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與時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傘柄上輕輕敲了敲,雖然今天天氣很差,但他心情還算不錯。


    風雨很大,時音辭與溫與時並肩走在夜色中,一路安安靜靜的,除了雨聲就隻有呼吸聲,


    這種時候,人最容易胡思亂想了,時音辭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一件關於溫與時的事情。


    雖然溫與時身體素質很好,從小到大很少生病,但是溫與時早些年上戰場時身上落過一些傷,每到陰雨天,總有一些過深的舊傷會出現疼痛。


    這或許是溫與時唯一的弱勢了。這些事還是當年溫母悄悄的告訴她的。


    想到這裏,時音辭腳下的步子不由慢了半拍兒,頓在了原地。


    溫與時一直留意著時音辭行走的速度,隨著她的速度前行,現下方不緊不慢的往前跨了一步,便注意到時音辭停了下來,腳步立即頓住,握著傘退了半步,牢牢將時音辭遮在傘下,語氣溫吞的開口:“怎麽了?”


    時音辭在夜色中望著溫與時的眼睛,目光微微垂下,又落在溫與時左邊濕了一半的肩頭上。


    雖然如今夜色已經很深了,但是溫與時今日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色銀絲的錦鍛袍子,顏色很淺,衣料浸了水,緊緊貼在了裏間深色的中衣上,與其他地方不一樣,十分明顯。


    時音辭仰頭注意了一下頭頂傘的大小,這把傘不算小,本來遮他們兩個人應該是剛剛好的,但是她站的離溫與時稍遠了一些,溫與時手中的傘偏向了她,自己便遮不住了。


    時音辭目光一頓,沒有說話,她站定在原地,抬手握住溫與時握傘的那隻手,把傘往他那邊推了推,人也隨著這個動作跟著往溫與時身邊湊了小半步。


    溫與時靜靜地望著她。


    時音辭咬著唇,低聲念叨:“哪有人這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的,陛下身上有舊傷,不能淋雨……”


    碎碎念了半天,時音辭聲音一頓,又小聲道:“疼嗎……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陛下說了我也不會笑話陛下的。”


    溫與時沒有想到時音辭會想到這些,微愣了一下,心底泛起一絲柔軟。他搖頭,輕聲道,“不會,那都是些很早的舊傷了……”


    “……哦。”時音辭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眸子,覺得自己剛才問的似乎是有點唐突了。


    溫與時沒再說話,看著眼前的夜色,唇角微微掀起了一絲不甚明顯的弧度。


    其實是有些疼的。


    他剛十幾歲便隨著父親上了戰場,那時候他年紀尚且算小,血氣方剛又一腔孤勇,打仗就隻憑著一腔熱血悶頭往前衝,雖仗著身手好贏得了不少功勳,但是也的的確確受了不少傷。


    可男孩子嘛,年輕時總覺得那些傷就是累累功勳,總是不在意那些,從未特意調理,後來便落下了些後遺症,到了陰雨天,濕寒入骨體總有些過深的舊傷還是會痛。


    一處兩處不明顯,但他身上傷多,有時候真正痛起來,也是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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