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太醫便被人帶來了。


    下雨天連著往這邊趕了兩次,太醫都忍不住氣喘籲籲起來,氣還沒喘勻,便被趙勝德催著趕緊進去喚去診脈。


    老太醫隻來得及理了理身上淩亂的衣裳,便在催促中拎著藥箱子進了西暖閣。


    太醫撩起衣擺,中規中矩的請安,“老臣參見……”


    溫與時聞聲轉過身,打斷道,“免了,先看病要緊。”


    “是。”太醫拎著藥箱走過去,麻利的從藥箱中取出絲帕,在今安的幫助下將昏睡的人安置好,鋪上絲帕,然後開始細細診脈。


    溫與時站在一旁,大略說了下情況,“午膳前吃了今天開的湯藥,這會有些發熱,意識不太清醒。”


    太醫又仔細查看了其他肢體症狀,“娘娘看起來似是受了寒氣。”


    “受了寒氣?”


    “是,早間老臣與娘娘診脈時便發現娘娘有些受寒症狀,隻是當時娘娘症狀輕,老臣便開了些溫和的藥草,隻是沒想到娘娘沒抗住病灶,體內寒熱相衝,這才生了傷病。不過……”


    “不過什麽?”


    “老臣還不敢妄言,陛下容老臣再細細檢查一番。”太醫說著轉身打開藥箱,取出針灸包和一些瓶瓶罐罐。


    今安動手用冷水浸了毛巾,擰幹給時音辭敷在額頭上,轉身看到太醫取了針灸包,又點了油燈過來。


    太醫從針灸包中抽出鋒針,火燒過後依次刺了時音辭幾個穴位。


    鋒針的三棱頭刺破皮肉,似乎是吃痛,時音辭忍不住哆嗦起來。


    溫與時握住她的手,話是對太醫說的,“必須針灸嗎?”


    “針灸退熱也快,娘娘胎像不穩,還是盡量少用藥物為好,”太醫一邊說,一邊迅速擠壓,隨著擠壓,傷處流出四五滴黑紅的血液。


    溫與時蹙眉,忍不住道,“你動作再輕點。”


    “是。”太醫用銀針挑了一滴,在鼻尖輕嗅,又命人取了清水過來,一番擺弄。


    要看太醫終於停下,溫與時才道,“如何?要多久會退熱?”


    “回陛下,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娘娘會慢慢退熱。”


    “你之前說的?”


    太醫躬身,神色凝重道,“陛下,借一步說話。”


    溫與時麵色一肅,“走吧。”


    屏退左右,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西暖閣,至內院長廊。


    長廊外大雨仍如瓢潑一般,電閃雷鳴。


    長廊下,溫與時負手於後,長身而立,“此處並無旁人,太醫可以說了。”


    “陛下容稟,依老臣之見,娘娘體內有輕微的迷藥毒性……”


    溫與時眼睛裏的溫度瞬間退散,目光逐漸淩厲:“你說什麽?”


    “陛下放心,因為一直用最好的藥溫養著,娘娘的胎脈如今還算安穩。”


    “還有什麽影響?”


    太醫彎下腰,“這毒性劑量對常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麽,但娘娘有孕在身,半點馬虎不得,這次能僥幸沒事,下次可能就沒這麽幸運了:。”


    “不會有下次了,”溫與時轉過身,一邊走一邊向後擺了擺手,聲音散在身後的雨聲中,“此事別再外向外聲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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