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這其他地方的傷還好,但腳上那處是慢傷,急不得,需好好靜養著,不然以後準要落下病根的,”醫女拿了一個瓷白的小瓶,細細與她交代著,“這是治腳傷的傷藥,須三天一換,期間莫要碰水,院判大人吩咐了,若是姑娘還有什麽不懂,隻管差人來喚一聲就是。”


    “多謝。”時音辭頷首。


    “不敢,這是奴本分。”


    看著醫女交代完注意事項,趙勝德在一旁,小心問道:“姑娘,走吧?”


    時音辭頷首。


    此時的趙勝德十分慶幸自己來時讓人備了步輦。


    被人請至步輦之上,時音辭軟軟的窩在鋪著獸皮的楠木椅上,心底有些發怵。


    她以前出門都是坐軟轎,乘馬車,還坐過溫與時騎的馬上。但這種步輦,她還是第一次坐。


    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恐高。


    雖然步輦不是很高,但坐在晃晃悠悠的木椅上,周遭除了扶手沒有任何東西遮擋,時音辭還是忍不住白了臉色,身子偏向一側,手指緊抓著扶手,一時竟出了一身冷汗。端的是一副弱態伶仃。


    這一路走的時音辭度秒如年,恨不得下一刻便跳下步輦自己蹦回尚儀局。


    偏偏從太醫院回尚儀局的路途比她想象的還要遠,也不知溫與時昨日是怎麽拎著昏過去的她過來的。


    晃晃悠悠,蕩蕩漾漾,在時音辭覺得自己小半條命都要搭進去了時,步輦終於停了下來。


    昨日裏陛下親臨尚儀局將人帶走,然後一夜未歸,局裏上上下下的人都以為人是不是得罪了陛下,被滅口了。


    卻不想,一抬頭,見那人在一群內侍簇擁下慢條斯理的跨了進來。


    那氣場,那儀態,剛走出來的金尚儀差點給直接跪了。


    “我說怎麽今日晨起後怎麽左眼皮總是跳,原來是趙公公要來了。”能做到尚儀這個位置,金尚儀也是有幾分玲瓏心的,“公公快裏麵坐。”


    “不了,雜家今個兒也是奉了陛下的命,送姑娘回來,人送到,雜家也該回了。”


    “趙公公這一路辛苦了。”金尚儀又將目光投向時音辭,再次覺得此女絕對不簡單,“姑娘一夜未歸,我這可擔心了一晚上。”


    “勞姑姑費心了。”


    “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金尚儀笑著,暗自揣測。


    “人既已送到,金尚儀便先忙吧,雜家且回了。”趙勝德道。


    “我送公公。”


    兩人客氣著,金尚儀直將人送到了門外,這才轉回來。


    看著院子裏立著的女子,金尚儀尚未走到近前,便先醞釀出了一副笑臉:“天冷,姑娘隨我回屋裏坐一會兒吧。”


    這位西夏上貢來的女子生的一副雅妍嬌容,模樣如此標誌,還能勞駕陛下親臨尚儀局將人帶走,又隨陛下一夜未歸,今日還被李公公送回來的人,這一切組合起來絕對非同小可。


    看來得小心養著了。


    “聽姑姑的。”時音辭半垂眉眼,也笑著。


    走進了,金尚儀才發現這姑娘臉色似乎不大好,尤其是她臉上未施粉黛,蒼白的底色毫無遮掩的呈在人前,直叫人心坎都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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