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老煙杆將這一切的發生同古墓中那可怕詭秘的叫聲聯係在了一起,從而推演出了一項可怕的事實,那就是憨娃與賀四的出事乃是建立在了某種不可抵禦的神秘因素上。因此才造成了他現在的頹廢模樣。


    張立平深吸了一口氣,他雖然覺得今天遇到的事情很有些匪夷所思,但也不似老煙杆那樣有著深入骨髓的畏懼,並且他更明白,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自己了。所以他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麽,但必須得找一些事來做,才能避免胡思亂想,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地上的那灘血漬不大,卻深深的浸潤入了草跟泥土裏,以至於周圍都形成了一種暗褐色,張立平拿手蘸上一點,細細的撚弄了一下,確定了血液流出的時間乃是在一個鍾頭前,換而言之,也是是在他和老煙杆出發後不久,兩人就在這裏發生了意外。


    緊接著,張立平又在西方發現了另外一處血跡,顯然第二團的範圍就要小得多,這說明傷者立即得到了良好的止血措施,並且應該可以推斷出離開的方向是西麵?


    有了這個頭緒,張立平立即開始縮小範圍進行搜索,接下來整整過了十分鍾,他終於找到了一樣很具有說服力的東西,他的嘴角旁露出了一絲微笑,走到老煙杆的身前道:


    "走吧,我們現在去報警。"


    老煙杆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他抬起頭茫然的看了看張立平,似乎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好一會兒才澀聲道:


    "什麽意思?"


    "憨娃抽煙嗎?"


    張立平不答,卻反問了回去,並且這個問題似乎與目下的狀況風馬牛不相及。老煙杆愕然了一下,顯然也很不適應麵前充滿了自信的年輕人那種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卻還是答道:


    "不抽,這孩子從小就聽我的話,我不讓他抽,他就一定不會吸。"


    張立平點了點頭,將手伸了出來,他的掌心中,有著一個似乎尋常得在大街上四處可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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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煙頭。


    "這.....這是?"


    老煙杆疑惑道。


    "這是一個煙頭。"張立平銳然道。這句話當然是廢話,但緊接著他說出了重點:"你看這煙的牌子。"


    "小熊貓?"老煙杆終究是久經變故的人精,一下子就從中看出了蹊蹺。


    "對,這種煙乃是四哥托關係特地找來的,據說當年*就喜歡這煙,平時市麵上根本沒得賣,隻有遇到要聯絡關係的大客戶才會拿出來敬上一敬。而據我所知,四哥支氣管有毛病,平時沒有必要是不會抽煙的,而憨娃也沒有這嗜好。"張立平的眼裏閃著智慧的亮光:"那麽,這煙頭是從哪裏來的?"


    老煙杆顯然思維還跟不上來,有些口吃的疑惑道:"是從.....哪裏來的?"


    張立平沉著的道:


    "這鄉下地方恰好有人也能搞到這種名貴煙,以及四哥在這裏碰到大客戶的可能性實在太小,所以,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有人從四哥的身上將這種煙搜了出來,然後,不請自用的抽了起來,接著將煙頭丟在了這裏。所以,我不認為憨娃和四哥的神秘失蹤會和古墓扯上什麽關係---------會抽煙的鬼魂?這世界上存在嗎?"


    最後一句話實在有些小小的損了老煙杆一下,但這看來都有些神智恍惚的老頭子,眼下最需要的正是刺激。他麵皮上頓時泛了些微紅,好在膚色頗黑,倒也掩飾得過去,老煙杆一把搶過煙頭看了看,狠狠的捏碎道:


    "媽個B的!黑吃黑到老子的頭上來,這煙屁股都被抽剩得燒到過濾嘴了,除了這山裏的窮鬼,還有誰才幹得出這等事!"


    得知對頭是人非鬼的老煙杆,很快就恢複到了素日裏那陰冷麻利模樣,隨之一道恢複的還有那種精明幹練,他很快就在路上發現了這群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而在張立平的眼中,那路上根本就和其他地方沒什麽區別。


    在一路的追蹤的過程中,兩人已經基本分析出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事實上,他們一行人如此張揚的坐著汽車在這山村進進出出,顯然已經吸引住了許多別有用心的人的目光。從羅和強的行為裏,顯然他也是一個外表忠厚內心奸詐的人,一定也刻意的將這消息散布了出去。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高額利潤令得一些山民打起了黃雀捕蟬的如意算盤,在他們的心裏,張立平一行幹這種事也是見不得光,這就更令他們打消了來自警察方麵的顧慮。


