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個美女瞪著的滋味當然不大好受,饒是口若懸河的楊毅,不禁也厚起臉皮幹笑兩聲道:


    "你們倆什麽時候來的啊?"


    佳玉依然瞪著他,沒好氣的道:


    "就在你們說胡雅麗的時候!我晚上就去告訴她!自然有人來收拾你。"


    楊毅慘叫一聲,翻著白眼誇張道:


    "不要啊!"


    偉傑卻與李海對望一眼,心道小喬果然對張平這小子大有好感,否則怎麽聽了楊毅這家夥說的那些諸如開房的敏感話題,一些反應都沒有,倘若換成別的女孩子,隻怕早就羞惱難當,馬上走掉。


    何雨見狀,適時出麵打圓場笑道:


    "咦,佳玉還是第一次來參加我們休閑社的聚會,怎麽是你們這些喧賓奪主的家夥在外麵,快老實坦白,把主人藏哪裏去了?"


    阿雲平素不是很喜歡說話,這時候卻也忍不住開了個玩笑道:


    "他接到了個美女的電話,一溜煙的跑掉了。"


    佳玉果然臉色微變,訝異道:


    "他為了個美女買手機了?"


    偉傑忙解釋道:


    "你別聽阿雲瞎掰,張平他最近在忙著轉租房子的事兒,他私下給我說過,讀書的時候不打算找家裏拿錢。所以特地買了個電話,並不是特別的要為了和誰聯絡,而是業務上離不開。"


    正說話間,隻見教學樓拐角處走來了一個人,不是張立平是誰?遠遠的就能見到他嘴角含笑,滿麵春風的模樣。李海立即叫道:


    "阿平,釣到美女了啊,看你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張立平正待回敬過去,忽然看到了佳玉窈窕的身影,走過去笑道:


    "怎麽今兒有空來玩啊?"


    兩人好幾天沒見,佳玉見了他,臉上忽然有些燒熱,心裏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忙垂下頭去柔聲道:


    "恩。"


    張立平笑了笑問何雨:


    "雨姐喝什麽榨汁?有番茄,獼猴桃,西瓜,檸檬,胡蘿卜,這些都是現成的,偉傑今天還拿了些黃金梨來。"


    何雨微笑道:


    "和這個混蛋一樣的。"


    她口中的這個混蛋,當然是偉傑了,而張立平便進裏麵去,居然忘記了佳玉的存在一般,後者的臉色立即蒼白了,幾乎要馬上轉身走掉,卻怎麽也邁不動步子,然而張立平卻很快笑嘻嘻的走了出來,手上端了兩個細頸的晶瑩玻璃杯,上麵還插有吸管,他將裏麵泛著綠色透明液體的杯子遞給了何雨,又走到氣鼓鼓的佳玉身邊笑道:


    "怎麽了?"


    佳玉側過一邊身子,雙手拎著挎包不理他,作勢要走,旁邊一幹人捂著嘴巴等看笑話。


    "之所以沒有問你要喝什麽,那是因為我知道這杯東西你一定會覺得很不錯。"張立平很有風度的欠了欠身道,將左手拿著的杯子遞了上來,他的口吻裏還有一種不容人懷疑的誠摯,佳玉一言不發,撅著嘴接過了那杯盛著清澈透明液體的杯子,白了他一眼,大有"要是不好喝就要你好看"的意味在裏麵。


    張立平倒是微笑從容,信心滿滿的模樣,果然,佳玉隻吮了一口,麵上表情就立即和緩下來,她隻覺得眼前的這杯東西雖然賣相不如何雨的蘋果汁好,但裏麵卻有一股清香氤氳在齒頰之間,算得上是蕩氣回腸的感覺。


    她的心中同時升出一種甜蜜,眼前的這男孩子做事雖然未免有些霸道,卻是時時都能給自己以驚喜,在平淡的生活裏蕩起一陣陣漣漪。


    "怎麽樣?小人調這杯清濾甘蔗汁還算合大人的口味吧。"盡管麵前女孩子那難以掩飾的驚喜表情已經給出了最終答案,張立平還是調侃了這麽一句。佳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宛若春花初綻,當真是說不出的好看。


    因為她還是第一次來張立平這裏,主人不免就要領著他參觀一番,這屋子雖小,張立平卻將裏麵那間臥室弄得很是整潔清爽,四下裏貼著翠竹搖曳的牆紙,地上還是鋪的那層軟綿綿的雙層地毯,靠牆的方向整整齊齊的疊著被子,旁邊是一個朱紅色的小幾,三張精致的袖珍凳子,凳子旁邊放了兩疊厚厚的工具書,在旁邊簡易的掛式白色塑料衣櫥上,夾著一個小熊造型的台燈,而窗戶口前,還有一串風鈴,有風的時候,就叮叮叮叮的發出幽靜清雅的響聲。


    佳玉顯然也十分喜歡這裏的布置,她除了鞋就在地毯上隨隨意意坐下,笑道:


    "還真看不出來,你挺能收拾的啊,怎麽連床也沒有弄了?就這樣睡地上?"


