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問底話讓曹破石意外滿腹,不知該怎麽回答。


    可袁滂頗有心機,雖然不似袁逢、崔烈、曹嵩那些老家夥們在朝堂中招搖,卻也有著保身觀風的能耐,現在碰上曹破石這等渾然種,若非當年袁滂與曹節有些私交,怕是他已經轉身離開。


    須臾緩息,袁滂見曹破石似在躊躇不定,未應其言,便心生怒氣。


    “曹破石,非老夫糟踐你,與曹節大人相比,你當真是混種也!”


    怒聲灌耳,曹破石麵色尷尬難看,眼瞅著袁滂就要轉身離開,曹破石趕緊探手相攔:“袁大人留步,請勿與某燥火…某這就說…”


    連聲勸告入耳,袁滂這才刹住氣勢,讓他盯著曹破石道:“曹大人,你當真是大膽啊…大膽到老夫都不敢胡言亂語了!”


    話有旁意,曹破石也心感發慌,稍作緩息,曹破石將之前暗中尋上出擊,奪權立威於內官的細作事告知袁滂。


    “袁大人,您也知道,自從家兄駕鶴西去,我們曹家是一日不如一日,雖然眼下還能夠在內官中立足,張讓、趙忠那等閹種還算給些麵子,可是奉車都尉的要職被趙忱奪去,這無異於給我一個信號,那便是內官曹氏將弱力外排,但凡有危,必定四麵落石也…所以…”


    曹破石說到一半,袁滂已經忍不住斥聲:“所以你就想學著何進那廝,試圖攀權後宮貴人?你可真是有法子啊!”


    聽著褒貶不一的話,曹破石難以言對,隨後袁滂粗喘幾口氣,坐下道:“現在靈思皇後突然與你濃茶一杯,看似尋常平淡,實則內有乾坤,或許老夫猜錯了,可它所聚藏的意思你當真難躲也…”


    “敬請袁大人賜教!”


    曹破石大禮奉上,袁滂眉頭緊鎖,半晌,他才緩緩脫口:“茶意喻人,初入口舌,苦澀難忍,經曆品味,方有醇香甘甜,此乃表層,奈何現今朝堂風向不定,何進立位當朝大將軍,掌天下半數兵馬,加上士族高捧,當真如日中天,而這對於曹大人您就是苦澀艱難之際,但是請茶與曹大人,不外乎暗傳引信,以連內官,聚助近前,試問曹大人您…在大勢將壓之際,您是抗逆僅嚐苦澀悔果?還是想要經曆蹉跎得後甘甜也?”


    麵對袁滂的這些話,曹破石忽然明白了靈思皇後的深意,敢情那位漢庭皇後是打定主意要吃自己的權勢了。


    隻是深宮海浪翻滾如天,稍有不慎,必定墜入深潭亡命無骨,加之今日風傳後宮嬪妃內鬥,而漢帝又出駕東山獵苑,以享夏時節令的大典之慶,在沒有其它內官安防掌案之際,他曹破石就是首要之人。


    一時間,曹破石心厭滿滿。


    “怎會變成這樣?”


    心躁中,曹破石怒聲唾罵,結果袁滂一臉嘲弄:“曹大人,之所以會有這等上壓,不外乎您之前的細作爛為被皇後娘娘覺察,再者說了…”


    話半轉音,滿是糟踐。


    “曹大人,當年曹節大人立位內官中常侍,乃是他身位侍奉陛下左右,需要日日接見諸多嬪妃後宮娘娘,方才有了交情,而你屬內官的諸府司府官,掌安防巡查職責,完全與陛下近前侍奉不搭絲毫的關係,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私自著人上通,不管你做的多麽隱秘,也無法逃過旁人的眼線,要知道老祖宗留下的俗語就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興許是袁滂一口氣說道太多,隻把這位老大人給累的氣喘籲籲。


    在曹破石思量其中的幹係時,袁滂拿起先前奉上的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後,又道:“曹大人,事到如今,你別無選擇,隻能暫時委曲求全,受領皇後娘娘的賞!”


    “啊!”


    曹破石大驚:“如若那般,萬一陛下知曉,某這顆腦袋豈不是不保?”


    “不至於!”


    袁滂雖有醉意,可是他心清目明,並且通過曹破石這茬子事,他似乎已經覺察這兩日風傳的後宮醜事。


    於是袁滂道:“曹大人,老夫不才,與你個招!這從今早辰時那會兒就風傳一些後宮的消息,具體為何雖然吾等不清楚,可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剩下的就是看陛下知曉後的意思,而你現在受皇後娘娘的恩賞從身,也僅僅是假身不得已之為,所以說…你最好著人去拜謝皇後娘娘,隻言茶香,不言旁事,如此一來,皇後娘娘必定得你混意,清而不楚之際,你速速帶人去京兆府,通言趙忱的府吏,以糾察日前廷尉官員遇刺的罪案,介時真的發生什麽震天動地的事,你也不過是缺職未出的罪,頂多降職…”


    對於袁滂的建議,曹破石心中豁然明了,須臾不過,他再拜袁滂:“袁大人,你之言當真救我一命,此情某記下了!”


    “免了免了!”


    饒是袁滂活到這歲數,什麽沒見過,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虛言。


    “曹破石,記住,老夫是看在與曹節老大人的私交情分上幫你出策,若單單是你…老夫當真懶得管,況且老夫不過是府堂中的貧弱老人,這世道已經非老夫能夠安身,在這裏老夫與你一句話,若是哪天老夫告老還鄉,你如有心,就好生照料老夫的長子袁渙,那樣老夫也算領你的情了!”


    話畢,袁渙提溜著曹破石奉上的酒瓶搖搖晃晃離開,偏廳外,馮芳見機相送,結果袁渙也是一聲糟踐。


    “馮芳,現在諸府風亂,就你那點小聰明…還是留著自己用,莫在諸府司下耍弄!”


    冷不丁的麵對這話,馮芳有些怒,又有些驚,待其離開,他入內見曹破石,正要開口暴躁袁滂為老不尊,曹破石已經斥聲:“你速速著人先行趕赴京兆府,通話趙忱的府吏,就說某為今日安防內外之責,需調案廷尉官員遇刺的文書!”


    “叔父,你這是做什麽?那等破事十有八九是死案,您現在插手,怕是京兆府、京衛閣巴不得轉禍呢!”


    馮芳自以為聰明,結果曹破石再度抄手打來,一個巴掌脆兒,馮芳被打蒙在原地。


    “混賬東西,某如何做還用你在這交?若是行案慢了,怕是某的人頭就要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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