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中,僻靜裏,這兩群看似實力相差極其懸殊的人正在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張立平清楚的看出,麵前的這七個人無論進退趨避間,都顯出極有規律,訓練有素。應該是從軍隊退役的那種精銳特種兵,單個人的實力已是不凡,如今七人共同進退,那麽便是更加棘手的難題!


    他心念一動之下,竟主動張臂向右方第二個絡腮胡子撲了上去,隻因為他已經看出,這些人雖然未發一言,但進退間隱隱有以這絡腮胡子為核心的舉動,他這樣自殺性的舉動,賭的就是身處鬧市,這些人便是再大膽,也未必就能立即痛下狠手,那麽老煙杆當能趁對方無暇指揮的契機,擊倒對方兩人,以求先手。


    見張立平這麽一個身材略顯單薄的青年毫無章法的撲上前來,那絡腮胡子獰笑了一聲,反倒邁上前一大步,他這一步跨得卻是相當的講究,恰好是在張立平前撲之勢已經無法收回,但卻還處於剛剛發力的階段,然後直接一記膝撞頂出,這樣一來,仿佛張立平是主動撲向他的膝蓋一般!


    隻是張立平這麽一率先發難,老煙杆也不會放棄那大好機會,趁著對方的注意被吸引了的關係,已經撐開黑傘遽然矮身一個翻滾,到了身後的一人的身前。


    這人一怔,他反應也是極快,拔出腰間的塑膠警棍霍然下擊抽在了麵前的黑傘上,耳中卻聽得"蓬"的一聲,連虎口也被震得隱隱生疼,這隻因老煙杆的這把傘的傘骨乃是請專人以鋼材打造而成,他的警棍打上去,當然是自討苦吃。而這人一擊無功,慌然退卻,隻是眼裏滿是那黑色大傘的影子如跗骨之蛆隨之而來,連敵人的身形都被盡數隱藏了進去,仿佛一麵詭秘的盾牌不住晃動,他欲待反擊,趨避,卻根本也不知道要從何處入手!


    三秒以後,這個人痛楚的捂著下檔滾倒在了地上------於男人而言,那地方受到創傷後,身傷倒是其次,心傷卻占據了主導地位,算上先前被老煙杆扼傷喉嚨的那人,局麵已由七比三變成了五比三。


    隻是此時張立平的情況卻非常不妙。


    與麵前這絡腮胡子隊長相比,他無論是力量,經驗,反應等方麵都遜色不止一籌,對方似是為了戲耍於他,隻用了一隻單手隨意招架,張立平卻已吃了三記耳光,耳朵裏嗡嗡作響,而後背上中的一肘,肚子上中的那一頂,更是痛惻心肺!


    老煙杆對上了剩下的四人,局麵也是異常的困難,這四個人與往日的那些烏合之眾不同,顯然平時訓練,配合都異常默契,在默不作聲的前進中,已經借助整體的力量巧妙的封堵住了他出手,退避的每個一個破綻,老煙杆盡管麵無表情,但心中卻是了然:敵人進一步,自己就得馬上退一步!自己若是強行出手,那麽固然能擊倒一人,那卻也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不智之舉!


    四個人的腳步移動緩慢而堅決,他們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將老煙杆逼入這空巷的死角裏,地方隻要狹小,四名大漢一擁而上,任你再高的身手那也是有力難施了。


    而此時的張立平更是不濟。他已被打得頭昏眼花,跌跌撞撞之下,右手被一把撈住,一股大力強行將胳膊反擰過去,那力量巨大到幾乎要半掂起腳,才能勉強維係那鑽心的巨痛。身後那絡腮胡子頗為譏嘲的道:


    "就憑你這小兔崽子也敢和我叫板?快點乖乖把偷的東西拿出來,爺爺好不容易買通了那喂狗的人,能被你小子占這等現成便宜?"


    "這些人竟然也是為了千年古蓮子而來!"張立平心中驀然湧現出這樣一個念頭。這七恨之末乃是他為了拯救父親,挽回心中遺憾的至關重要的東西,說什麽也是不可能主動交出去的。這時候,他卻敏銳的發覺了一件事--------


    身後這男人說話的時候,想來是因為使上了力的緣故,呼吸裏帶了幾分紊亂,而說話的餘韻裏卻也有著一絲蜂鳴也似的雜音,這聲音並不明顯清晰,若非張立平這等醫道高手,還真的分辨不出,就在這瞬間,他的腦海裏條件反射的掠過了一個詞:


    "肺部幹羅音!"


    這個念頭一起,張立平勉力回頭,借著微黃的光線就看到了這人微突出眼球,略帶了些紫色的口唇,是法魯氏四聯症的典型征兆!這是一種遺傳性心髒病,常常在幼小時候就發作了,不過有極少數人的病征卻一直深埋體內,與正常人無異,或是終身不發,然而一旦發作,那便纏綿難愈!


    張立平不過猶豫了那麽一下,身後那落腮胡子已顯得頗為不耐,他提高了聲音怒道:


    "快拿出來!"


