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疑惑地盯著那副滿繡花屏,總覺得剛才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她轉頭看向屋外,剛才的女人說守著,也沒見到個影子。


    她撇撇嘴,繼續沐浴。


    溫泉養人,才泡沒多久,她就覺得身上疲憊感好了許多,要不是不宜久泡,她還真準備在水裏不上岸了。


    歎了口氣,清淺不情願地披上了放在一側的新衣物。


    也是紅色的,也不知道他們主子什麽品味,俗不可耐那。


    好歹是素衣,沒有過多花紋,她勉強能接受。


    就在她穿好衣裳後,門被推開,一臉擔憂的冬苑跑了進來:“小姐!”


    看到清淺安然無事,冬苑鬆了口氣,又見她一身紅妝,覺得哪裏不對勁,趕忙上前:“他們沒對你做什麽吧?”


    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清淺歎了口氣,比起紫苑,冬苑還是少了些曆練。


    “沒事,反倒被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聽到她的回答,冬苑牽強地笑了下:“紫苑還在他們手上。”


    想到紫苑,清淺看向前麵,女子拿著一塊長條寬布走了進來。


    想到前麵還被綁著的鎖鏈,清淺本能地警惕起來,冷聲道:“怎麽?還要綁我?”


    女子冷視著她,方才還沒有表情的眼中多了幾分不屑:“蘇小姐說笑了,你的丫鬟也還了一個了,如今不過是需要蒙上您的眼睛,帶您去見主子。”


    又是鎖鏈又是蒙眼的,做的這麽神秘,清淺看了眼冬苑,還是不放心:“你把紫苑也還給我,我就配合你。”


    女子不為所動,眨眼地功夫,冬苑就被拉到一旁,而清淺也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奴婢前麵就說過了,您被下了藥,這條命就已經握在了主子手中,還是別為難我們了。”


    “你們主子究竟要做什麽!?”


    女子愣了下,主子要做什麽他們哪裏知道?隻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禍害!


    “等您見了主子,自個問。”


    話音剛落,清淺眼上被蒙住,也不知這布料是什麽製成,居然透不進半點光。


    她就像是一塊被盯在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種無力感讓清淺很沒安全感,想要反抗,可想到實力的懸殊,她不得不忍住。


    “主子……”


    冬苑顫抖地聲音在女子地瞪視中嚇地卡住了,清淺伸手,笑了下:“放心吧,他們不會對我們下毒手的。”


    冬苑看看清淺,又看看不苟言笑的女子,含淚爬起來握住了清淺的手。


    清淺本以為他們主子就在這個神秘的地方,很快就能談判,誰知她居然被帶上了馬車。


    整整七日,除了正常的休息,他們幾乎在無時無刻不在趕路,長時間的馬車,搖的清淺骨頭差點散架,人又瘦了一圈。


    冬苑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她們主仆坐的馬車雖大,每日都被那個抓她們來的女子從外麵給鎖上,根本逃不了。


    清淺心裏盤算著,心裏越發焦躁不安,距離被綁到現在,已經快過去半個月了。


    終於,在女人送上餐食後,清淺忍不住詢問:“冬苑,能看到外麵再前往哪裏嗎?”


    女子防備清淺,卻不怎麽防備這個看起來隨便嚇嚇就能哭鼻子的丫鬟,故而冬苑還能偶爾下去放放風。


    前麵的路冬苑不認識,但現在這條路,她卻是認得些的。


    “小姐,我們似乎在前往北上。”


    清淺聽的手裏的碗差點飛出去,屁股直接脫離座位,想逃。


    林慕和神秘軍師都在京都,而且都和他有仇,這去京都不就是自投羅網。


    不對,他已經被其中一人發現了,不是自投羅網,本來就是親自接她去送死的……


    清淺頭疼不已,心裏越發不安。


    冬苑看她臉色不好,幫她拿下碗擦了下手,小聲試探著問:“小姐,我覺得可能是慕王殿下抓您回去。”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清淺恍了下神,隨即搖頭:“他占有欲極強,對你和紫苑都有殺心,不會讓你們留在我身邊的。”


    倒是那個神秘軍師,現在她對敵人什麽都不清楚,真碰上了,估計真的小命難保了。


    搖搖晃晃又是半月,清淺顛地骨頭都軟了,坐著趴著都不舒服,還不如出去騎馬。


    終於在大病一場後,清淺心中的不安打到巔峰,砸碗踢車:“放我出去!我要透氣!”


