咱這府衙跟回家一樣,不用拘束。”


    “老林那邊已經備好酒宴等著你們了。”


    老人絲毫不被俗禮拘束,仿佛舊友重聚一般,很是隨意。


    李元壽卻覺得這份隨意並不簡單。


    他仔細感應,總覺得老人看他的目光,與初見時又有不同,總是若有若無的打量他,似乎在求證什麽。


    直到今日。


    他都不知道,自己被許多強者懷疑為‘轉世聖者’!


    對待‘聖者’。


    哪怕身為大乾最具權勢的頂尖高手,兩位老人也不敢怠慢!


    隻不過身為大乾斬妖部的尚書和侍郎。


    他們也不至於巴結、惶恐,除非是位蓋世武聖轉世,那顯然不可能。


    最後一位武聖,誕生於萬年前。


    那位要麽是武破虛空,成為傳說中的仙神;要麽就是早已化為枯骨,不可能再出現於世間。


    至於第七境、第八境的聖者。


    大乾還是有這個底蘊的,隻是不為外人所知罷了!


    這也是他們得知左玄的猜測後,抱有善意和積極態度的根源,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有底氣鎮住這樣的存在。


    否則,即便是轉世聖者,但凡與大乾不同路,滿朝上下也必定會傾力扼殺!


    布局精致,格局高雅的幽深小院中。


    李元壽在坐落於湖泊中的湖心亭上見到了那位斬妖部尚書。


    這位老尚書,也如侍郎般客氣。


    他心裏疑惑更甚,隻是不好詢問,中規中矩的和左玄一起述職。


    當然,主要還是左玄在講。


    左玄作為北州司主,統禦北州內外二十六司。


    無論是妖魔大事,還是人手調動上,上任兩年半都要講個清楚,還要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說到最後,自然不乏李元壽這兩年的突出表現。


    “兩位辛苦了。”


    林南天和呂衝霄聽完之後,由衷感歎。


    他們也是從下邊走上來的,自然清楚其中的不易,舉杯道:“來,今日是給兩位接風洗塵,我們兩個老家夥代朝廷、代陛下,先謝過兩位這些時日的辛苦付出。”


    “敬陛下,敬林尚書、敬呂侍郎。”


    李元壽和左玄先後起杯三次,以示回敬。


    簡單一陣寒暄,已是酒過三巡。


    呂侍郎提及兩人的嘉獎。


    “陛下那裏的獎賞,我等不敢代勞。”


    “不過我斬妖部的獎勵,今日就可以給你們。”


    “左玄這裏,鎮守北州兩年半,妖祟魔患治理得井井有條,統禦全局,功不可沒。”


    “我與老林商量過了。”


    “神兵寶器你不缺,功法武學你也不缺。”


    “故此,獎你天地靈髓一瓶、下品魂晶十塊,聖界修行三個月,你可有異議?”


    天地靈髓乃是洗練金丹、凝煉金丹的寶物。


    平時都是以滴為單位兌換,每一滴都價值五十萬功勳。


    如果以功勳兌換,每瓶至少在五千萬功勳往上,而且還是排隊兌換,動輒要排幾十上百年那種!


    隻是這一瓶天地靈髓。


    就足夠左玄完成一次金丹淬煉,生出一竅,不可謂不珍貴!


    至於魂晶。


    則是塞外北原的特產,用以提升靈魂力。


    隻有北原那種常年殺伐不斷,且遍布上古戰場的地方,才有條件孕育出此等靈物。


    對於大宗師而言。


    這是價值不遜於天地靈髓的至寶!


    最後是聖界修行。


    聖界,顧名思義,乃是聖人開辟的小世界。


    這等寶地,是比靈地更加適合修行的洞天福地,其中蘊含的天地之力,以及天地法則,是聖者都要眼熱的福源!


    若能在其中修煉。


    一天就能比得上在北州靈地修行數月!


    這還是不算天地感悟。


    後者才是聖界最珍貴的機緣!


    如此豐厚的獎勵。


    左玄自然沒有異議,喜上眉梢道:“多謝兩位。”


    他掃平海州後,馬不停蹄北上,為的可不就是這些。


    武道一途,貴在天賦,更重資源。


    哪怕他出身藩王世族,也沒有這麽豐厚的修煉資源,一樣需要爭取!


    “李指揮使這邊也一樣,同樣是這幾樣寶物。”


    “不過,鑒於你斬殺紫翼狼王,功勞更甚,故此,獎勵天地靈髓兩瓶、下品魂晶二十,聖界修煉五個月。”


    “此外……”


    呂侍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斬妖部的功法武學,你可隨意翻看,但不可外傳,你可有異議?”


    “功法武學隨意翻看?”


    李元壽吃了一驚。


    他隻看左玄對待那些寶物的態度變化,就知道那些看似數量不多,實則珍貴異常。


    可他沒想到。


    自己竟然能隨意閱覽斬妖部的傳功閣!


    他可是聽左玄說過。


    斬妖部珍藏上百種大宗師絕學,還有數種聖道功法武學!


    “這都是你應得的。”


    林南天在旁撫須長笑,眼底笑意頗為濃厚。


    他們已經從左玄那裏得知,並親自驗證,覺得李元壽十有八九是轉世聖者。


    如這般存在,通常都有自己的聖道功法,已經走出自己的道。


    便是給他再多武學,也隻是提供一些不同感悟罷了,達不到被竊取武學的地步。


    所以,他們才做出這個決定。


    既可以錦上添花,給予對方額外好處,令其對大乾心生歸屬,又不需要太大代價,不會將來沒得賞。


    可謂一舉多得!


    聽他這麽說。


    李元壽心中驚奇更甚,但也沒有多言,對兩人進行致謝。


    相對而言,前邊的寶物固然令人欣喜,但可隨意翻看的功法絕學,卻是更令他驚喜!


    對於其他人來說。


    縱有再多武學,也是貪多嚼不爛,不可能兼修。


    可對他來說。


    就是斬妖部囊括世間萬法。


    隻要他想煉,都可以快速上手,甚至精通,乃至圓滿、破限。


    這簡直是天大的好處!


    李元壽仿佛已經看到無數聖道功法武學在向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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