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玉見那盤子裏蔥綠盎然,青翠欲滴,心裏已經先自喜悅非常,一吃之下,才覺得這道素菜清甜脆嫩,滿口餘香,饒是已經吃得飽飽的,也連夾了幾筷子,張立平也嚐了兩口,也覺得特有滋味。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道菜是南京名小吃,叫做蘆蒿炒香幹,南京人也以"桐蒿隻有南京才有"而自居。其實產桐蒿的地方多了去,但都沒有南京人做菜方法對待素菜的那份精細。桐蒿一斤要掐掉8兩,單剩下一段幹幹淨淨、青青脆脆的蘆蒿杆兒尖。而炒香幹也是"素"炒,除了一點油、鹽,幾乎不加別的佐料,要的就是蘆蒿杆兒尖和香幹相混的那份自然清香,食後唇頰格外清爽。


    那服務生又補充道:


    "像兩位吃的這一小盤子,得整整拾掇兩斤才弄得出來。"


    兩人聽了也覺得有些咋舌,蘆蒿是本地不產的,隻能從外地購買,又是春節這等銷售旺季,想必價格不菲。麵前這一小盤子隻怕不到二兩吧,兩斤掐二兩的菜拿出來招徠顧客,這老板可真是能下血本。


    看看時間快到了,張立平便帶著佳玉向酒吧裏走去,精心裝扮後的佳玉裹在那襲名貴的大紅羽絨服裏,因為喝了些溫酒的緣故,顯得雍容華貴,豔光四射,一路上被她挽著的張立平,也不知道惹來了多少嫉妒而羨慕的目光。


    到了黑匣子以後,進門的服務生卻是認得張立平的,縱然酒吧裏美女出沒,見了佳玉還是很有些驚豔的感覺,直接道:


    "哇,平哥,女朋友真漂亮,傳授我兩招吧。"


    佳玉此時心中的疑慮盡去,抿嘴一笑不語,私下擰了擰張立平,卻似在撒嬌一般。張立平將她引到最靠近自己工作的吧台坐下,便進去換工作服。


    因為時間尚早的關係,他就順便在裏麵喝了些熱水,休息了一下--------要知道一旦顧客多了,根本沒坐下來休息的機會,他陪佳玉走了半天,腿腳上本來就覺得很是酸麻,若不趁機會休息一會兒,等下吃的苦頭就多了。


    歇了十來分鍾,張立平正打算起身出去,冷不防門忽然開了,一個人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忙手忙腳的往身上套著衣服,卻是是幹豇豆那小子。他見了張立平在裏麵,忙湊過來急切道:


    "極品啊極品,平哥,你還不出去看。"


    "看什麽?"張立平奇道。


    幹豇豆這廝臉上露出一種詭秘與猥瑣混合的表情,壓低了聲音道:


    "極品美女啊!又是獨自一個人來的,就坐在咱們吧台前麵,那身材那長相....嘖嘖,霸道慘了!"


    張立平楞了楞道:


    "那美女是不是穿的紅色的羽絨服?"


    幹豇豆退後一步,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道:


    "果然是老大,看美女都比我搶先一步,怎麽,要不要去碰碰運氣?不過我都聽王麗說了,服務班的好幾個女的都在向她打聽你有沒有女朋友,老大你的豔福還在後頭,就沒必要和我去爭嘛。"


    其實張立平比幹豇豆的年紀小上不少,隻是他做事情成熟穩重,更是頗得他們這一組的人心,因此包括那名在旁邊打雜的順哥--------都三十好幾的人,全管張立平叫老大。


    聽幹豇豆這麽一說,張立平心中大起促狹之意,笑道:


    "不如我們兩個來打個賭。"


    "賭什麽?"幹豇豆疑惑道。


    張立平想了一想笑道:


    "當然賭那個紅衣服的美女了。你若能請她喝一杯酒,今天晚上的清潔衛生我就包了。"


    幹豇豆卻也機靈,立即搖頭道:


    "不幹不幹,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要是我失敗,那麽衛生就該我做?"


    "不。"張立平忍住笑道:"你既然叫我一聲老大,那麽我就讓你點好了,這樣吧,若我能成功吻她一下,那麽晚上的衛生就你來做如何?"


