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辭隔著被褥,啞聲道:“不要你管,你要我病死好了。”


    聽她聲音發悶,溫與時往下扯了扯被褥,將她的腦袋露出來,摸了摸額頭,才道:“說什麽喪氣話。別耍小孩子脾氣。”


    時音辭一張小臉還是白著,發梢掛著水珠,有的發絲還黏在臉上,她咬著唇,“我沒有耍小孩子脾氣,我也不是小孩子。”


    “音音,我們先把衣服換了行嗎?這樣不舒服。”溫與時將衣服拿到床邊。


    時音辭閉著眼睛,偏過頭:“我不想換,先放著吧。”


    “音音……”


    時音辭索性拉過被子蒙著腦袋,悶悶的道,“你出去吧,我現在困了,不想說話。”


    仔細聽來,聲音裏還透著絲哽咽。


    胸口一窒。溫與時懊惱的攥了攥拳頭,直起身,頓了頓,道:“那你先好好休息。”


    說完,溫與時逃一般走了出去。


    看著溫與時離開,時音辭搬起一隻枕頭,想砸門,想了想不是自個兒的枕頭,又氣餒的放了回去。


    出門,溫與時便一掌拍在門前的回廊柱子上,又緩緩攥成拳頭,骨節泛著白。


    趙勝德已經探聽了之前的情況,見人出來,小心的湊過去,“陛、陛下……那采花……”


    溫與時頭也沒回,本來聽到動靜還有幾分期待,一聽是趙勝德,麵色和聲音立即冷淡下來:“這種事還要問我?”


    趙勝德遲疑的道:“那……那淩遲?”


    慣犯了,不知道毀了多少清白女兒家,按律也差不多是這樣了。


    “問他哪隻手動的手。”溫與時忽然道。


    “什麽?”趙勝德一時有些茫然。


    “問他哪隻手不想要了。”溫與時道,“剁碎了喂魚。”


    趙勝德麵色明顯一驚。


    頭一次見他們陛下這般簡單粗暴。早知道他們陛下可從來都是穩重自持,什麽時候這樣行事過?


    回神時,趙勝德尚且在結巴:“……這,陛下,魚也不吃吧?”宮裏養的魚也都嬌著呢,別回頭在給喂壞了。


    溫與時沒心情無他閑扯,一句話說完就走:“魚不吃你吃。”


    “???”


    趙勝德在原地驚了,一抬頭隻看到了人的背影:“陛、陛下……奴才福薄……還是不了吧……”那還是魚吃吧,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溫與時轉去找了晴柔,讓晴柔去侍候人換衣裳,還特意交代人什麽也別問。


    他不敢過去,怕再惹了時音辭生氣。


    晴柔去時,時音辭衣服已經自己換到了一半兒。


    聽到動靜,大概是以為溫與時又回來了,時音辭身子僵硬著保持原態,目光微有些呆滯。


    “姑娘,是奴婢。”晴柔道。


    “來了?”時音辭扯了扯衣襟,胸口發悶,有些喘不過氣來。


    晴柔上前,繼續幫她穿衣裳,整理姨帶,“姑娘您看您又亂跑,要不是碰見趙公公,奴婢差點就找不到您。”


    時音辭蹙眉:“外麵沒有傳遍嗎?”那些事情,在這就要滿天飛的宮裏應該早就瞞不住了。


    晴柔麵透疑惑:“姑娘說什麽呀,什麽傳遍了?”


    “你就沒聽到什麽……傳言?”


    “姑娘您到底想說什麽?”晴柔道。


    時音辭鬆了一口氣,“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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