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怕查驗什麽,但堂堂相府千金,真讓人按著驗了身,她這張臉也別要了。


    她可以謹小慎微,但那絕不是毫無氣勢的任人踐踏。


    幾人涕泗橫流了半晌,終於從辣椒粉末的攻擊中恢複過來。


    調整了一番,那婆子們捋了袖子,又往時音辭那邊走去。剛走到近前,卻見時音辭手裏握了一隻磨的尖細的金簪凶巴巴的看著他們。


    兩名婆子:“……”


    金、銀尚儀:“時姑娘,有話好說,別衝動,別衝動……”


    一支金簪倒不算什麽武器,但時音辭手裏那支金簪尖端對準的是她自己的脖子。


    其實時音辭再蠢也不至於拿自己的命威脅別人,可如今明顯敵眾我寡,她那點雕蟲小技根本不夠看。可她又不想被驗身,隻能拚死賭一把了。


    如今看來她是賭贏了。


    畢竟是西夏進貢上來的人,就算死,也隻能死在溫與時手裏,底下這些人不敢擅作主張。


    “我不要驗身,”時音辭手掌緊攥著金簪柄,重複道,“我不驗。”


    “時姑娘,你先把這金簪放下,有什麽話好商量。”金尚儀放低聲音哄道。


    時音辭將尖端往下壓了壓,因為太過用力的關係,金簪尖端已經陷入皮肉,在脖頸上壓出了一道泛白的痕跡。看了看金尚儀,又看了看銀尚儀,她道:“我不驗。”


    金尚儀頓時急了:“你先別急,時姑娘,有話好說。”


    時音辭不聽她說話,手上又用了些力道,金簪抵著脖頸的尖端處隱隱透出一絲血紅,引得她嬌氣的蹙了蹙眉毛。


    吐了一口氣,時音辭還是道:“你不要拖延時間,我說我不驗。”


    銀尚儀皺起眉頭道:“時姑娘這是做什麽,來的第一天便鬧出這種事,可想過會不會牽連自己的國家,牽連自己的父母?”


    “……不要威脅我,”時音辭不為所動,她渾身緊繃著,漂亮的眸子一掃四周,“你、你、你……怎麽少個人?不管了,你們三個把手舉起來,退後。”


    三人無奈,看著時音辭顫巍巍的手,來不及思考便按她說的舉起了雙手。


    “退後!”時音辭往前走。


    三人不敢刺激時音辭,舉著手慢慢退後,十分狼狽。


    然後呢?她下一步做什麽?


    時音辭盯著麵前的三個人,正思考著下一步要做什麽時,迎麵忽然飛過來一道黑影。


    心口猛的一痛,時音辭失去平衡,猝不及防的跌在地上。


    黑影穩穩落地,正是一人,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好不威風。


    那人兩步上前,鞋尖踩在了時音辭手背上。


    “唔……”時音辭吃痛,手指驟然脫力,手心的金簪便脫了手。


    男人遂鬆開腳,麵無表情的踢開了金簪。


    不待時音辭掙紮,那名通風報信的婆子已經和另一名婆子一起撲上去,一左一右抓了胳膊,按住了時音辭。


    時音辭歎了口氣。


    可惜阿,技不如人。


    終於還是成了別人砧板上的肉。


    “肖指揮使,此女身上暗藏凶器。”一人告著時音辭的狀,“方才她不知道撒了什麽毒粉,將大家毒的涕泗橫流,現在還疼呢。”


    若不是顧及形象,時音辭真想翻白眼了:“隻是辣椒粉末,回去多洗洗就好了。”


    那名肖指揮使天生了一張冰塊冷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掃了時音辭一眼,冷道:“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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