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凱一看是陌生環境,有些慌。


    盛駿朝大廳一招手,三位從京城連夜飛過來的心理專家臉帶笑意地走過來。


    “小舅,我們今天來這裏是洗澡的,這裏都是洗澡的客人,你不要怕。”林言像哄小孩一樣對葉凱說。


    葉凱猶豫了半天,才說:“澡堂子。”


    林言眼睛一亮,小舅腦子並不是完全混亂的,有兒時的記憶在,連忙順著他說:“對,我們來泡澡堂子,喜不喜歡?”


    葉凱嗯嗯著點點頭,“喜歡。”


    心理專家們又安撫幾句,葉凱的情緒很快穩定下來。接著由專業技師帶他去泡澡。


    林言:“我去趟廁所。”


    她鎮定自若地朝女廁走去,見身後沒有人,才淡淡道:“鴻蒙,剛才有人跟車。”


    鴻蒙:“知道,我侵入了沿路所有的攝像頭,已經把監控錄像調出來了。”


    “你覺得這次是針對我,還是江野,還是……小舅?”


    “肯定不是你小舅,他現在隻是個沒有價值的瘋子。”


    林言醞釀了一會兒,說:“你果然不是人。”


    鴻蒙:“……我有種自己被罵的錯覺。”


    “你是世界上最聰明的ai,但是你畢竟不是人,缺乏智慧生物特有的能力。”


    “什麽?”


    “直覺。”


    大廳之內,盛駿支開了經理,把江野讓到自己剛才的位置,江野悠哉給自己倒一杯茶,啜飲一口,“好茶。”


    然後輕輕一笑,聲音涼薄又充滿惡趣味,“剛才有人跟車。”


    “啊?”盛駿一下子緊張起來,“我這就讓人調取沿路監控。”


    “一亮暗紅色寶馬低端車,5年前的車型,應當是租的,他們在刻意保持低調。”江野閉上眼睛,回憶著自己從後視鏡裏看到的場景,提取出有用信息。


    “好的,我親自去查。”


    “不,你還有事嗎?”


    “啊?沒有。”盛駿不明所以。


    “和林言小舅一起去泡澡,留他一人在浴室不安全。”


    盛駿嘴角抽了抽,他堂堂盛家少爺,a49局a級專員,竟然要去和一個瘋子泡澡。


    “你不是學醫學的嗎?”江野抬起頭,夕陽照在他臉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的樣子像一頭英俊的獅子,但也透著狐狸的狡黠,“你一定會喜歡他。”


    --


    小舅洗澡的過程十分平靜,有心理專家安撫著,他並沒有表現出十分過激的行為,而是在浴池裏和盛駿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


    葉凱泡了一會兒,然後讓侍應生從他隨身帶的包裏掏出一套試卷,一邊泡澡一邊埋頭做起了卷子。


    盛駿今天有種日了狗的感覺,想起江野的話,他慢慢從浴池一角走向葉凱。


    葉凱聽到聲音,抬頭看到對麵陌生男人走近,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是捂住卷子,好像對麵是來抄他卷子的壞學生。


    盛駿無語凝噎,心裏安慰自己,這人是個傻子,不要跟他計較,考慮到傻子的智商,他溫和地說:“這是你的卷子嗎?你上幾年級?我……五年級。”


    這樣總能拉近距離吧。


    葉凱無辜又同情地看他一眼,然後說:“那麽大個人,竟然才五年級。”


    盛駿:“!!!”


    他喵的,勞資才不是傻子。


    趁著葉凱不注意,他往卷子上瞥了一眼,這才發現,那些不是普通學生做的卷子,是他自己整理的手稿,上麵列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符號,隻有頂級專業的人才能看出那是生命科學領域最新的基因課題。


    葉凱洗澡的整個過程都很順利,洗完後剪頭發,整個人煥然一新,三十出頭的臉上閃耀著少年般純真熾烈的光芒,林言給他配了副眼睛,隻要不說話,簡直就像個年輕的大學老師。


    “小舅,喜歡這裏嗎?”林言問。


    葉凱點點頭,泡澡很舒服,有利於思考,還有個傻子跟他一塊泡澡。


    “喜歡的話,我們下次還來。”


    盛駿拉拉江野的衣服,“江帥,包場一次20萬,錢不是問題,關鍵是麻煩。”


    “買下不就不麻煩了。”江野淡淡地說,手指夾著一張黑色卡片,看也不看地遞到盛駿麵前。


    盛駿任命地接過卡,再次腹誹一句“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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