    天知道這些日子怎麽熬過來的,他們的主子簡直慘無人道!


    當了一個月的‘瞎子’就算了,除了如廁她就跟個木偶般被困在木籠子呢,哪也飛不出去。


    “紫苑呢?我要見紫苑!把人帶過來,否則今日我死在你們麵前!”


    她大爺的真的受夠了,奴隸好歹還能打打秋風,她跟金絲雀沒兩樣了。


    人家金屋藏嬌,她是馬車藏‘屍’,再不把她放出去,她必成喪屍!


    清淺氣急,耐心也達到了頂峰,一把扯開眼上的阻礙,踢腿給馬車門踹去,門卻被瞬間打開,她的腿被女子直接兩手握住。


    忽然的刺眼,讓清淺下意識閉上了雙眼,女子這回也不逼她戴眼罩了:“蘇小姐,我們已經到京都郊外了,您若想見紫苑,見她倒是可以見上一麵。”


    女子似早有準備,揮了下手,紫苑就被帶了上來。


    和清淺、冬苑一樣,一個月的馬車,主仆三人都瘦了一圈,尤其是身心備受折磨地清淺,本就巴掌大的臉,五官更為突出,一個月沒曬著太陽,有些病態美。


    “主子!”紫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上了馬車,一把抱住了清淺的腿:“太好了,您沒事就好。”


    清淺拍拍她的小臉,檢查了下她的身體,並沒有傷痕,鬆了口氣。


    看來這群人真的沒對她們動手的意思,即便這樣,知道真是回京都後,她內心卻更為不安。


    她抬頭看了眼遠方隱隱約約地城牆,痛苦地閉上了眼:“你們主子究竟是誰?”


    一個月,她已經不知道問了多少次了。


    女子一把扯過紫苑,麵無表情地將掙紮地紫苑扔給手下:“見過麵了,還有三日左右,我們便要進城,這三天還勞煩蘇小姐配合食補。”


    她說著,朝後麵的人動了下手指頭:“三天後還請蘇小姐換上嫁衣,那紫苑便可還給你。”


    “嫁衣?”清淺驚詫地看向旁邊的錦盒,滿臉懵:“你們究竟搞什麽鬼?”


    女子又不說話了,清淺知道問不出去什麽,心裏憋著一口惡氣:“知道了,這三天我會很配合!”


    女子得到了滿意地答案,這才留下錦盒下去。


    等她一走,馬車又給關上,清淺打開錦盒,首麵便是惟妙惟肖的金線鳳凰花刺繡。


    這樣的繡工,也就京都城的繡娘才繡的出來。


    難道真是軍師?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清淺實在想不通。


    冬苑望著那嫁衣,又想到這幾天打秋風聽到的傳言,咬了下唇瓣,小聲嘟囔道:“小姐,奴婢聽說慕王殿下也快成婚了,好像是同什麽尚書府流落在外的千金成親。”


    手中嫁衣掉落,清淺怔了怔,本就呼吸不順,這下連呼吸都忘了。


    “小姐?小姐!”


