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坐著極樂坊給他的準備好的馬車,來到了陳家。


    “見過大人。”


    寬敞明亮的議事廳中,周福坐在主位上,在他前麵的地上麵跪著陳顧弘。


    此時的陳顧弘已經沒有了當初日薄西山的模樣,就連臉上的疲憊之色也消失不見了。


    “喲,這睡了一晚上,氣色不錯啊。”周福冷笑道。


    對於陳顧弘的計謀,周福不去評價什麽,但是他非常討厭別人對他有欺騙和隱瞞。


    陳顧弘,作為這次陳家事情的中心點,他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沒有向周福說明,反而想要自己偷偷的把事情給平了,這事兒怎麽能夠瞞得住周福。


    如今陳家的所有侍衛都歸陳莫然管理,而陳莫然又隸屬於周福管轄。陳顧弘想要避開陳莫然做事情,根本不可能。


    “屬下恐慌!”陳顧弘一頭磕在地上,隨後閉口不言。


    “哼!”


    周福哼了一聲,這時候陳莫然帶著陳家族老陳興業、陳顧弘正妻張清研、以及斷了雙腿的陳文耀三人來到了廳中。


    撲通!


    三人被侍衛推倒在地上。


    “大人,人都帶來了。”


    周福看向陳興業,這老頭如今臉色蠟黃,一副隨時要駕鶴歸西的樣子。


    “陳老頭,你說你作為陳家族老,好好活著不行麽?該吃吃,該喝喝,頤養個天年什麽的多好啊,可你非要跳出來作妖,嫌棄自己死的慢?”


    “大人,我糊塗啊,是我糊塗啊!請大人網開一麵,饒我一命!”陳興業連連磕頭,就是動靜大,雨點小的那種。想想也是,就陳興業這個年紀,若是當真來上兩下,差不多就可以開席了。


    “饒你一命?”,周福嗤笑一聲,“你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說胡話呢。當初我懶得理會你,大好的機會給到你,你不知道珍惜。如今機會沒了,你覺得我還會給你機會麽?”


    陳興業癱坐在地上,渾身微微顫抖著。身為一個土埋到脖子的人,他更知道活著的好處,寧願多活一天,那怕是苟延殘喘,他也不想早‘解脫’一日。


    “大人!”陳興業突然開口,“我有一個秘密,想要換取我的命。”


    “秘密?”周福詫異的問道,“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是你敢騙我,或者你的秘密不值一條命,那你還是要死。”


    陳興業聽了連連點頭,他在心中認定了自己的秘密很大,周福一定拒絕不了。


    見到陳興業的表情,周福笑了,看來這老頭很有信心啊。


    “說吧。”


    “這……”陳興業左右看了看,表情有些為難。


    “不妨事,這裏要麽是我的人,要麽……就算知道了,他們也說不出去。”周福臉上帶著微笑,但是眼中卻冷光閃爍。


    場中的人頓時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上心頭,另一邊,張清研則是來到了陳文耀身旁,把他抱在了懷裏,臉上和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陳興業聽到周福這般說,也就借坡下驢,開口說道:“大人您是修行者,那一定知道煉身堂吧?”


    煉身堂?


    這三個字讓周福心神一震,他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容。


    知道?


    何止是知道,如今的周福都把人家的看家功夫修煉大半了。


    “你居然知道煉身堂?”周福盯著陳興業的雙眼。


    陳興業連忙避開了周福的直視,“當初煉身堂就在寧安城,不但是我,凡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應該有所耳聞的。”


    周福笑了笑,不以為意,“那就說說你知道什麽吧。”


    陳興業慢慢挺直了胸膛,轉過身,伸出手指向張清研,“我知道的事情,還有幾分這妖婦的功勞!”


    經過一夜的煎熬,陳興業在心中認定了出賣自己身份的人就是張清研,這也就算了,他本人也看出,並且認可了周福所說的話,並不打算追究他的往事了。


    而此時他又淪為階下囚,生命危在旦夕,這都是張清研所致,因此他在心中恨急了張清研。


    迎著張清研有些茫然的眼神,陳興業惡狠狠道:“老頭子我今年七十有三!該吃的都吃過了,玩也玩過了!嘿嘿!還包括你這妖婦!”