    張立平苦笑著說:


    "我睡著了翻身折騰得厲害,若是沒有大床,十有八九第二天早上起來後才發現睡在床下麵。所以幹脆就不弄了。"


    佳玉一邊聽一邊笑:忍不住便道:


    "那你的老婆以後怎麽辦,你睡著了不是要一腳把她踢床下麵去?"


    話一出口才覺得唐突,自己怎麽會為這家夥的老婆操心?臉頓時又紅了,誰知張立平看了看她,不懷好意的道:


    "那就維持現狀吧,眼下這樣無論睡覺,辦事都方便得多。"


    佳玉如何不知道這混蛋口中的"辦事"指的是什麽,最氣人的是還光明正大的拿一種商量的語氣和她說,頓時又羞又氣,咬著下唇狠狠的伸手過去擰了他兩下。


    -------卻也僅限於擰兩下而已。


    她忽然又想起一事,忙問道:


    "你寫的那副對聯呢,就是張雪都看過的。"


    張立平對著她的背後努了努嘴,佳玉回過頭去,隻見牆上所書的"風前放歌孤深吟,正是當時寂寞心"這一十四個字,比起他那天草草所寫又是很不一樣,字裏行間都透著一股比星光還寒的冷,顯然在寫字的時候,張立平的心情是非常憂傷蒼涼的。


    佳玉見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股莫名的醋意湧了上來,忍不住就道:


    "你在寫這個的時候,又在想她啊?"


    張立平站了起來,行到窗口,輕輕撥動著風鈴,淡淡道:


    "不完全是。"


    佳玉撇了撇嘴,忽然想起一件事,眼前一亮,臉上微紅小聲道:


    "你那天晚上說我好看,究竟是真心話,還是哄我開心的?"


    "我不說假話。"張立平很誠懇的道,但他的眼神立即變得狡黠非常。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問:我和她比起來,究竟誰好看?"


    佳玉頓時被噎住,好一會兒才悻悻道:


    "你....你怎麽知道?"


    張立平微笑道:


    "女生總是喜歡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也有著很無聊的心態,一方麵希望男生不要以貌取人,一方麵卻希望自己是最好看的。"


    "你....你.....你才無聊!"佳玉明顯底氣不足的頂嘴道。她坐在軟綿綿的雪白絨毛墊上,俏臉暈紅,頭倚著牆紙,好一會兒才低聲道:


    "說真的,你...你覺得我和她,誰漂亮?"


    張立平神情很是憂鬱道:


    "說實話,我不知道。因為,我已經忘記了她的樣子,既然已經不可能在一起,相望就不如相忘的好,其實,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心裏留下來的是她的影子,還是關於對那段往事的記憶。那個時候覺得可以一生一世的東西,現在看起來隻是南柯一夢的虛幻。"


    佳玉挪了挪身子,與張立平並肩而坐,她雙手抱膝,看著旁邊陰冷裏透出一絲憂傷的男孩子,小心翼翼的道:


    "我真不明白,就算分了手,也可以做朋友呀,何必你一定要將她當作陌生人,一生一世都隔絕開來了?"


    張立平冷誚的道:


    "朋友?伯牙子期那種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的才算朋友!分手以後做的朋友,那算什麽?憐憫還是安慰?其他男生我不知道,但這兩樣東西對我來說,那就是侮辱。生要能盡歡,死也要無憾,人生中若是一再舉棋不定,藕斷絲連,那還有什麽意思?"


    佳玉怔怔的望著他慷慨激昂,忽然麵上一紅,竟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頭上。張立平心中一蕩,隻覺得靠著自己的這具胴體柔若無骨,她的聲音細若蚊鳴:


    "你.....你講話的樣子好凶好激烈,但也好精神。我....我真的好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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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歡"字在喉嚨中盤旋半晌,冷不防外屋傳來喚人的聲音,張立平倒無所謂,佳玉卻似一隻受驚的小白兔一般彈了起來,看了身前男子一眼,眼裏卻水汪汪的全是媚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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