    見她不答,反倒走神了,冬苑怕她出事,輕輕推了她一下。


    清淺回過神,扯了扯嘴角:“他成親關我什麽事?我們先保住小命吧。”


    又是一夜過去,清淺輾轉難眠,一閉上眼就是冬苑說林慕要娶親的事。


    頂著兩個黑眼圈,她坐了起來,再次打開錦盒。


    嫁衣很華麗,背後幾乎是滿繡的金線鳳凰花,同款的裙子卻很奇異的,居然是黑色,裙擺處也是鳳凰花刺繡,腰袋則是鑲嵌翠玉,還有配套地麵首、瓔珞和繡鞋。


    清淺鬼使神差地穿了下鞋子,是她的尺碼,裏麵也不知鋪了什麽,軟軟的。


    她抿唇往下翻,嫁衣裏裏外外一共五層,最下麵居然連鴛鴦肚兜都準備好了……


    清淺臉熱了下,在正經和不正經邊緣徘徊,這樣的作風,倒像是林慕……


    但是可能嗎?他要娶的事尚書府千金那。


    清淺扇了扇熱氣,看了眼窗外,已近天明,離京都越來越近。


    她將嫁衣收好,重重踢了下門:“我要見你們主子。”


    門外的女子顯然也被清淺給弄煩了,直接停下馬車一把拉開木門,怒視著她:“都說了到京都,你馬上就能見著主子了!”


    清淺見她憤怒地模樣,頗覺有趣:“我以為你就是塊木頭,沒別的情緒呢。”


    女子被她說的噎住,清淺反倒笑了。


    她本就生的好看,瘦了些,那雙眼睛就更加突出,笑的時候含著盈盈春水,亮的驚人,看的人心猿意馬。


    女子愣了下,清淺有意試探,也不怕她了:“你們主子,是要同我成親嗎?”


    也不等女子回答,清淺自顧自道:“準備的東西一應俱全,你們主子不會沉迷我的美色,要強娶吧?聽說慕王殿下也要成親了,難不成他同慕王有仇,才把我找回來要氣慕王殿下的?”


    女子眸光微閃,嘲諷道:“蘇小姐挺會想的,慕王殿下那般的仙人,又怎會娶你這種逆賊之女?”


    清淺反唇譏笑,她對林慕的稱號倒是怪誇張的:“原來漂亮姐姐喜歡慕王殿下?”


    女子怒目瞪視,忍不住推開了湊近的調笑的清淺:“你胡說什麽!?”


    清淺微微偏頭,笑意不達眼底。


    她不過是懷疑而已,現在看她的態度,倒是信了幾分。


    “我再說一次,再次之前,我要見你們主子一麵。”


    女子徹底拉下臉,滿身煞氣:“蘇小姐若真要逼奴婢,那紫苑就隻得死了!”


    “你敢!”


    “奴婢自然不敢,但我們的主子脾氣卻不太好,殺人的事也確實做的出來,蘇小姐若真擔心自己的婢女,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清淺瞪著她,大眼瞪大眼,最終清淺忍不住輕笑出聲,輕點了下女子的臉:“逗你的,你說的對,反正都要到了,我也不急了。”


    她說著,笑眯眯地關上了馬車門,臉卻瞬間沉了。


    她看了眼睡眼惺忪地冬苑,微微蹙眉。


    若真是林慕,為什麽會允許冬苑留在他身邊?


    要真是她,別說紫苑了,她自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清淺鬱悶地撐著下巴,怎麽也想不通林慕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還有秦帝又是幹什麽吃的?先前反對地那麽激烈,怎麽就任憑他胡鬧,也不知道派人攔著點他胡作非為。


    “小姐,您怎麽了?”


    冬苑是被嚇醒的,夢裏小姐似乎誰抓了去,尖叫求救,她卻半點方法都沒有,正驚恐之時,馬車被猛地打開,直接給她嚇醒了,也順帶拯救了。


    又見她憂心忡忡地坐著,柳眉都快拎在一塊,冬苑越發覺得自己沒用。


    要是會武功,她們是不是就能逃走了?