    此時陳興業的精神亢奮了起來,熱血奔湧之下,身體都開始抖了起來。


    “二十年前,寧安大商賈張家突然要跟我陳家結親,說是張家的掌上明珠,張家主最小,也是最寶貝的女兒看上了我陳家支脈的陳顧弘,芳心暗許,非他不嫁。”


    “這消息傳開的時候,家裏那群老家夥們都傻了,一方麵是狂喜,另外一方麵是疑惑。他們找了當時的陳顧弘,但是陳顧弘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說他當時不認識這妖婦。”


    “而且,如我等身份,婚嫁之事什麽時候輪到自己做主了。當時張家主親自來到我陳家,和家主談了數個時辰,兩家就定下了這門親事。”


    “更奇怪的來了”,陳興業盯著表情開始陰晴不定的張清研,“那天是大雨,你坐著一輛馬車入我陳家,所有嫁娶的禮儀全都沒有,就連酒席也是隻在我家中草草辦理。”


    “新婚之夜後,顧弘搬入書房常住。嗬嗬,這一住就是二十年!”


    張清研尖叫道:“這就是你在我新婚第二日衝入我房中,淩辱與我的理由嗎!”


    “夠了!”陳顧弘憤怒的吼道。


    “陳興業,陳族老!你既然要說出秘密來換你的狗命,那就說秘密,不要扯這些無用之事!”


    “怎麽能說是無用呢?這都是起因啊。”


    陳興業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容,他看向陳顧弘的眼神之中滿是鄙視之意。


    “你老婆在新婚之夜偷偷外出會情郎,你可知道?”


    “你!”張清研猛地瞪大了雙眼,臉上的神情慢慢變成了恐懼。


    陳興業可不管這些,他繼續說道:“不論怎麽說,顧弘都是我陳家的人。我發現了陳家的醜事,自然要去查探清楚!”


    “嘿嘿……妖婦,那夜後麵的事情就不用我說了吧?”


    張清研臉色慘白,跌坐在地,不言不語。


    “第二天,我見到顧弘搬出房間,住進書房。當時我就想,你這妖婦生的俏麗,又生性放浪,既然顧弘不要,我就不客氣了。”


    “混蛋!老狗!”張清研破口大罵,臉上的淚水不斷留下。


    周福坐在主位上,看的是津津有味,就連詢問秘密的事情都不著急了。


    張清研突然轉向陳顧弘,“這老混蛋在你麵前這麽說我,你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你就是一個烏龜!廢物!一個在洞房之夜都不碰我的廢物!”


    這時,陳顧弘緩緩開口:“我四歲學醫。”


    房間中突然靜了下來。


    “十歲被家中的老先生稱作百年不遇之才,我爹怕我風頭太盛,就把此事隱瞞了下來。”


    陳顧弘深吸一口氣,“洞房那天,我握著你的手,暗中查探了你的身體,那時你十四歲,已經有了身孕。我當時就想走,沒想到你在酒中下了藥,嗬嗬嗬嗬……”


    張清研臉上的憤恨瞬間消失,“你……你……”


    “安靜!”周福開口了,他看向陳興業,“你繼續說。”


    “是!”


    “後來我就暗中查探那名男子的身份,但是不巧,我陳家突然遇上了麻煩,我作為陳家的管事兒,自然被抽調,一忙就把追查的事情給放下了。”


    “兩年之後,我陳家在張家的幫助下挺了過來,但也損失很大,我們這些管事兒自然是忙的不著邊際,如此又是兩年,我陳家不僅恢複如初,還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時候我也空閑了出來,然後我發現……”


    陳興業看著張清研,“你居然還在跟那個男子私會!入我陳家五年!五年你都在私會!”


    真尼瑪專一!這是周福的想法。


    “當我繼續追查的時候,張家出事了!張家所有的生意全部出事,接著就是商鋪被打砸,甚至失火。後來又在一夜直接,張家數百口被滅了門。”


    周福:……


    這特麽要什麽樣的運氣!


    一查就出事,也是絕了。


    再後麵,陳興業說了一連串曲折的經曆,斷斷續續查了十多年,這才發現男子的身份。


    男子名叫張耀,是張家主的長子,也就是張清研的親大哥!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大廳中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全都看著渾身顫抖的張清研,想要知道確切答案。


    “老混蛋!你胡說!你分明就是再胡說!”


    陳興業獰笑一聲,“我胡說?那張耀可是還沒死呢!”


    此話一出,張清研頓時如遭雷擊!


    陳興業轉頭看向周福,“大人,那張耀後來又勾引了做鏢局生意的金家大小姐,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打下金家產業的金家主,正是煉身堂的長老金沙海的長子,金闊天!”


    “金闊天生有兩女,大女金沅竹,小女金沅溪。雖然樣貌同樣秀麗,但是性情大大不同。”


    “金沅竹生性驕縱毒辣,和那張耀搞在一起後更是囂張跋扈、縱意淫奢,為金闊天所不喜。”


    “小女金沅溪生性良善,被金闊天視為掌上明珠,又為她找到一個好夫家,寧安白家的長子,有潤玉公子之稱的白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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