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煦也緊張。


    他昨夜沒忍住,想離溫晏靜近一些,最終想著隻擁溫晏靜一會,隻一小會。


    誰想到他,竟然也會犯這樣的大錯。


    竟因為擁著溫晏靜睡,是從未有的安心,就睡著了。


    而今……


    若是溫晏靜質問起來他該如何回答。


    正當李明煦想著這件事情的時候。


    便感覺懷中的人有了動靜。


    竟是悄悄的往外移。


    李明煦閉著眼。


    感覺到溫晏靜離開了他的懷抱。


    顯然,溫晏靜沒發現是他夜裏偷偷抱的對方。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思,隻覺得鬆了一口氣,不安似乎少了一些,但又有些失落。


    溫晏靜對他隻是朋友的感情,所以卻是連他的懷抱都不願意多呆一刻,醒過來,發現在他懷中,便立刻離開了,恐怕就怕他誤會。


    過了一會,見溫晏靜沒有動靜。


    而他也到底不能一直這般裝睡。


    李明煦最終起來,看了一眼溫晏靜離開。


    回春堂


    “哎!”


    溫晏靜看著眼前看診的病人忍不住又一次歎氣。


    她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麽起的床,又是怎麽離開的煦王府,到已經多日不曾看診的回春堂的。


    在睜開眼,發現自己睡覺的時候爬進李明煦的懷裏後。


    反正她是徹底傻了。


    最後一咬牙,又裝睡了。


    反正,反正裝睡的時候,不經意的從那個懷裏爬出去了。


    她是不知道李明煦發現沒發現。


    她隻知道,她爬出去不多久,身旁響起了起床的動靜。


    她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


    希望李明煦一整個晚上一覺睡到天亮,什麽都不知道。


    但越仔細回憶,她就越慌。


    這任誰睡的再死,清晨懷裏多了一坨,然後這一坨又自己小心翼翼的蠕動出去,應該也會有感覺吧。


    不不不,萬一李明煦昨天特別累,又或者李明煦是個睡的特別死的人呢。


    如此一來,不就不會發現了嗎。


    但萬一呢。


    溫晏靜忍不住再次歎氣。


    隻要想到這個萬一,她都已經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李明煦了。


    陸郎中和何郎中看著溫晏靜看著一個病人不斷的歎氣,一時間也忍不住擔心。


    何郎中甚至忍不住小聲詢問:“這是溫郎中第幾次歎氣了,這病人難道病的很嚴重嗎?”


    “第五次。”陸郎中準確的說出溫晏靜歎氣的次數,隻是對於何郎中的詢問,他也是不解:“我之前看這病人還好,似乎隻是風寒而已,但溫郎中過來看到這病人就主動要求看診——”


    陸郎中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因為他想到一件事情。


    溫郎中可從來沒有這樣主動搶病人看診的事情。


    難道真的是見他看診的時候,發現他看診的病人有什麽重症,所以才主動接過去的?


    何郎中看到陸郎中的神色,瞬間也想到了陸郎中想的東西,幾乎是陸郎中想到的瞬間開口:“難道是病患的狀況很嚴重,且明顯不是你的能看的,所以擔心你看診出問題,便主動將病人接手了?”


    要知道溫郎中就是這麽善良的人啊。


    之前他的病人被人投毒,所有人都覺得沒救了,誰沾手都是危機,可溫郎中就毅然接手了病人,可以說是完全不顧個人安危。


    “但即便是那些嚴重的病症,也不見溫郎中如此歎氣啊。”陸郎中忍不住開口。


    何郎中聽到這話,卻是不禁一凜:“難道這個病人得的病,是連溫郎中都覺得棘手的病?”


    是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溫郎中怎麽會看著這個病人,一連歎了那麽多口氣。


    陸郎中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這,會不會是溫郎中也救治不了的病?”


