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揚一言不發,隻將長劍揚起,鹽商目光堅定,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一股鮮血四濺出來,卻並未聽到任何慘叫聲音,再去瞧那鹽商,他的一隻胳膊正橫躺在地上,而他此刻麵色慘白,額頭上滲下大粒汗滴,卻仍舊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


    徐正揚冷眼瞧那鹽商,卻也不得不在心中暗暗佩服起這鹽商的毅力來,尋常人斷一根手指,便會疼痛難忍,甚至昏死過去,而這富商一隻胳膊都被砍掉,卻還能這般隱忍。


    “今日斷你一隻胳膊,算是給你個教訓。”徐正揚冷冷道,他還是沒法向這樣的人下死手。


    鹽商眼中閃過一陣驚愕,他扶著身體坐起,而鮮血已沾滿了他的衣衫。


    “嗬!別以為這樣,我們便會對你們這群賊人有所改觀!”鹽商仍舊不肯服輸,惡狠狠的說道。


    徐正揚淡淡瞧他一眼,便向門外走去,還未走出兩步,他又再次折了回來,直視著地上的鹽商道:“寧王不過是借百姓們的糧食一用,待來日他大戰告捷,一舉登基做了皇帝,便會十倍奉還給百姓們,他會是個好皇帝的。”


    說罷,便再次轉身,向門外走去。


    鹽商瞧著那離開的身影,哈哈冷笑了幾聲,怒聲道:“徐將軍,你實在太過天真。何時最應該善待百姓?就是戰爭之時!而戰爭之時不顧百姓死活,隻顧自己能否拿到權利的人,在登基之後隻會自己貪圖享樂!何來善待百姓?”


    這話如同雷擊一般,給了徐正揚當頭一擊,他猛然間頓在原地,過了許久,他衣袖中的拳頭緊了緊,好似在掙紮什麽。


    終於,他還是選擇大步離去。


    遼城城中。


    言飛凰雖從二人麵前將綿兒搶走,可徐正揚的手下更是群追不舍,幾人一路狂奔,待跑到一個小巷的岔路之時,他將綿兒一拽,一同躲進了一個小巷。


    身後的追兵敢來時已不見了蹤影,那為首的官兵頭子停在遠處,幾經猶豫後,終是選擇了與二人方向相反的岔路。


    一聲“那邊!給我追!”從小巷中傳來,言飛凰探出頭去,見那追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小巷,他終於鬆上了一口氣。


    “多謝王爺相救。”綿兒此刻微微喘氣,向言飛凰行禮道。


    言飛凰點了點頭,目光悠悠看向遠方:“不必多禮,遼城中徐正揚的人太多,恐怕他會增加人手,嚴加看管,我們要快些喬裝打扮,趁天黑之前離開遼城。”


    “可是…王爺,歸晚他…”綿兒眉頭緊鎖,似乎是有些猶豫。


    容王殿下冒死救了自己,她實在不知道該乳鴿出口,更不知該不該麻煩言飛凰。


    “綿兒姑娘放心,餘將軍已被蕭神醫先一步帶到了薊州,他們走的水路,會更快些,如今水路並不安全,我們要駕駛馬車回去,恐怕會慢些。”飛隱從言飛凰身後走出,將這幾日的事悉數交代。


    綿兒如釋重負的鬆上了一口氣,接著便要再次上去行禮,卻被言飛凰一把抓住:“不必多禮了。”


    三人一番喬裝打扮,裝作成出城進貨的商人,那守門的將士剛剛輪班,幾人趁著這個空隙,順水摸魚混了出去。


    馬車將將出城,飛隱便快速掄起馬鞭,馬兒迅速狂奔起來,幾人一路顛簸,那遼城也在視線中越變越小。


    綿兒單手撩開車簾,探出頭去瞧了一眼,心中一片感慨:他們終於逃出來了。


    “王爺,這幾日我在那鹽商府中,探到了許多口風。”綿兒將簾子放下,麵上卻是嚴肅模樣。


    言飛凰點了點頭,示意綿兒繼續說下去。


    “這鹽商說他替官府做事,會幫官府殺一些人,而這些人的屍體,他們便會直接仍在綠明河中。”綿兒皺了皺眉頭,緩緩道。


    “竟是這樣!”言飛凰聽了綿兒這話,瞬然恍然大悟,他們在綠明河源頭發現的屍骨,終於走了解釋。


    “王爺知道?”綿兒瞧著言飛凰的反應,心中有些疑惑,出聲反問道。


    言飛凰再次點頭,麵容仍是冷峻:“我們順著綠明河走,在源頭發現了成堆的屍骨,而這些腐爛的屍骨,已經嚴重破壞了綠明河的水質,遼城捷城在源頭出還好,而中下遊的城池已經感染了疫病,薊州便是如此。”


    “什麽?”綿兒大驚,沒想到這鹽商隨手一扔,卻害得許多城池的百姓為他買賬!


    言飛凰輕輕歎氣,繼續道:“那日救出餘歸晚,本想讓他同我們一起等你再走,可他的病情也嚴重起來,薊州的瘟疫也再等不得,隻能讓蕭奈何將餘歸晚帶回薊州。”


    提起餘歸晚,綿兒又瞬間緊張起來,她攥了攥手中的絹子,眉頭緊鎖:“怎麽會…?往日裏他每日吃藥,病情也有所好轉,怎麽會突然再次加重?”


    “約摸是在地牢又受了什麽刺激,他這走火入魔之症,不是短時間能夠治好,隻能慢慢調養。”言飛凰會想起在地牢中瞧到餘歸晚的那副場景,安撫綿兒道。


    綿兒心頭一揪,恐怕當日她假意去地牢同餘歸晚決裂,才是真正刺激他的源頭。都怪她不好,若不是為了穩住那鹽商,不讓他做出什麽傷害餘歸晚的事情,她哪怕以死相逼,也不會假意屈服於那鹽商的。


    “都怪我…”綿兒靜靜靠在車壁上,雙眸中全然是自責。


    “若不是我去刺激他,他的病情也不會加重…”說著,綿兒的聲音竟有些哽咽起來。


    不等言飛凰張嘴去勸,綿兒便將臉埋在了衣袖當中,身體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言飛凰身形一頓,綿兒與李悠悠的模樣實在太像,眼下的綿兒正在低聲啜泣,可在言飛凰看來,好似李悠悠也正是傷心一般。


    他的心緒瞬間亂了,他來這遼城已有數日,留下李悠悠一人挺在薊州,而這幾日來,二人連一封書信都沒有通過。


    言飛凰淡淡歎氣,不知李悠悠在薊州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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