    "吻她一下?"幹豇豆的眼滴溜溜的轉了轉,"要唇對唇的吻哦。"


    這小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開始在外麵一會兒,就見到那美女其實是座冰山,少說也有十來個上前搭訕的碰了釘子,老大他就算再英明神武,也不可能瞬間化成烈日將冰山徹底溶解吧,於是立即道:


    "好!不過我覺得賭一天少了點。"


    "恩?"張立平表麵上疑惑問道,其實已在心裏歎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本來隻想占你一天的便宜,難得你要自行送上來,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他麵上卻作出惱怒的神情道:


    "你這家夥太狠了吧,明知道這事沒多少成功的希望,還和我較上了真了?不幹不幹!"


    將頭搖得和潑浪鼓似的。


    幹豇豆大急,惟恐失掉這個讓張立平吃癟的千載難逢的良機,忙道:


    "要不這樣,你要贏了,我就幫你做一個月清潔,你輸了就幫我做一周。"


    這時候陸續又有幾人進來,都是前台的同事,男人對這種事情自然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好幾個人起哄攛掇著,張立平這才很"不甘不願"的點頭答應,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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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豇豆和幾個損友已在後麵笑得前仰後合,紛紛猜測著張立平會用什麽樣的招數。


    "送花,一定是送花!"


    "錯了,應該是獻酒!他調酒技術那麽好,說不定那美女就是慕名而來的。"


    "....."


    "要我說,一定是下藥!"


    說這句話的這家夥卻是幹豇豆的死黨,每個月的工資少半進了自己的肚皮,多半卻是捐獻在了"洗頭房"中。這家夥壓低了聲音邪淫的道:


    "現在有一種藥,女的喝下去以後就渾身無力,任人擺布,事後卻沒什麽記憶,我上個月就用了這麽一次,嘖嘖...…看不出平哥看起來老老實實,其實卻是同道中人。"


    被他這麽一說,幹豇豆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正惶恐間,冷不防身後有人冷然道:


    "下什麽藥?你們幾個哈兒,要不要吃點治懶藥的病啊?"


    聽到老板娘這熟悉的聲音,一幹禽獸驚得三魂七魄都散了,正想溜,冷不防林媛冷冷道:


    "怎麽回事?"


    這幫人似耗子見了貓,乖乖的將打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好奇之心人人皆有,老板娘聽了也心裏大奇,但她卻對張立平的評價頗高,認為這少年心機甚是深沉,知道他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不禁也隨著這幹人一齊走到樓梯上注視著張立平的舉動。


    隨著張立平和穿紅衣美女之間距離的接近,一幫人連同林媛的心情都加倍的緊張起來:


    "送花!送花!"


    "獻酒,獻酒!"


    "下藥,一定是下藥!"


    這幹禽獸顧不得老板娘的積威,竟小聲的爭辯了出來。


    然而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張立平竟然就這麽一步一步的輕鬆走了過去。


    連招呼也沒打一個,


    直接坐到那紅衣美女的麵前,


    很自然的勾起她的下巴,


    吻了上去。


    "送…..花..."


    "獻...酒...."


    "下....下下下下…."


    那個藥字已經結巴在口裏,說不出來了。


    張立平此舉實在太出人意料了,任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采取這樣最直接明了的方式來完成賭約,當幹豇豆看到兩人唇分之後又凝視了半晌,那紅衣美女竟然笑盈盈的主動勾住了張立平的脖子回吻過去的時候,他終於恍然大悟的慘叫了起來:


    "我日啊,老大又陰我,這MM一定是他的女朋友,我靠!我怎麽就想不到呢!其他人幹嘛坐得離吧台那麽近啊!"


    "你笑得這麽壞,快說,腦子裏在打什麽鬼主意?"


    佳玉看著張立平,似笑非笑的擰著他手臂道。


    "沒有拉,我隻是看見某人的表情很有趣而已。"張立平看著哭喪著臉在吧台裏忙碌的幹豇豆,憐惜的拍了拍佳玉的手:


    "要喝點什麽?"


    剛被他吻過的佳玉眼波流轉,吃吃笑道:


    "開始吃飯的時候,不是說你調酒很厲害嗎,那當然是把你最拿手的東西亮出來了。"


    張立平湊到她晶瑩的小耳旁故意惡狠狠的道:


    "那我就調點度數高的,把你灌醉了就抱進裏麵的員工休息室,哼哼,到時候就任我為所欲為了。"


    佳玉呸了一口,拿起桌上的杯子欲丟,眼裏卻水汪汪的全是媚色。


    很快她就見識到了張立平所說的工作繁忙實在不假,大概是因為附近酒吧因為年節將至的關係,都紛紛停止營業,黑匣子此時是一支獨秀,顧客實在是接踵而至,不要說張立平這邊是人山人海,連那邊生意清淡的主吧台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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