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為何沉默?


    那是因為,良心過意不去。


    若是顧墨,是個黑心黑皮的資本家,那這筆錢不賺白不賺。


    反正,都是看書。


    給誰看,不是看。


    至於你能從書中,看出些什麽東西來。


    那就不關我事咯。


    可這樣,對嘛?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非君子,可卻是個人。可有些人,披著人皮,卻連妖都不如。”


    “誑騙、榨取、逼迫、捉弄、利用、欺詐、誘騙、欺誑、詐欺、哄騙、愚弄…………諸如種種,人世若皆是這般,那可真是汙穢不堪啊。”


    顧墨輕輕搖了搖頭,並以心劍斬去這縷“厭世”之念。


    人間還是很美好的。


    有酒、有朋、有女人,重點是,還有書。


    顧墨緩緩放下手中天書,其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那些跪倒在地,眼中含淚的啜泣少年們。


    多像,他當初來到此世的模樣啊。


    “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聽到的謠言。”


    “我書鋪的書,確實神奇,但也並非謠言中的那般,可輕易引人“入道”,隻是有些許機會,渺茫的希望而已。”


    顧墨如實告知。


    這些書,由他帶到這方世間來。


    書寫完成的那一刻,便得天地、文道認同,成為一件奇物、寶物。


    觀書者,可入書中“黃粱一夢”。


    至於能“夢出”些什麽東西,又能帶出來多少,全憑自身悟性與機緣。


    例如:武老頭觀《風雲·卷一》近一月,也不過是從中悟出了“傲寒六訣”,一刀砍出幾十米的刀氣而已。


    又如苟且,同樣觀《風雲·卷一》數月,卻從中悟得“無名劍道”,以殘廢之身,重拾劍道本心,以“英雄劍”再入劍道一途。


    再如號蒼角,這家夥是個變態。


    僅僅觀《三國演義》一日,便能從書中悟得《太平要術·卷一》這等仙經,堪稱可怕。


    若不是“心術不正”。


    哎,好像這個詞,並不太合適。


    “改天換地”、“天下大同”、“人妖共存”、“大理想之鄉”,這些願景還是挺好的,心術不正到也一半一半。


    不過,人變態、邪異是事實,反正顧墨很是不喜,甚至恨不得一劍將其宰了。


    如果不是這樣,顧墨倒也歡迎,他能來書鋪多看看《三國演義》,看能不能從中補全《太平要術》,或者將《奇門遁甲》,也給領悟出來。


    總之,上述三人是例外。


    大多數人,觀書許久,也不過從書中,領悟出些許東西,不甚大用。


    些許的機會?


    渺茫的希望?


    眾少年們,微微麵露遲疑之色。


    以全部身家,一族、一村的希望,就賭這麽一個渺茫的可能?值得嗎?


    若是失敗了呢?


    他們之中,出不來一個修行者呢?


    少年們心中惶恐不安。


    “數十年日夜寒暑,勤修不輟,如今機會擺在麵前,爾等居然還心有猶豫?所謂朝聞道,夕可死,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即使刀斧加身,又有何懼?”


    陳十一大聲嗬斥。


    他求道之心:甚堅,絕不會動搖。


    咚!咚!咚!


    一連磕了三個響頭,陳十一額頭濺血,跪地抱拳高聲道:“懇求先生,賜道!”


    一眾少年,被其壯言所感,也一同連磕三頭,恭敬抱拳齊聲道:“懇求先生,賜道!!”


    少年們的聲音,匯聚在一起。


    在天宇之上,驟然炸響。


    此音,猶如雛龍初吟,雖不甚威嚴,卻是充滿了希冀與未來。


    顧墨看著這一幕,腦中浮現出一副:少年自強不息圖,並且不由輕輕哼唱出了一首歌謠: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瀉汪洋。


    潛龍騰淵鱗爪飛揚。


    乳虎嘯穀百獸震惶。


    少年自有少年狂。


    身似山河挺脊梁。


    敢將日月再丈量。


    今朝唯我少年郎。


    敢問天地試鋒芒。


    披荊斬棘誰能擋。


    世人笑我我自強。


    不負年少


    ………………


    歌謠之聲,似乎契合天地大道。


    這一刻,風起了、雲湧了,天地間記錄、回蕩著這首歌謠。


    “少年自有少年狂!”“敢問天地試鋒芒!”“世人笑我我自強!”


    涿縣四城區,數十萬的百姓,耳旁皆有歌謠回響。


    他們驚訝的抬頭望天。


    隻見,天穹之上一輪紅日初生,並且有一條年少雛龍,在天宇之上肆意飛翔,吟唱不止。


    “那是什麽?”


    “是天地異象,書鋪方向。”


    一眾離去的權貴與士紳子弟,此時皆震撼的回頭望天,眼中所見之景,讓他們神情莫名。


    “好一個少年,自有少年狂。一首歌謠,引動天地異象,讓四方傳頌,先生有大才也。”阮自昌無比感歎的說道。


    此言一出,其餘權貴與士紳子弟,皆露出了無比後悔的神情。


    其中,尤其以盛守璋、鄭天吉,為最。


    縣衙府邸。


    劉文印從一堆文書之中,緩緩抬起略帶漆黑的熊貓眼,望了天穹一眼,嘀咕道:“小先生,這是又做了什麽事啊?”


    “算了,不管!”


    劉文印說罷,又繼續奮筆,處理起了公務來。


    妖族盛宴,雖然過去了。


    可是事後的統計、重建、修複等等工作,卻是忙的讓人焦頭爛額。


    歌畢。


    天空的紅日與雛龍,在一聲開心的龍吟之中,爆散開來。


    無數的縷,看不見的“自強之氣”,自天宇落下,融入一眾布衣少年郎的體內。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顧墨無由來仰天大笑,笑聲之中充滿了快意。


    苟太久了,心態都變了。


    真是,老的不像樣了呢。


    明明,他自己也如同他們一般,是個少年啊。


    “四娘,點香、研磨!”


    顧墨開心的說道,此時他得天地靈機,文道授予,心中有一神作,不寫不快。


    “好嘞!”


    胡四娘魅眼含春,如今意氣風華的顧墨,對於任何女人,都極具吸引力。


    “我也來幫忙!”小狐狸滴溜溜狡黠的眼眸,跑到顧墨的腳下,開始不斷的蹭了起來。


    “好,你也算一個。”


    顧墨輕笑,將小狐狸抱起,放入懷中。


    重重揉搓了其一番狐狸頭後,顧墨緩緩攤開桌上宣紙,提起狼狽筆,在紅袖添香中,一沾“妖血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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