    看出了小丫鬟的傷心,清淺捋了她一簇發納悶地把玩著:“沒用的,逃不了。”


    林慕肯定是氣死了,才會完全拿捏住她的要害,以她身邊在乎的人做威脅,還給她下了藥,身上沒有工具,也接不了。


    外麵的女人雖然沒點名他們究竟帶了多少人,但一個月下來,躲在暗處的視線就有不少,她想跑?除非能打地洞。


    腦中浮現出林慕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怒極時,飛花走石在他麵前不過是彈指瞬間就能破壞的,更別說她這個人還沒石頭結實呢。


    她望著錦盒中那抹紅色,撇撇嘴,眼中泛熱。


    憑什麽?憑什麽啊?林慕憑什麽能怎麽欺負她?


    為了不傷害他那幼小的心靈,她都忍住被砍頭的大罪,寧可炸死也不舍得和秦帝同流合汙來虐他。


    他倒好,害他膽顫心驚地狼狽逃了一個月,現在又給各種威逼利誘給綁了回來。


    “小姐您怎麽哭了?”


    清淺怔愣,用手一摸這才發現自己想著想著,居然把自己氣哭了。


    她無奈地扶額,趕忙擦去眼淚:“沒事,盯著一處太久,眼睛難受。”


    冬苑紅著眼眶,低頭抽泣。


    小姐明明是委屈了,這個時候還安慰她。


    清淺閉上眼甩甩頭,將腦海中有的沒的全部甩去。


    究竟是不是林慕,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兩日後,馬車入城停在了一處深院。


    紫苑被換上一身喜氣的新衣裳帶了回來,冬苑也被換上了同款。


    迫不得已,清淺隻能無奈換上嫁衣,居然還有妝娘湧進來為她梳妝打扮,跟真的要成親似的。


    “蘇小姐,您吃點東西吧,今個估摸要折騰一天。”


    女子端上早膳,清淺額上青筋跳動,看著麵前可口的飯菜,還是沒忍住吃了幾口。


    等過了一會兒,她才察覺有異,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他大爺的,連飯菜都開始加東西了!


    紫苑和冬苑也察覺有異,剛要上前查看,給清淺盤發的女人直接給她帶上了蓋頭,攬腰將人抱起放進了花轎,看的兩人一愣一愣的,想要說話,卻發現她們失聲了!


    兩人瞪視一眼,趕忙追上,卻被攔在了最後麵:“不想你們主子死,今天乖乖跟在身後即可。”


    說是給她們跟著,實則左右兩旁都是他們的人,也由不得她們選擇。


    清淺無法動彈,卻也知道自己是被放進花轎了,等她一坐進去,周圍鑼鼓喧天,周圍更是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又是搖搖晃晃,隨著花轎的前進,不斷有百姓調侃地聲音傳進來。


    什麽八抬大轎,十裏紅妝,嫁妝百箱,清淺都聽不進去。


    她隻知道,這個方向,隱約是通向慕王府的……


    清淺緊張地不敢大口呼吸,終於等到轎子停了,她屏住呼吸,聽著一陣腳步聲穿來。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喜迎新婦,祝王爺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哈哈!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吃到王爺的喜酒,此生無憾了!”


    “王爺倒是快踢轎子那,我們還想一睹美嬌娘芳容呢!”


    逗趣調侃不絕於耳,清淺聽著別人一口一個王爺,心跳的愈發地快。


    她想動一動,掀開蓋頭看看究竟是不是林慕,手心氣了汗,咬破舌頭也無法動彈半分。


    “多謝各位參加本王婚禮,不過王妃是何模樣,本王倒也沒見過,也不知王妃願不願意,就此掀開紅蓋頭。”


    聽到這磁性低沉地男聲,清淺瞳孔微縮,心髒幾乎要跳出口。


    “咚咚”兩聲踢打在花轎上,繡有龍鳳圖案的厚布被掀開,一手熟悉地手握住了她滿是冷汗的手,耳邊傳來林慕沙啞低沉地嗓音:“出這麽多汗,怕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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