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與時當真是行動派的。


    時音辭方開口,他便將事情提上了章程,第二日在朝上直接便宣布了要立後的消息,其速度雷厲風行,


    言家一黨的反應且不提,其他各懷心思的朝臣立刻便炸了,除了少部分不表態的,大部分都表示不同意,紛紛出列上奏,想要溫與時改變這荒唐的想法。


    雖然溫與時從未承認,但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默契的默認了言家女是未來皇後的事情,哪裏想半路跳出一個程咬金。


    其實溫與時若想換人也不是不可,但一個出身不明的異國貢品,怎麽能當他們北溯的一國之母呢?


    溫與時用指節敲了敲龍椅的扶手,示意底下肅靜,待眾臣安靜了,方才緩緩道,“不知諸位大臣覺得,婚姻之事,是否一定要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以為溫與時是在問言夏一事,未多想,立即便有官員執象牙笏出列,道,“回陛下,這是自然,匪我愆期,子無良媒,自古男女無媒不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經地義的事。”


    緊接著,禮部尚書也出列,在朝堂大論了一番禮教。


    靜心聽完,溫與時從懷中取出楠木禮函,“我溫家請婚的通婚書,時家允諾的答婚書皆在此,雙方婚約已成,眾卿可一一閱覽。”


    方才激烈反應的眾臣立即傻眼了。


    半晌,有臣子躬身上前領了來,那微黃的紙張夾在微舊的禮函中,一看便上了些年頭。


    打開,眾臣傳閱,表情各異。


    最終,終於有人發現了其中疑點,立即道,“陛下,據臣所知,時選侍全名時善也,並非這婚書上所寫的時音辭。”


    稍微知道些內情的趙勝德忍不住捂住了臉。


    果然,下一秒便聽上頭那位不緊不慢道,“時音辭,字善也。”


    “眾愛卿還有什麽疑惑嗎?”


    頓了頓,又道,“訂婚書也在此,原本已經訂在三年前待時家小姐及笄後成婚,因故未能完成,如今,也不過實現往日之約。”


    眾臣麵麵相覷。


    片刻,有言家一派的人出列,道,“當年陛下在西夏曾有過未婚妻,也不是什麽秘密,但據傳言所知,那位貴家千金在陛下遇難之時……退了婚。”


    這確實不是什麽秘密,說書人把這事理成了話本,時時傳唱,不少人茶餘飯後便嘲笑那位退婚的女主錯把珍珠當魚目的事。


    眾臣嘩然,一下找到了突破口。


    “這退了婚,自然便不算了。”


    “如此品德的女子,不配我北溯國母之位。”


    滿頭白發的言大人聽著眾臣討論紛紛,這才出列,一副受害人的模樣:“陛下如此,置小女與何處阿?”


    溫與時從容不迫回道,“言小姐心思敏捷,舉止大方,實為良配。但朕雖虛長言小姐一歲,可若真論起輩分,卻還是要喚一聲姨母的。”


    言夏無辜,雖然言大人看起來硬要將他與言夏拉做一處,但他並不想堵了言夏活路。若他要做絕,大可以言夏當年已許配先帝為由,打發人去為先帝守陵。


    “小女等了陛下兩年,陛下……”


    溫與時打斷他:“朕原是想給言家留些顏麵的,言大人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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