    於是,在分頭行動後,他們就采用各個擊破的辦法,搶先將看起來實力最強的兩名壯年男子:賀四和憨娃綁架,接著再安然的以逸待勞,等入墓的兩人從中取出珍貴的隨葬品以後以手上的人質談判,從而不勞而獲。


    甚至張立平可以想象得到,自從與賀四憨娃分開以後,一定還有人在遠遠的監視著他和老煙杆---------這個人的下場很值得同情,那些凶殘饑餓的屍蟻遇到了一個身上沒有灑上藥物的人類,那種情形隻是想想就令人身上泛出雞皮疙瘩了。


    在行過了數個岔路後,老煙杆的腳步放緩了,張立順著他手指的目光向不遠處的山岡上看去,上麵正有幾個人向這邊看了過來。這一下子,兩方都為之一楞。


    看見張立平他們隻有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名老頭子,對方顯然放心了不少,絲毫沒有作賊心虛的退避意思,隨著雙方距離的接近,張立平也看清了對方的真麵目,果然與先前的推測完全一樣,對方的穿著打扮果然是附近的山民,而數量----------也多達整整七個!


    這些人一個個都望著老煙杆背後的包袱,就像色狼的一對眼仿佛可以望穿女人的衣服一樣,他們被太陽曬得黎黑的臉上有著貪婪的表情,而老煙杆對他們恍若未覺,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地上倒伏著的一個魁偉的身體。


    那正是他的兒子憨娃。


    他此時渾身上下一動也不動,似乎昏迷了過去,生死不知。


    而賀四被捆了起來,渾身上下的衣服被弄得淩亂肮髒,臉上有一團紅印,嘴被破布堵了起來,顯然吃了不少苦頭,見了張立平兩人,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不簡單啊。"為頭的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家夥嘿嘿笑道:"兩位能從那鬼地方把寶貝帶出來並不希奇,竟然還能找到我們這裏。我正估摸時間差不多了,想叫人去通知你們呢。"


    老煙杆不說話,隻是雙眼定定的望著地上的兒子,表情複雜。


    張立平望了望周圍的七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又看了看又黑又瘦的老煙杆,此時的情形實在已出乎他預料之外,他知道這老頭子應該是個會家子,但現實與傳說總是隔著一段很大的差距,與這些腦袋別在褲帶上的亡命徒叫勁,頗為不智,在他的心目裏,老煙杆背上那包東西屬於得亦欣然,失亦無所謂的地位,與墨之角這種誌在必得的東西截然不同。


    "東西換人?"張立平淡淡的道。


    刀疤臉冷笑道:


    "不錯不錯,哥幾個就是求財來的,和你們這些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這地方不知道冒了些什麽鬼蟲子出來,邪門得緊,聰明的把東西拿過來咱們二話不說,我們立即走人。"


    老煙杆沉默著從背上將包裹解下來,慢慢的解開,露出其中那幾樣珍貴隨葬品,這些人雖是山民,然而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知道其絕非凡品,一個個呼吸都急促了。


    "這是唐代的三彩葫蘆瓶,上繪人物山水,通體上下無瑕疵,現在市麵上的黑市價格至少在八十萬以上。"老煙杆拿出一個瓶子,如數家珍的道。


    這幾個家夥聽了,喉結均作出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有個人甚至急叫道:


    "死老頭子,還不乖乖送過來!"


    老煙杆接著又拿出了一支玉如意:


    "白玉如意,長三尺,上雕有福祿壽三星祝喜,質地為上好的和田美玉,黑市價也在五十萬以上。"


    "......"


    張立平在旁邊冷眼看著,心知老煙杆此舉必有深意,無論那些人如何叫囂,他還是一一將背上包裹裏的東西的價格,大致品相都報了出來,這包裹裏麵的寥寥幾件藏品,竟然總價格已經超過了兩百萬!


    場中唯一還能保持冷靜的是那刀疤臉,他從腰尖摸出一把鋒利雪亮的尖刀,拿舌頭舔了舔,翻著白眼惡聲道:


    "你究竟想幹什麽,死老頭子,別忘了你還有人在我手上。"


    "我這一輩子,最討厭在別人威脅下談話!"老煙杆忽然暴雷似的喝了一聲---------很難想象他那幹枯瘦小的身體竟然能製造出如此大的聲響--------他竟然啪的一聲將手上的那個價值八十萬的三彩葫蘆瓶砸在山石上摔得粉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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