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苟且回應道。


    其實,自顧墨離開後,苟且就一直屹立在這城牆上,緊張的遠遠眺望著。


    顧墨橫掃一切,自妖兵中殺出一血路。


    那條路,以無數妖骸與妖血鋪就,在陽光閃耀中份外美豔。


    苟且看著這條路,看著其背影,略微鬆了口氣。


    對於顧墨的具體戰力,他並不是很清楚。


    儒修嘛,一般都是比較“文弱”的。


    大概,可能,應該,是這樣?


    所以,當顧墨麵對鵝君鴻白時,他差點沒忍住,提著劍就欲衝下城去。


    一尊正神,還是掌握著:夢幻泡影,如此神通的大妖。


    全盛之時的苟且,那還好說,窺不破,那就一劍斬之。


    劍修嘛,從來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拎著劍莽過去就完了。


    可如今嘛。


    苟且雖然重回劍道,但殘廢終究是殘廢,雖曾經為四境大劍修,可僅憑現在一境的實力與殘缺的手腳,自保或可。


    若是帶上顧墨以及武老頭,那就有些艱難了。


    不過好在,顧墨著實讓其意外。


    一句佛偈,破神通:夢幻泡影。


    一聲爆喝,以儒道浩然正氣,重創雙妖。


    以武道二境逆斬三境,帥到爆了。


    難怪有如此自信,不將劍帶上。


    底氣,源在這裏。


    “這次,總該把劍帶上了吧。”


    苟且嘀咕著,將背後的大包裹解了下來,輕輕朝著城牆外扔了下去,喊道:“接住啊!”


    “放心!”


    顧墨在城下回道。


    接過扔下來的大包裹,顧墨迅速打開,裏麵有幾套衣服,還有一遝、一遝的紙張,上麵都是未曾寫完的詩詞、歌賦。


    “縷金織錦儒服、流雲襴衫服、孔雀紋大紫衣。”


    “三套選哪一套呢?”


    顧墨略微有些糾結。


    此時:


    劉文印,在挨打,口吐鮮血。


    武老頭,在求饒,滿臉真誠。


    考慮再三,顧墨最終還是決定穿:縷金織錦儒服。


    這衣服很貴,因為鑲嵌了些許金絲,乃富婆狐出資定做的數套之一。儒服,紫中帶金,極顯雍容尊貴。


    穿上:縷金織錦儒服,將那一身壯碩的身軀掩蓋。


    那個空靈若仙,儒氣飄飄的少年郎,又回來了。


    “我可是個讀書人。”顧墨隨意打量了一番自己,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包裹重新打包好,顧墨提著它,就開始折返戰場。


    “喂,劍不要啊?”苟且在牆上,焦急的喊道。


    “不要,因為等會,它會“嗖的一下”飛過來。”顧墨頭也不回的說道。


    “什麽一下?”


    “嗖的一下!”


    “…………”


    苟且握著劍,都它麽無語了。


    這什麽操作啊!


    他都快看不懂了。


    難道,真的不怕死?


    還是說,又有他不知道的底牌?


    “那包裹,確實挺重的!”苟且回憶著包裹的重量,目光凝重。


    區區幾遝紙,你以為輕輕飄飄?


    剛開始苟且也是這麽認為的,直到他背起來,才發現區區一個包裹因為這幾遝紙,居然重達數千斤不止。


    若非,他如今已經重續了修行路。


    這東西,他還背不起呢。


    涿縣戰場:


    “呐,水給你準備好了,趕緊給我脫幹淨,把自己洗白白。”


    鱷魚大妖,親手挖出了一個大洞,並召來清水將坑填滿,滿是嫌棄的說道。


    武老頭一臉死喪相,不曾想他都把自己,弄的如此惡臭了。


    這兩隻大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你們倆就不怕吃了拉肚子,消化不良嘛?”


    “兩孽畜!!!”


    武老頭於心中罵罵咧咧。


    然,真實展現的卻是。


    “好嘞,大爺,我這就洗。”武老頭一臉諂媚模樣,就差給親自給這兩隻大妖,舔腳指頭了。


    武老頭開始磨磨蹭蹭的脫衣服,可脫到最後一件時候,他不由猶豫了。


    “脫啊,你在猶豫什麽?”鱷魚大妖疑惑道。


    “哈哈哈,鱷兄你這就不懂了,他是怕露出那個小家夥,自卑。”犀牛大妖大笑連連,說罷它還得意的抖了抖,它的下半身。


    犀牛鞭,大家懂的都懂。


    “我自卑你妹夫啊!”


    “種族都不同,有可比性嘛!?日!”


    武老頭心中怒罵不止。


    可是形勢壓人,該脫還是得脫。


    強忍著巨大的羞辱感,武老頭含淚將自己最後的一件衣服脫下,迎風而立的長槍,略顯美感。


    撲通一聲。


    武老頭迅速鑽入水池之中,不敢露臉。


    晚節不保,老臉丟盡。


    若不是,顧墨叫其好好拖著,他絕對是寧死也不屈。


    “好好洗,好好洗。”


    “你這麽聽話,我們倆答應你,一定要讓你死的痛痛快快,沒有絲毫的痛楚。”


    兩大妖對視一眼,一同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此時,顧墨已經到了。


    他看著大笑的雙妖,以及不遠處不斷喋血的劉文印,緩緩自包裹中,拿出一張文氣流轉不息的宣紙出來。


    紙上,寫著一首詩,其名:《夜宿山寺》。


    這詩上,隻有一半的內容。


    還有一半,等待顧墨補全。


    這就如同“畫龍點睛”一般,未點龍眼,龍如死物,龍眼一點,龍飛九霄。


    此詩詞,亦是如此。


    “世間一流我一流,我有詩詞千百流。”


    顧墨高聲大喝,隨後以指為筆,以血為墨,點在未完成的詩詞之上。


    “這第一流,五絕:抒懷。其詩名:《夜宿山寺》。”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手指急揮,血墨將詩詞補全。


    顧墨一邊書寫,一邊高聲吟誦。


    這一刻,天地忽起狂風,皓陽當空的天穹,被夜幕遮蔽,無數的星辰在閃耀,在歡笑。


    在群山的巔峰,一棟高百尺的寺廟屹立,一名白衣男子,獨立危樓之上,手緩緩伸出,好似欲抓住天上的星辰。


    轟隆隆!


    驚天異象降臨,儒道氣息貫穿天宇。


    四妖心中駭然,皆同一時刻,望向顧墨所在。


    此刻的顧墨,頭頂《夜宿山寺》,整個人大放光明,周身皆綻放著光華,浩浩文氣衝霄,如神似聖。


    “這第二流,五律:抒情。其詩名:《登嶽陽樓》。”


    顧墨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奮指急揮,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將詩詞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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