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台走出來,比賽繼續。


    林家人果然都站在外麵等著她。


    林優紅著臉,埋在董麗欣肩頭哭泣。


    董麗欣一邊安慰她,一邊朝葉婉翻個白眼。


    小聲嘀咕道:“這下你心裏束縛了,你女兒可算出風頭了。”


    葉婉:“優優退賽,我也很難過。”


    “得了吧你,能有什麽好心。”董麗欣小聲嘀咕道。


    被林致青一個眼神打斷,然後客氣地對林致遠說:“她小心眼,大哥別放在心上。”


    林致遠點點頭。


    靳夢佳一直把林言送到門外,林言隻能跟她一路客氣著。


    好不容易靳夢佳離開,林言剛轉過身,就覺得一道掌風裹挾著巨大的怒氣襲來。


    她向後閃避,一把抓住那個蒼老卻有勁的手腕。


    巴掌後麵,是咬牙切齒的林老太太。


    林言表情平淡,鬆開她的手,斜著腦袋挑了挑眉。


    林老太太顫抖地指著她,“你很得意對不對,很出風頭對不對,優優被退賽你滿意了吧?”


    和往常不同,林言懶得搭理她。


    在不遠處,廊柱後麵,她看到了盛俊和江野,他們低著頭交談,眼神時不時往這裏瞥。


    有些事,林言不想讓別人知道。


    她要繞過林老太太,林老太太不依不饒地抓著她的背包帶子。


    林言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冷冷地道:“鬆手!”


    林老太太本來還想撒潑,被她的眼神凍住了,下意識地鬆手,但很快抖擻起精神,叫道:“你真是沒有心,不要以為你陷害了優優,你在這個家裏就有地位,我告訴你,我隻喜歡優優一個人,你耍再多小聰明我也不喜歡你個掃把星。”


    “隨便你。”林言滿不在乎地說。


    “你不要以為你今天得意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以後優優會讀名牌大學,嫁入豪門,繼承林家,你呢,你那成績連三流大學都考不進去,整天跟小痞子混在一起,將來指不定跟哪個小混混跑了,將來你掃大街別掃到優優腳麵上就行……”


    這話已然說得十分難聽,再加上林老太太嗓門大。


    很快就有很多人探頭往這裏看,對著林言指指點點。


    聽到掃大街那句話,都忍不住捂嘴笑,然後認同地點點頭。


    畢竟,林言這樣的壞學生,家裏人都不認她,以後的人生道路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不過,被家裏長輩這麽說,也是夠丟人的。


    看到那張清豔絕俗的臉,有些人邪惡地想看到她流眼淚的畫麵。


    然而,林言隻是淡淡地餘光瞥了一下不遠處。


    江野似乎在往這邊看。


    雖然她不在意,但……有些丟人。


    “說夠了沒有,夠了我走了。”她緊緊背包帶子,正要離開。


    林老太太還不忘惡狠狠地補充一句,“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個野孩子。”


    一句話,葉婉和林致遠的臉唰一下變白。


    林言抓著背包從眾人麵前穿過。


    她雖然無心,但更在乎爸爸媽媽有沒有收到傷害。


    因此一直冷著一張臉,抓著背包帶的手背因為用力,一片青白。


    走出眾人視線,主路上很安靜,沒多少人。


    林言長鬆一口氣。


    耳邊卻回蕩著林老太太猙獰的麵容和惡狠狠的詛咒。


    本來以為不在意的。


    當然,確實也不在意。


    但她不是石頭,也不是真的無心。


    正想著,身後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回頭,車子卻越過她,停在了前方。


    江野慢悠悠地打開車門,和林言隔了大概七八米的距離,慢悠悠地掏出一顆煙,點上。


    自顧自地說:“差點兒憋壞了。”又對林言說:“你也是出來透氣的?”


    林言無聲地扯扯唇角,笑了。


    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剛才明明都看到了。


    江野隻是隨意地站著,淡青色煙霧從他唇角溢出,卻給人一種拍電影的感覺。


    很有魅力。


    林言沒心思跟他開玩笑,正要走開。


    江野忽然說:“既然我都被你奶奶歸類為小混混了,倒不如,就如她所願……”


    他的腔調裏帶著散漫和隨意,但是每個字都發自肺腑,重如千鈞。


    林言聞言,怪異地看他一眼,發覺他眼中的光芒和往常不一樣。


    認真的,像是在說某種諾言。


    “什麽?”她眉毛一挑,聲音清亮,烏黑清澈的鳳眼略略地彎起好看的弧度,如一捧清泉。臉上卻帶著惡趣味的笑:“不是要告白吧?”


    這人就沒意識到,自己主動靠近他們,是因為懷疑他們的身份?!


    她的聲音清澈靈動,像某種樂器發出的空靈樂音,順著水麵飄渺而來。


    江野承認在一瞬間有些失守,於是道:“怎麽,不行嗎?”


    林言笑得明媚而張揚:“老太太都那麽看低我了,我當然要爭口氣……”


    她用調皮的,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江野。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眼神中有一絲挑逗的意味。


    江野:“我有錢。”


    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小混混。


    “嗯?”林言沒想到是這個走向。


    “很有錢。”打臉那個老太婆是完全夠的


    林言的表情終於認真起來,但是江野隻是瀟灑地撇撇頭,“上車,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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