    這話一處,兩個人都瞪大眼睛,忍不住互看一眼。


    隻覺得他們猜到了真相。


    那便是。


    溫郎中一開始就發現這病人的病症是治愈幾率很小的,甚至治不了的,所以才直接將這病人搶過去看診。


    為的就是不叫這病人看診的事情砸在陸郎中手裏。


    讓陸郎中背負誤診,最後救治不了人的痛苦,於是就默默自己承擔了。


    想到這一點,陸郎中直接對著溫晏靜就主動開口:“溫郎中,不然這個病人就由老朽看診吧。”


    溫晏靜還處於心情複雜之中,突然聽到陸郎中的請求,有些懵逼。


    而這會,何郎中也沒有落後:“你看診什麽,我來看診,反正我在回春堂,醫術最多排名第三,有個看診不了的病人也沒什麽,並不是什麽大事情。”


    所以,這種看診重病,也許會出現重大事故的危險,就交給我,甚至將這些東西,就丟到我頭上吧。


    “反正,我還能在這裏看診,也是虧了溫郎中,您上次救治了那被投毒的病人,才有了這樣的結果,不然我已經坐牢甚至被發配邊疆流放了。”何郎中激動的開口。


    溫晏靜隻覺得兩個人莫名其妙。


    不過琢磨著兩個人可能是發現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確實不適合看診,於是還是同意了。


    陸郎中和何郎中卻是激動壞了,終於能幫溫郎中做一件事情了。


    卻說看診的八尺大漢早就被兩個郎中這般開口嚇壞了。


    本然黝黑的臉都刷白了。


    待得兩人將他往外引,這病人才回過神,直接就對著陸郎中和何郎中詢問:“你們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我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可我隻是咳嗽打噴嚏而已啊,難道就這麽嚴重了嗎?”


    陸郎中和何郎中聽到病人的話,便對著病人再一次歎氣。


    “你就由我們看診吧。”陸郎中小聲開口。


    還想不吸引溫晏靜的主意。


    病人可就激動了:“如果我那麽嚴重,我肯定要找回春堂最好的郎中看診啊,怎麽可能要你們這種第二好和第三好的郎中看診。”


    陸郎中還想穩住病人:“反正你的病,誰看都是一個結果,肯定治不好,又何必耽誤溫郎中的名聲呢。”


    陸郎中已經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病人帶走。


    反正病人是他接的,王妃是在他看診的途中接手的,說到底,這個病人是他的病人。


    責任也應該他擔。


    病人聽到陸郎中的話,隻覺得這還得了。


    都已經說成是必死的病了。


    再看陸郎中想悄悄帶著他離開。


    病人再也忍不住了。


    扒著門,使勁擠回屋內,對著溫晏靜就撲通一聲跪下:“溫郎中,溫郎中救命,您可是京城最厲害的神醫,你可不能放棄我啊。”


    溫晏靜整個人還沉浸在晚上回去怎麽麵對李明煦呢。


    畢竟被人被陸郎中和何郎中接手後,她也終於可以完全沉浸在這種悲憤之中。


    畢竟早上可以裝死裝睡躲避,晚上還要一起用膳,肯定躲避不了啊。


    正想著晚上再見麵可能遇上的事情,便聽到撲通一聲的動靜。


    溫晏靜直接嚇一跳,再看到自己看診一半的病人對著自己跪下,趕緊將病人扶起:“你這是做什麽?”


    “溫郎中,求您一定要給我看診,一定不能放棄我啊,我知道我就是個窮苦百姓,也沒多少銀子,可我是家裏的頂梁柱,我不能死啊。”八尺的漢子,哭的像個小淚人,簡直可憐的不能自己。


    溫晏靜就更懵逼了,這病人的狀況不嚴重啊。


    不等她開口。


    何郎中和陸郎中已經爭相開口:“溫郎中,你就別管這個病人了,不管這個病人是多麽嚴重的病情,我們都不會讓他影響到你的,我們都會承擔的。”


    溫晏靜聽著何郎中和陸郎中的話,隻覺得更莫名其妙了:“你們這是在說什麽呢,這病人就是個小病而已,我想著我今天注意力確實不太能集中,就將病人交給你們倆,怎麽你們三個人還要死要活的。”


    這次輪到陸郎中和何郎中懵逼了。


    最後還是何郎中開口:“您說,這病人隻是小病?”


    溫晏靜皺眉:“是啊,小病,不過就是個熱傷風而已,至於你們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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