    在這樣的擒拿局麵下,落腮胡子有著對手必然無法掙脫的自信,事實上在那年的戰爭中,也沒有一個越南人在被他抓住以後還能逃脫,在用力上拗對手的手臂後,他很滿意的聽到了麵前這始終不肯求饒的小兔崽子的呻吟和屈服:


    "哎喲...…我,我拿給你!"


    任何人聽到這句話,心裏都會一懈,可就是在這一刹那,每個人的耳中都清晰的聽到了:"啪"的一聲輕響!然後絡腮胡子隻覺得小腹上略疼,手上一麻情不自禁的鬆開了手!


    張立平


    生生的自行反身大力拗斷了自己的右手


    然後用左手在落腮胡子的小腹上不輕不重的擊了一下。


    做完了這些事的他,


    竟


    -------轉身就跑!


    敢於自己拗折自己的右手,這反應出了他的勇氣與狠心!


    隻是接下來拋棄同伴逃跑的舉動,卻又幾乎是"膽怯,畏懼"的表現。


    這樣的兩種截然不同的舉動,矛盾的體現在一個人的身上,當真是有些叫人哭笑不得了。


    落腮胡子卻在這刹那一怔,按理說他這麽一個從硝煙彌漫,戰火紛飛的戰場上險死還生的人,是可以在第一時間內作出反應,再次抓住張立平的。隻是他在先前的那一瞬間,心裏卻掠過一絲非常不好的感覺


    --------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在戰場上,本應該參加戰鬥的他因此便找了個借口去搬運彈藥,一小時後聽到噩耗--------整連的人誤入埋伏,無一生還。


    可是麵前這小兔崽子連自己一隻手也敵不過,究竟有何危險?一想到那筆完成任務的巨款,落腮胡子的貪欲若蛇一般膨脹起來,終於占據了上風。他看著已經逃出十餘米的張立平,冷笑一聲拔腿追去,他的百米最好記錄是十四秒,追上這斷了一隻手的小家夥,要不了一分鍾吧!


    十秒。


    隻是短短十秒,


    這名壯碩的大漢便把與張立平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三米,他甚至能聽到麵前對手急促的喘息聲。那麽的劇烈,那麽的清晰。


    "再過兩秒,隻需要再過兩秒!"落腮胡子惡狠狠的盯著張立平的後脖子,他已經在心中估算抓上去的力度。


    然而張立平卻忽然停步!


    回身!


    落腮胡子來不及收腳,竟是與之貼了個麵對麵。這一瞬間,麵前臉色蒼白,手捂斷臂的張立平的形象深刻的映入了他的眼裏,然而最清晰的,竟還是嘴角那抹譏刺的微笑,落腮胡子心中掠過一個乍驚的念頭:


    他已感受到這陌生對手在氣勢上忽然雄壯的步步進逼,緊緊相迫,他清晰的感受得到,自己若是退讓一步,他便前行一步,直到自己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他也會一直進迫得彼此必然有一方粉身碎骨為止。


    "你傻笑什麽!"


    自認為張立平已是甕中之鱉的落腮胡子咆哮道。


    張立平吸著氣,忍住傷痛看著他的嘴唇,一字一句的道:


    "你很想要這個嗎?"


    他從懷中掏出那隻裝著千年古蓮子的袋子,啪的一聲將之摔在地上!略帶輕蔑的道:


    "來啊,來拿啊!"


    這樣的語氣徹底將落腮胡子激怒了。他咆哮道:


    "你找死你?"


    但是他做的第一個動作卻是彎下腰,試圖拾起麵前的那個袋子。然而就在彎腰下去,手指觸到袋子的那一瞬間--------落腮胡子的動作忽然凝固,僵硬在了原地,而隱約可見頭上豆大的汗水流淌了出來。


    張立平施施然的走了過去,輕鬆的將袋子從他微微痙攣的手指裏拽了下來,以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憐憫道:


    "看你的模樣,應該是近年才知道自己得了心髒病的的吧?你這個病叫做法魯氏四聯症,其實也沒什麽,隻要好好調養,活個五六十歲沒有問題,但你犯了幾個錯誤知道不?首先你不該捉住我,否則我哪有機會在你的氣海穴上撞上一撞,紊亂掉你的身體內環境?其次你更不應該陪著我一道跑這麽快,本來經脈內的氣息就已經紊亂,再血行加速,嘖嘖,這就已經等同於站在懸崖邊緣了,最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讓你彎下腰-------劇烈奔跑後,血壓降低下,這個動作就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落腮胡子臉上已呈醬紫色,他現在不是不能動,而是不敢動,耳中仿佛有三千九百個小人兒在喧鬧歡跳著,而放射性的針刺疼痛不停的從胸口輻射出來,渾身上下隻要稍微動彈,那種痛苦就加倍衍生!


    張立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從這個人的腰畔抽出了一根電警棍,轉身向老煙杆那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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