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很快的開出了城,向著SCMY市的方向駛去,因為之間有高速公路連通的關係,車開得飛快,下了高速路後沒開多久,路也就開始顛簸起來,周圍也出現了被黃土,紅土覆蓋的丘陵。四下裏的農作物青綠一片,空氣裏也有一股田野裏特有的清新氣息。


    沒過多久,麵包車歪歪斜斜的開上了一條更加顛簸的山道,這路有名的叫:"天晴一把刀,下雨一團糟,"車上的搖晃可想而知,好在目的地也很快就到了,是位於深山中的一個小村子,據說因為這村子將唯一的水源都占據了的關係,因此方圓三十裏內,都是人煙稀少,而這條入山的通路也是國民黨時期留下來的,張立平隨著賀四跳下車,一眼就看到了兩輛黑色雅閣停在打穀場內。


    在賀四的帶領下,張立平走入了一戶人家的小院子,這裏是典型的SC鄉村建築風格,修建的規格通常都是四戶人家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四合院,每戶人的房屋各自占據一個方向,屋子的後牆也就構成了圍牆。


    王老板就站在北麵那戶人家的堂屋外,麵色沉重,一個穿著簡陋的農家婦女正在他身邊無聲的抹著眼淚。見到張立平來了,王先生走了上來,第一句話就是:


    "情況不大妙。"


    張立平心裏一驚,這時候王先生才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解說了出來。


    原來這戶人家的當家的叫羅和義,平時愛在山上種點藥材,就是因此和王先生手下的一個辦事員認識了,而羅和義因為家裏實在缺錢,就在農閑時候和本地的幾個人混在一起去"猖墳",意思就是盜墓,小打小鬧了一陣,也算對家境不無補益,大概在一年多前,他們聽"粉子",就是線人,說有一票大的活兒,就跟著趕了過去,沒想到趕過去挖開,卻是一座衣冠墳,裏麵就隻有幾枚圖章,還有一張寫在絲綢上似乎是藥方的東西,幾乎一碰就碎,大家都覺得晦氣,沒想到在文物市場上兜售那幾枚圖章的時候,被一個醫院裏的老頭子看見了,詳細追問下,得知了那張藥方的存在,竟出了高價將那東西買了下來。


    得了這個彩頭,這幹人當然歡喜,沒想到羅和義這人心思要活泛些,也小小的算得上是見多識廣,當時掘那墳地的時候他就覺得四下裏的地勢有些不對,隻怕是個陰陽墳,他們掘的隻是陽墳假墳,而陰墳真墳還在那裏,於是這一年多來在附近轉悠了不少日子,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前幾天一場暴雨後山體坍塌,那陰墳的入口就露了出來,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就帶上家夥趕了過去。


    但後來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羅家老大卻是直著出去被人背著回來,最初情況還好,還能清醒著說上幾句話,誰知道在當地的赤腳醫生那裏治了幾天,身體卻是越來越糟,眼下已陷入半昏迷的境地,隻能說幾句胡話,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常常驚恐的喊道:"角!黑色的角!"


    那本來是來收購藥材的辦事員見了,知道老板有些掛心這方麵的東西,回去就將這稀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這才有了後續的一係列事件。


    張立平的心神卻集中到了這件事的幾點關鍵之處,他當然記得柳老曾經對他提起過關於治療咳嗽的那道神奇古方,按照時間來推算,確實能夠契合得上,並且他是知道的,通常一些盜掘而出,或者是來路不正的文物,就會被拿到青石橋的一處市場內拍賣,恰好那地方距離王教授工作的省二醫院就在咫尺的距離。


    一念及此,張立平的興趣更加濃厚了,那墓地的原主顯然同醫之一道有著千絲萬縷密不可分的聯係,那麽其中有"黑之角"這等珍貴寶物的可能性當然是極大,不禁立即向房間裏走去。


    山中農家的房屋自然是簡陋非常,房屋還是以泥土混合稻草的土磚砌成的,就是正門一間堂屋,旁邊一處臥房而已,後麵隨隨便便的拿石頭堆了個小屋子就算是廚房了。


    一走進光線昏暗的房間,張立平的鼻子裏立即聞到一股腥臭難當的味道,他強忍住胃裏的翻騰,走到床前仔細查看,隻見臥在床上的人側臥著,臉色蠟黃,氣若遊絲,偶爾還能從鼻子裏發出一絲呻吟,裸露著的背上有一條可怕得淒慘口子,顯然臭味就是從那裏散發出來。


    張立平走過去把了把脈搏,撬開病人的嘴看了看舌頭,隻覺得他的呼吸粗重,熾熱,固然沒帶體溫表,但也可以感覺到他一定在發著高燒,隻因為雖然是大白天,但屋子裏麵著實隱晦昏暗,接著拿手電照了照瞳孔後,不禁皺眉問道:


    "有燈嗎?"


    羅和義的老婆這時已實在算得上是病急亂投醫,顧不得這"大夫"年紀輕輕,忙去將牆角的燈線開關拉了一下,屋子裏卻是一盞頂多十五瓦的小燈泡,那昏黃光芒大概就同一支蠟燭類似,光芒聊勝無無,張立平歎了口氣,轉頭向道:


    "有沒有辦法請人將他抬到外麵去?"


    農村裏雖然沒有擔架,但拆下一塊門板就成了,然而這羅和義似乎在附近很不得人緣,圍著看的多,肯動手出力的少,他老婆眼淚汪汪的求了不少人,這才請了兩個本家兄弟將他抬了出去,這時候已到是正午,太陽明晃晃的照了下來,就在被抬出堂屋門的那一瞬間,異變陡生!


    本來看似奄奄一息,根本連動都不能動彈的羅和義,竟猛然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嘶啞而糝人的吼聲,一下子以難以想象的敏捷從門板上彈了起來,徑直向屋子裏鑽,他的老婆遭此大變,慌亂中伸手拉住了他,沒想到羅和義用力甩了兩下沒有甩掉後,似對陽光十分懼怕,滿布血絲的雙眼露出擇人而噬的凶光,加上他背上那條因為掙動而撕裂的鮮血淋漓傷口,看上去異常的恐怖,竟然埋頭向老婆的手上一口咬了下去!


    頓時,這農村裏的健婦發出一聲殺豬也似的慘叫,緊接著雙眼翻白暈死了過去,顯然這一口咬得極深極重,盡管太陽明晃晃的照著,張立平看到這等詭異情景,也同其他人一樣,身上冒出一種冰涼的寒意,好在這一咬仿佛耗盡了羅和義的氣力,他也隨之倒在地上抽搐著,從牙齒縫裏漏出模糊詭秘的聲音,其聲淒厲非常,看那若一條蠕動蟲子的動作。竟還是要竭力的向屋子的暗處挪去。但嘴上還是死死咬住老婆的手,不肯鬆開。


    四下裏雖然圍滿了人,但哪怕是幾名壯漢,見到這種匪夷所思的情形,臉色都有些發白,相信若不是日正中天,四下裏圍觀的人早已經一哄而散,小孩子哭叫著向大人懷裏鑽,女人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張立平卻從驚駭裏迅速冷靜下來,仔細想了一想後,竟拿起旁邊的塑料保溫杯,大步向地上的羅義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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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先生卻搶前一步擋在了張立平的身前,壓低了聲音道:


    "小心。"


    張立平坦然一笑:


    "我有把握。"


    王先生點點頭,退後一步,再次說:


    "小心。"


    張立平的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兩句用詞重複的簡短話語。卻流露出了一種家人之間才有的情誼--------這是他很久違的東西了-------他上前一步,開始晃動揭開杯蓋的保溫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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